标题: 你输光了吗,是的话就可以静心的看戒赌中心了,推荐一本小说(底牌) [打印本页] 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6 标题: 你输光了吗,是的话就可以静心的看戒赌中心了,推荐一本小说(底牌) 正文 第一章 通宵(上)( V1 B' I. }$ o
作者:阿梅天已经快要亮了。 9 x5 q& U( D6 a$ ^, a* m$ T 当然,不仅仅是葡京DC,在澳门的任何一家DC,你都不可能看到门外的天色。这是一个又一个被钢筋水泥包裹得严严实实、永远只能依靠灯光照明,和外面截然不同的世界。而且,在这里的任何一面墙壁上,你都找不到一种叫做挂钟的东西。 ) q+ |, z, C2 o, O0 W 是的,这是一个不能确定时间的世界,而无时无刻都弥漫在DC里的烟雾,让这个世界和处在这个世界里的人,显得更为混沌。9 @' E/ w' P6 i0 M" q
但这不要紧,我还有手表。 $ \' h5 K# \/ x+ a9 t. d- U 趁着发牌员还在洗牌,我低头看表,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六点半。! \1 \) K& R) K% S
我是前一天晚上八点钟左右走进葡京DC的。也就是说,我在这张牌桌,已经坐了十个半小时。 ) H$ f7 R6 G3 ?, X7 t! ~2 b 这张牌桌玩的是无上限的德州扑克游戏。这是扑克游戏里的凯迪拉克,在DC外很难看到。比较简单的介绍是:庄家的位置按顺时针转动,庄家下手的两个人分别担任小盲注和大盲注的责任(盲注就像是梭哈游戏前所有人都要丢的底注),发牌员会给每个人发两张底牌,所有玩家按顺序叫注——下注,跟注,加注,让牌或者弃牌;在这一轮叫注完成后,发牌员会发下三张公共牌,这叫做翻牌;又是一轮叫注结束后,发下第四张公共牌,这叫做转牌;再一轮叫注;最后是第五张公共牌,这叫做河牌。胜负在河牌出现的时候就决定了,但大家依然还有一轮叫注的机会。再之后,所有参与到最后的人用手里的两张底牌,加上五张公共牌,选出最大的一手五张牌来比拼胜负。 , J- E# H2 N. d$ X, C5 x; L 再没有任何一种扑克游戏比这风险更大了,你必须谨慎对待每一把牌,因为任何一个不经意间造成的错误,都可能让你倾家荡产。很多职业牌手根本不敢碰这种游戏,他们的心理和口袋里的钞票,都承担不起这种大起大落。但还是有很多人坚持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扑克游戏。在拉斯维加斯,最顶尖的那些扑克鲨鱼玩的就是这种游戏,他们玩4000/8000美元的盲注,不断吞噬鱼儿们的筹码,这些鱼儿通常是花钱买感觉的富商、银行家、好来坞影星、毒品贩子……数百万乃至上千万的筹码在牌桌上被大家推来推去,一把牌通常只有三到五分钟的时间。是的,五分钟,只要五分钟的时间,一把牌就可以造就一个新的千万富翁,或者让一个五分钟前的千万富翁破产。3 j) G7 ^! d$ _+ ^
扑克游戏里最受人尊敬的赌王,拿过十条WSOP(世界扑克大赛,在扑克游戏界的地位相当于奥运会和世界杯)金手链的道尔-布朗森曾经说过:这是勇者的游戏,只有真正的勇者才能得到所有人的承认和尊重。那些没有勇气的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掏空他们的口袋,他们用这些钱换回牌桌上那些人的嘲笑,他们会对他说,我们喜欢你的钱。 & A$ p+ f! g. J6 H+ f7 a, [# s 当然,澳门不是拉斯维加斯。葡京DC提供的最大牌桌是100/200港币的盲注,如果不算上DC的VIP贵宾房,还有那些富豪们的私人会所或者俱乐部;这个数字也是整个澳门最大的盲注牌桌。每个人在上桌前都必须也只能带入两万港币的筹码,如果你输光了,还可以再补充,但每一次的补充都不能超过这个数字。0 S. P: P1 x5 k5 V
而这十个半小时的战斗,总的来说还是很成功的。现在,我面前的筹码数量在牌桌上第二多,大约有八万多一点的样子。换成往常,我会很满意这样的成绩,并且及时的抽身退出,但是今天不行。7 b; i9 L) `$ S3 {' d. W% ^; y% h. k
今天,我还必须继续战斗,而且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p2 {8 F* A5 r: y% B
我还有三个半小时的时间,在十点钟之前,我必须赢到十五万。如果我做不到的话,我不知道阿刀的那帮手下会怎样处置我,或者,我应该说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我。3 U' U) p3 u5 t0 S
阿刀是葡京DC里最大的吸血鬼,有几百个叠码仔在为他做事。他的心狠手辣在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不是我能够惹得起的人。 ; [% M9 t5 Y* X9 j 盲注扔到牌桌上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发牌员开始发牌。 9 l _# r. s" M! a" e. J/ \5 G: j, h 已经整整一个通宵了。这张牌桌来过很多人,离开的时候,他们中的大部分没有带走一个筹码,但也有几个幸运儿赢到很多,心满意足的走掉——现在桌边只剩下四个人。$ }; h, W- d' w; h9 @: r
其他两个人都只剩下几千筹码,他们不能对我造成任何威胁,但对我也没有多少吸引力。我的注意力大部分时间放在我对面的那条鱼儿身上,他刚刚很幸运的击中20%的机率,重创了我一把。 " Y# K. Y5 {4 W5 @9 C' T3 D 那把牌,我发到一对红色的Q,而他有两张黑桃数字牌,我下注800港币,他跟注;发牌员发下前三张牌,其中的方块3和红心6对我们都没有任何用处,还有一张牌是黑桃J。我的手里有最大的对子,这样的牌我不喜欢慢慢玩,于是我下注3000港币,他略微思索后决定再次跟注;转牌是一张小黑桃;现在我有最大的牌,而他必须在最后的河牌里击中一张黑桃才能凑成同花赢我,这只有20%的机会。1 P; Z" ~& }" N5 n
是的,这很容易计算,我的手里有两张牌,而他也一样,下面已经翻出了四张公共牌,这样发牌员的手里就还有44张牌(52-8),我们的手里总共只有4张黑桃,那么还有9张黑桃在外面(13-4),河牌如果是黑桃,他就赢,反之无论任何牌他都会输掉,所以他的胜率是9/44,略大于20%。 + K0 \4 \- j9 _7 H8 c" s 我们已经在这张牌桌上对抗了大半晚的时间,他的一切行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是一条不折不扣的鱼儿,像这种抽牌(同花或者顺子还差一张就成功的情况叫做抽牌),他会下一个重注以求吓跑对方,没错,在我让牌后,他微笑着下注15000港币,而我拥有80%的优势,当然没有理由不跟注,接下来……河牌翻出了黑桃A。: u* I( M, U7 H1 g+ b
我让牌,我知道我已经被击败了。他继续下注30000港币,我摇了摇头,扔掉手里的对Q,对他说:“这把牌是你的。” & S+ \6 `5 j% o+ k1 I8 c$ r 我冷冷的看着他狂笑起来,他翻出手里的两张黑桃,喋喋不休的吹嘘他的牌技——事实上任何一个稍微会玩点牌的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样叫注——最后,他用胳膊把牌桌上的筹码全部扫了过去。4 F. l6 |% R1 H+ P; X0 [3 p0 _
是的,他的牌技很烂,任何一个鲨鱼都会很喜欢这条鱼儿,我也不例外——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条鱼儿今晚的运气真的是没得说。他总是错误的下注,然后在河牌里击中他要的牌,无论是30%的机率,20%的机率,甚至10%的机率……我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和我们浪费时间,他应该去玩21点,我确信他可以把所有的筹码全部押进去,然后在拿到两张花牌的时候,还可以再要一张,而且我可以肯定那张牌一定会是给他凑成21点的A。这种翻倍筹码的方式怎么也比玩德州扑克来得更快一些。( `3 U" @# q! ~9 j
这把牌我输了将近一万九,更让我保持了一个通宵的筹码优势荡然无存,但我还是很有信心,我相信自己的技巧,我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他会带着这些筹码离开牌桌。只要他继续留下来,我知道自己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拿走他所有的筹码。% v4 q0 P: h# D9 v. X
不过……该死的,我只剩下三个半小时的时间了;而这条鱼儿随时可能会离开牌桌。) J g* f f( Q) O, E, B8 i
我看了看发下来的底牌,又是一对红色的Q,和上把牌一模一样。 ; N! K% L( I; M8 k 这把牌我处在庄家位置,这是一个很好的位置,我可以在所有人行动之后再做决定。而那条鱼儿是大盲注,牌桌上那两个100港币的筹码就是他扔的。6 `! n& C1 B' F
因为盲注也算是一次下注,所以这一轮从他下手那家开始。那个人弃牌,我加注到500港币,之所以不断的变幻下注数量,是因为我不想让别人通过观察我下注数量的方式,总结出规律,进而看穿我的底牌。小盲注弃牌,而那条鱼儿看着我的脸,对我说:“我知道你的牌不错,但我的运气比你的牌更好,我跟。” $ i3 C8 z5 J' Y; \ 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他如果有一对A或者一对K会再次加注,而现在他只是跟注,这证明他手里并没有什么牌,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我这么便宜的扫走盲注而已。我想,他应该是两张中等的同花牌,或者两张中等的连续牌,也许,两者都是。 M, d4 z, D. D 发牌员销掉一张牌,发下翻牌——黑桃Q,方块J,草花10。1 z# T( N G( n8 c9 i! s# }) P P
他看着我的脸,然后笑着问我:“你有AK么?”+ n0 f% v- ^% H1 v3 x% {9 B
我很诚实的回答他:“没有。”. L) z* I8 j/ g8 |
“可是我有。”伴随着这句话,他推出了5000港币的筹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7
正文 第一章 通宵(下), I. s2 o$ |& ]' c# |
7 e" N3 r. l' `" j' L, t( S/ | 作者:阿梅任何人都不会把牌桌上对手的话当真,但这种没有营养的对白却不断的出现在每一张牌桌上。我没有立即跟注,而是注视着他的脸,希望能够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3 L5 l9 B% ^2 f: q- M! \0 S# M: a; q1 ?
他不可能有AK,如果他有AK这样的大牌,同样会在翻牌前加注。这把牌没有明显的同花可能,但我确信他有一张9,也许是910,也许是89,他在做一个两头顺子的抽牌,或者他已经拿到顺子了?只有在他的底牌是89时,我才处于劣势,不管怎么说,我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扔掉我的三条Q;但我也不想发起什么行动,以免正好撞上他的顺子,于是我只是静静的跟注。; @. J. f$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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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牌员又销掉一张牌,发下转牌——方块10。/ V, D e+ F, m+ r/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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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推出15000港币的筹码,如果他没有这样下注,我还会在89和910之间猜测。但现在我已经知道他是什么牌了,他手里有两张方块,而且是方块8和方块9,这让他起手就凑成顺子。是的,在他看来,他的牌还有很大的机会,即便我手里真的拿到AK,也还有九张方块可以让他凑成同花,甚至还有两张牌可以给他同花顺。- i, U2 j3 Z$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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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不知道,这张10给了我一个三条Q带对10的葫芦,葫芦是同花顺和四条之外最大的牌,而且方块Q在我的手上,实际上他只有一张牌的机会。现在我想的只是怎样技巧性的把他所有的筹码都套进来,无论他手里的顺子,或者可能的同花,都干不过我的葫芦,我知道我可以拿走他的所有筹码,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7 B; Y# V4 p$ F- c( P; y6 Y) ?* E) G2 n# K: E) a$ i5 P
但我还是装做思考了一会儿,这是一种示弱的表现。我必须用一切方法暗示他,我并没有拿到什么牌;只有这样,他才会钻进我精心设计的圈套里。 & s. r: O1 ?- r# O6 L: \: d3 K) ?, f, a
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看着另一张牌桌上的她。; j4 _* f: b5 L, o- I
- e+ S* O8 \# ^& P 她叫杜芳湖,年纪比我大上两三岁的样子,长相和身材都很普通,但却是我在这个DC里所见过的最好的鲨鱼之一,她今晚的收获非常丰富,桌面上的筹码已经堆得很高。她穿着一套很合身的职业套装,我知道,在那身衣服的某一个口袋里,有我给她打的一张两万港币的欠条。 0 A) ^5 w% ~2 U7 @8 _) o k. d 8 a o- m# H- W1 z. l; e 想到这张欠条,我觉得肋骨和背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前一个晚上,我被阿刀的手下在DC后面的小巷子里很“温柔”的教训了一顿。他们拿走我身上所有的钱,并且要求我在第二天的十点钟之前还清剩下的十五万——这笔钱并不是我借的,但借据上白纸黑字签着我的名字,甚至他们的手里还有我的身份证复印件。 ; X! [0 e R: w3 s. C' J0 H , N6 U( m, A; y! Q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杜芳湖出现了,她没有问我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而是问我要不要上桌必需的赌金,并且借给了我两万港币。我知道她已经关注我很久了,我也同样一直在关注她,这是鲨鱼之间的默契,DC里所有配得上鲨鱼这个称号的人都会有这种默契,我们记得所有经常出入这个DC的鲨鱼,他们的面孔,他们的名字,他们的风格……但我们从来不和自己人交手,我们努力规避着正面的交锋,我们总是分散在各个牌桌上,把那些周末来休闲或者度假的鱼儿们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2 V8 e( o* A9 s: g) O" c)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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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能不说,她是一个好人。我们这群人都是孤独的鲨鱼,你很少会看到,有哪一条鲨鱼会关心另一条鲨鱼的生死。 5 e* Y. @2 B5 [! w2 g" @ " s9 j5 c/ e( S. ~ g/ O/ r% h 何况,在此之前,我甚至和她连个招呼也没有打过。, r+ Y, n! }' ?: w1 |: g1 C: f: E
5 ^/ t/ W6 A" n' _4 k- ? 我的父亲开始酗酒,他把生活的一切变化都归咎于自己的无能,但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改变这一切。我无法用合适的词语描述这种心态,但我却经常亲眼目睹他在酩酊大醉后殴打我的母亲,下手之重就像是面对生死仇敌。这样的生活一直维持到我的母亲无法忍受而离家出走为止。 ! l) V3 D, x$ ~+ _/ a 4 f) ^* j. n* F 我以为这种悲惨的命运即将来临到我的身上,但是……没有。他继续酗酒,却没有动过我一个手指头。没喝醉的时候,他是一个勤劳肯干的工人、和蔼慈祥的好爸爸,喝醉的时候……至少在后一方面,也是这样。: Y2 @ Q% L1 P' x
& w# S3 M% A5 l 然而,我依然憎恨他,我拒绝和他说上哪怕一个字。只有在学校要交钱(我承认,只要经历过内地的学生生活,任何人都能很快的接受剪羊毛理论)的时候,我才会给那个和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留张字条,字条上面永远只写一个数字。第二天早晨,当我起床后,相同数目的钞票就会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我从来不知道那个人是怎样弄到这些钱的,我也从不关心。! r2 g/ B7 d) p+ C
* V4 o) {" k& U! e) i2 L. ]% g 就这样,我度过了我的小学和初中。) k! D/ {9 P% O
6 m4 y ]% `- i0 q 我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过下去了,但一年多以前,也就是二零一零年的夏天,我们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改变了我的一生。 ' l5 M$ M' P. A! d4 B: g2 }5 f1 O- F$ w7 S3 s
她自称是我母亲的姐姐,要我叫她姨母。她说自己文革的时候因为不堪迫害逃到了香港,在那里成家立业,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自己的妹妹——我马上就相信了她,或者说我选择了相信她。那天,我的姨母、我、还有那个人在家里对坐了一个下午,知道了一切事情的姨母执意要带我去香港,我也强烈要求跟着她走,而那个人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不停的抽烟。 8 G# I* c- g7 W$ j: K) n7 O5 F. y6 f' N S/ P
当我跟着姨母出门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回了一次头。地上,是乱七八糟的烟头和烟灰,还有两个已经被捏扁的香烟盒(那个人只抽一块五一盒的劣质烟);桌上,放着姨母留下的五万块钱,但他就像没看到一样;他只是低着头,在家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L) a0 Z, J# a, O- X
- u. c& `! e" k 我们家能放东西的地方就那么几个,衣柜,抽屉,床底。我看到他拉开的抽屉里,有厚厚的一沓白纸条;而当我的目光向上移去,我发现那个人的头发已经白了,之前我却从来没有留意到;我一直没有看到他的脸,只是注意到地上似乎被一滴水给打湿了。* z$ x) V' d( f' `9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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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在那一个夏季,我的姨母把我带到了香港。$ @# C1 f" y q
- Y$ N9 Z7 @: `7 c9 ]7 E 我的姨父叫平光庆,这个名字我想很多关心香港经济的人都听说过。他属于一类被人称为股市大鳄的动物。关于他的成就,姨母在飞机上已经和我说得够多了。我想我应该觉得很荣幸,因为刚到香港,我就得到了他百忙之中的抽空接见。 ) U9 a; u7 e9 G: i- H& M$ K ! t2 K- x7 ?3 p 我和姨父的第一次会面,是在他的书房。 ' F9 ]& L s, e 0 \ t. g! w5 ], R/ E: } 据姨父自己说,他年轻时是在英国念的大学,所以很古板并且有很多规矩。他希望我能够理解,这其中的一些并不是用来针对我的;他还说,有些事情就连他自己也知道不好,但却无法改正。就像家里如果来了客人,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会让对方在客厅等候,然后穿上西装,打好领带,再把客人请进他的书房——事实也确实如此,在我和他相处的大半年时间里,除了书房,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在家里的任何别的什么地方接待过客人。即使他当时正在客厅看电视,而那个客人也只准备和他说一句话,也是一样。 5 z* t1 F0 O& y* u0 [( v7 `7 E3 v" J: W* Q6 M
说完了这些规矩之后,他又像每一个长辈一样训诫了我大约两个小时。这段时间的对话里,绝大多数内容我都已经忘记了,但我记得他最后要求我尽快学习英文,因为他对我的英文水准极其不满意,而用他的话来说,不懂英文的人,在香港根本无法立足。 ; l) O" C: v4 n% Z Z. x : o0 m0 K9 o/ r, q/ x 我很诚恳的表示我一定会努力学习英文,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并且站起身,从身后的书架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牛津大词典递给我;然后很慷慨的表示,我可以从他这里借走任何一本英文书用于学习。 9 @0 x @3 D8 A. |: h# M& { . a" W& O: c2 f/ {8 o/ A 他身后的书架上有很多书,大多数都是英文,我猜想里面有很多专业书,这不是我想要的。但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选,那个时候的我,英文词汇量还不到一百个。我仔细的一行一行扫视过去,也许有五六分钟的时间,我终于看到了两个还算认识的单词,于是我指着那本《SuperSystem》(超级系统),对姨父说:“就这本吧。” " |: [! o% ^- L q, j! V/ x }! G1 x9 P! X' d# z/ v, P 初中的时候学校曾经让我们接触过计算机,虽然仅限于开关机和打字,但我还是懂得system是“系统”的意思,我连猜带蒙的感觉这是本关于计算机的书,而那时的我,确实对计算机很感兴趣。+ [: k7 c! h5 q' j; h% \7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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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明显愣了一下,我感觉他并不想把那本书借给我,但却更不想失言于一个小孩子。他慢慢的走到书柜前,抽出那本书。 ' _( S5 I, ]% r% O3 ?9 s! |: M* e; p$ |' P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映在那本书的封面上,我清楚的看到,黑色封面上,坐着一个头戴大草帽的老头,他的名字写在封面的右下角:Doyle-Brunson(道尔-布朗森)。3 p$ Y+ a2 w4 Y0 S
% m3 [6 `6 L3 L9 J: K 老头的笑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无比灿烂。他的手里,拿着两张扑克牌。一张红心A,还有一张黑桃A。 ! E! O+ B. R2 o + R; ~) U+ J, M$ ^9 T 我开始学习英文了,这是在香港立足的必要条件。姨母一有时间就和我用英文对话,姨父也偶尔参与进来;但更多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姨母没有工作,但她在几个很有名的慈善组织里担任职务;她总是不停出席各式各样的慈善活动——尽管直到现在,我依旧对此不以为然;我曾经试图给过自己一个解释,那是因为我天生冷血,无法理解这种伟大高尚的情操。) r5 \5 ]% x*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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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多数时间里,姨父都会呆在自己的书房,不停的分析电脑上那一串串枯燥的数据,这种无声的教育让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成功无侥幸;当然,他也有休息的时间,但这为数不多的时间也往往被无穷无尽的应酬所占用;严格的说来,只有在每一个周末,当他雷打不动的坐船去澳门时,才是真正属于他支配的时间。 # f5 q* T! M2 ~$ `& l: p5 n/ S4 }) u1 @: Y
姨母和我都知道他在Dubo方面的造诣极高,尤其是21点,但他似乎更喜欢一种叫德州扑克的游戏。姨父可能是我见过的对Dubo最有自制力的人,他拥有数亿身家,但每次去澳门的输赢却只在五千港币左右,多数时候他会赢,但就算输了,他也依然面不改色。他总是乘坐周五晚上六点半的船去澳门,周六早晨七点半从澳门回到香港,就像他做别的任何事情一样按部就班、准确而有规律。每一次他回来的时候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从他的神态里,我根本无从判别他究竟是赢是输。 4 K* ]% X9 h9 g9 G1 k+ B; R: d" R3 L) O4 k" n
所以,绝大多数时间里,这所处于半山区的别墅里实质上就只有我和菲佣玛丽——司机和厨师住在花园角落的一套小房子里,而当姨父呆在书房里的时候是不能把他算在内的——我想我忘记了给大家介绍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姨父和姨母没有子嗣,这可能是他们最大的遗憾,也许这才能解释当时姨母为什么要那么强硬的把我带走。3 P0 B! ^: J" m% I* P j0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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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活的时候,玛丽通常都会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我则占据了整个客厅。我喜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享受中央空调的丝丝凉意;学着姨父的样子给自己冲一杯茶;打开电视观看Espn和BBC的体育频道。这是姨父要求的,他说过,体育是一个年轻人永远的兴趣所在,而且体育比赛里那些快速流利的解说,也是一个锻炼英文听力的好方法。5 `8 }5 M6 b! I/ G8 e& A( [2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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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后,我就会开始高声朗读那本道尔-布朗森的《超级系统》,别墅的隔音效果很好,我不必担心会吵到别人;遇上不明白的词语,就去查阅那本牛津大词典。就这样,在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我读完了那本书的作者简介和前两章的内容,我感觉到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奥马哈高低扑克牌理论上的高手(《超级系统》的前两章主要是介绍奥马哈扑克牌游戏的玩法和技巧,后面部分才是德州扑克)。而且我惊奇的发现,自己也已经可以结结巴巴的用英文和姨母对话了,她对我的成绩非常欣喜,并且当即决定,晚上带我出去见见世面。; a/ o. m* _+ c& o' f6 e, n/ H: ]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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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惊觉自己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出过门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8
正文 第三章 岁月流声(中) " O) s' R D: S* @) H1 _ 0 o1 p. h- Q5 m# S 作者:阿梅我一直都知道姨母很宠爱我,她把自己无处发挥的母爱,全部倾泻在我的身上。但她表达这份爱的方式却让我很难受。当她盘好头发、化完妆、涂了口红、并且换上晚礼服和高跟鞋之后,我的噩梦就来临了。 5 h- F1 y- `5 w( R4 J . Y, @- `0 t, M' r 其实我觉得自己的穿着已经很整齐了。虽然这两个月我呆在家里哪儿也没去,但我也学着姨父的样子,一直穿短袖衬衫和夏季长裤;如果是在自己家的话,整个夏天除了短裤外,我什么都不会穿,因为我们整个厂子里的所有男人和男孩子都是这样——需要用衣服来遮盖身体的,那是女人。5 K" B" q) F+ o% Y8 Y(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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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姨母并不满意我的解释,她不厌其烦的把这两个月里给我买的所有衣服一件件往我身上套,每套好一件她都会退后两步,眯起眼睛欣赏,就像欣赏一件她亲手打造的艺术品;这样反复折腾了半个小时之后,她终于决定了我出门的行头。 # ]* x/ l/ A* J1 Z. e/ A# p% W% K+ q
是的,就算在两个月前,就算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的时候,我也曾听说过这些男人梦想的品牌:范思哲衬衫、金利来领带和皮带、彪马袜子、阿曼尼西服、登喜路皮鞋。而这一切,现在都出现在我的身上。我真的很想双拳一抱,对自己的全身上下说一句“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可笑的是,两个月前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我能拥有这些东西,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却是把它们从我的身上扒掉。 0 i" H$ z) H& X) ?0 b A) b% j# k/ ^7 h- T5 X8 o& J
虽然夏天已经快要过去,但毕竟还没有;虽然房子和车子里都有空调,但就在上下车必须走的那几步里,我的汗浸透了这套男人的梦想。 ; @) l$ s' \+ ]7 b: X3 B- W$ k! U - [* f' w! u. k7 c: g! Q/ s 可是,这是必须的。姨母告诉我。 / d) @; V5 b/ [: F% [6 A( y; k, |# }6 I- r: ^/ D
领带和第一颗衬衫扣紧紧箍住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再昂贵的皮鞋穿在脚上,也不如一双廉价的旅游鞋舒服。如果不是姨母一直牵着我的手,我想我会跑掉。0 i! w4 Z+ S5 p0 D
; {* g6 _2 b1 g7 h2 m. A 但我没有。我告诉自己,这是必须的。 * S+ m7 J8 Y, F3 x# w" Y$ q9 x/ i. y3 j x! K$ u, t6 \ h
姨母带我去的是一个慈善酒会,说起来这和我的姨父也有一些关系。姨父在纵横股市的同时,还投资了一些别的项目;比方说他还是一所贵族中学的校董。姨父和姨母曾经和我谈论过这所学校,因为他们打算让我在里面念完高中。1 h& ^5 Q; l6 |: X0 _+ G
& ~1 o) L6 s+ C; d0 r2 G' | 这所贵族中学有一个冗长无比的名字:圣法兰雅根信马可勃罗德圣会亚洲致善堂司马昭昭博士夫人第一纪念中学。 6 t/ ^2 x* U5 z9 O- @" z) [4 T9 D9 o' t, W6 Q4 a+ S
这一次,通过姨母所在的某一家慈善组织的运作,第一纪念中学(以后我都将这样称呼这所学校)决定从凌云孤儿院的适龄孤儿里特招五名初中毕业生,他们将以完全免费的方式,让这五位孤儿一直读到高中毕业。而今天的这个酒会,就将从孤儿院的二十位初中毕业生里,选出这五个幸运儿。 P0 k! m3 h'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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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任何人都清楚,在这次运作中,姨父的校董身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所以,当姨母牵着我的手走进会场时,几乎所有的人都走向姨母,对她说一些恭维的话。 ' K6 s: S% l0 h6 L _5 Y; q5 R3 y( V( M6 h* l8 R2 k6 |# ]' U
姨母春风满面的周旋在这些人中间,优雅得体的和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打招呼,并且把我介绍给大家;于是那些人恭维的目标就变成了我,能出现在这里的没一个傻瓜,他们看得出来,恭维我比恭维姨母本人更能让她欢喜。: q. ]3 V' @; ~; d.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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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活了十七年,我没有任何出席这种场合的经验,只能学着姨父有限几次在家里接待客人时的表现,虚伪而彬彬有礼的微笑着,说一些没有意义的客气话;我甚至感觉那些十来岁的小孩也比我表现得更好——他们是天生的上流社会,而我却只是一个擅闯者。 $ ~4 x% b1 x f; ~, H. Q) y! D% v1 ^
人潮终于散去了;我感觉很累,我想姨母也是。因为她牵着我的手,穿过人群向后花园走去。 9 U5 h) t' |: P8 b% E8 N' N & I1 D5 X U: M- e 姨母悄悄的对我说:“那里有休息的地方。” 9 ~4 U' R, B) a* y X1 {- O3 H1 \5 T0 Z" Z$ p* W$ \+ K3 X
一路上我们依旧不断的和别人打招呼、微笑;在没有人打扰的时候,她会向我介绍手边那些酒水和食物。 w; D$ n3 ~" V3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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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开始计算这场酒会的开销,姨母并没有告诉我那些东西值多少钱,我很肯定,贫乏的想象力让我严重低估了它们的价格;但我计算出来的数字依然把自己吓了一跳。我确信如果没有这场酒会,节省下来的钱完全可以将这二十个孤儿一同承担起来,不,我指的不是让他们高中毕业,而是直到他们老死。 5 G. g+ N4 p8 ~# j; G ( J' R9 T6 p4 w) y5 Z* r( C7 C0 Y 就在我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我们走到了后花园。这里没有灯光,而这个晚上也没有星星和月亮,花园里一片漆黑;我们找了张长条的大理石凳坐了下来,姨母狠狠的表扬了我,她明显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她觉得我已经做得够好了,尽管我自己感觉这是一场很低劣的表演。但既然姨母这么高兴,我也觉得这一切——酷热、窒息、脚趾的疼痛、伪装的礼貌——也算有了回报。 . W) K& v) H. u/ E1 G! Y# [0 M: e8 o% B U6 M. i/ P
之后姨母要去卫生间补妆,让我一个人在花园里呆一会。她刚刚离开,我就看到一辆大巴停在了后花园的铁门外。 , o& e) s) p$ |: H0 Z+ T4 j# J& C
透过前窗玻璃,我可以看到司机正在抽烟,烟头忽明忽暗。 & y) C) ]0 _5 q! v4 h3 l ( j6 W: P5 H e) H- ]6 x 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一地的烟头和烟灰,想起了那些一块五一包的劣质烟。虽然我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但那一刻我还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我有点想哭。& \! z" A2 _6 J% i. h#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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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把烟头扔出了车窗,他按了几声喇叭。没多久,一个侍者急匆匆的走过来,他掏出钥匙,打开铁门,司机和侍者说了些什么,然后车灯开了,车门也开了。% Y2 A' G# I8 J8 ]4 y%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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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孩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穿着一身新运动服,一下车就到处翻看着有没有弄脏哪里;接着又是一个男孩,他也做了同样的事情;随后他们的同伴陆陆续续的下车,有男孩,也有女孩;我一直看着他们,直到第二十个,那是个女孩。/ T' i. g' v7 a6 u8 s1 t*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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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天空里突然有一个雷打了下来,我的耳朵开始轰隆隆的鸣响,我的脚再也无法移开半步。在那一刻,我想我是爱上她了,我想我是爱上了那个一袭淡蓝色连衣裙、身材瘦削、脑后绑着一条马尾、笑起来会先皱起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酒窝的女孩子了。 " M7 w6 Y2 h/ p. A# V& S8 p/ m; O/ Z6 h1 ?! y& o! _) i
虽然,我还只有十七岁。% g- \) r; F, X) n Q! x. y; K
1 F5 r$ ^, n' | 侍者带着他们穿过后花园,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发现隐藏在黑暗中的我。在她走进大厅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腰间的号码牌。 % r5 v$ E% }9 D3 r) C 5 f% T% C" B, \# E! N2 P4 B o 姨母回来了,我们向大厅走去。我告诉他我看到了那些孤儿。1 ~" y/ n- M: D. l; n7 d' d) {: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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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阿新,他们将要配带号码牌在台上走一次,并且自我介绍,然后我们慈善会的全体成员,都要给自己看得顺眼的孩子投上一票,按照得票高低来决定究竟哪五个孤儿会成为你的校友。” 7 |0 g, m& x" ^5 g V- L) t! O+ U0 E7 S0 U* Z9 }
我停下脚步,满胸的烦郁让我说不出话来。我不想让那个女孩像商品一样展览,她天生就应该被人呵护、照顾和……爱慕。 + d8 I, W- w0 y, [! }* t# h0 e( L0 o; u9 o2 |0 N
我想要有大笔大笔的钱,可以让她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必接受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和“慈善家”们的施舍。 - N2 {, W# r' s9 \% X H# T ! m! J# }3 R1 C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 s9 o4 V, Q' D( o b9 b
6 m! }9 @- {7 z! R" M/ \5 v 在姨母的催促下,我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问她:“姨母,那我们可以不通过投票而主动收养其中的一个么?” 3 A0 f# G; m; I) M8 D5 C/ s/ V6 m8 F( _* l
“不行,阿新,那样会坏了规矩的。”姨母断然拒绝,然后她听到了我的叹息,并且读懂了我这声叹息中的失望。 % F0 e% j6 f& g2 s 6 \" _$ J- `! s0 l9 k. i- h3 f 姨母又牵起了我的手,她半开玩笑般的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其中的哪个女孩子?”1 m) Z/ ?. C: j' _ H: I
) R1 j- ^1 K9 u$ h' Y( G3 z' Q0 t 长久以来她对我的宠爱麻痹了我,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 E+ l5 ]3 q9 J4 Q#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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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姨母的笑容在脸上凝住了,她松开了我的手,然后她转过身,往回走去。我也跟在她的身后,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但我知道一定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x! c% S: U" Z) j* c
* T0 M* n% {0 ~$ ]# Q “阿新,我想你还没有适应现在的身份。”我们一直走到花园最黑暗的角落,姨母才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对我说,“我和你姨父没有孩子,他没有兄弟姐妹,我也只有一个妹妹,你是我妹妹的孩子,就是我们最亲的人,将来我们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知道吗?” ; S' I9 x- A0 t0 W' q, _- R! P9 q$ z; e% K
我的脸一时间烫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说我不稀罕钱,那是骗人的;在来到香港之前,我经常梦到自己有大把大把的金钱,然后踏遍千山万水,寻找我的母亲和妹妹;我甚至还经常梦到我在更早之前捡到一大笔钱,把它交给了我的父亲,这样他就再也不必为没有了工作而苦恼,也不会酗酒,更不会让母亲和妹妹离开我们…… . I1 `) T, j R9 h: S- m 9 D, r8 D0 r' p. p i( v 其实,我原本应该拥有一个很幸福美满的家庭的啊;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一个钱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8
正文 第三章 岁月流声(下) 9 E; r* \2 J& }- \ x& A9 n : O3 A* I, I& k 作者:阿梅但是!- q* M9 U' d%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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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敢拿自己的生命和一切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姨父和姨母的家产!他们把我从内地带到香港;他们给我住的地方,穿的衣服,吃的食物,喝的饮料;他们让我读贵族学校,让我住空调房,让我坐小轿车……他们给我的一切,都是我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而现在,姨母竟然还说要把他们的一切都给我!要知道,那不是一块两块,也不是一百两百,而是用千万,亿这种量词来计算的钱啊! $ \ P2 q% J, ]: A' |, U9 B; p' m# t
我开始急促的呼吸,我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开始膨胀,我感觉全身上下都热得不行,我想我的脸一定已经烧得通红了。 7 {1 M# k/ E0 M6 N: v9 I : I" y5 g8 D/ E1 v5 a5 g X* M 我需要一杯冰水让自己降温,可是没有,这里是无人的花园。 9 z, B8 c. K6 F% I4 y/ I% d1 ?( _8 W0 o& l" U! D6 m
夜幕掩盖了一切,也掩盖了我的慌张。姨母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似乎有些失望,但她加重了语气,继续说了下去:“你知道我和你姨父有多少钱吗?你知道我们还可以赚到多少钱吗?阿新,既然我把你带到了香港,我就要对你的一切负责。你有很远大的前途,你可以做出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成就,你命中注定要做一个上流社会的人,要做一个上等人。可是,孤儿院里的那些女孩子都是来路不明的,也许她的父母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许是大陆偷渡客;也许是……” # Z( ?2 |1 b% a) b. f/ o( @( G" k( n
姨母顿了顿,她轻叹一声,伸出手轻轻抚摩我的头发,语气开始变得温柔但却更让人无法抗拒:“阿新,你刚来香港没多久,但我已经和她们打交道很久了。好吧,就算她出生在一个好人家,因为命运作弄才进的孤儿院。可是阿新,你要知道,你将来的妻子,是另一个上流社会的大家闺秀,这种女孩子配不上你。”- F& C f; z; F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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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前面我只是震惊,但姨母的最后一句话却激起了我的倔强和叛逆。我一直以为,从小就被我牢牢套在身上的这两层保护罩,已经被姨母的宠爱给彻底融化了。但现在我才真正明白,其实,它们已经深入到我的骨髓,我没法抗拒姨母,但我更没有办法抗拒自己。3 E; C' r# k, `' t" V
- b1 I# n, ]0 Q* }( e: G3 V 我抬起头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决绝:“姨母,我只是想要帮她。”. ~* | y I. D$ x y" p0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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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还太小,恋爱和结婚并不是现在需要去想的事情。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是姨母给的,我也知道如果她反对的话我再怎么倔强也没有用。但我真的不想看到那张微笑的脸会被忧郁笼罩,我真的不想她的心底留下任何阴影。) @7 H% d. Q- c, N
; V6 t! y8 I# T! P4 w% g 我也曾是穷人家的孩子,我知道这种阴影可以伴随人的一生。 6 U3 o- t3 o7 X/ f: M 3 {4 H+ M; a. E2 M 姨母继续想要试图说服我,可是我一言不发。终于,姨母对我的宠爱又重新抬头,或者她也想到了我的年龄和一些别的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向我妥协:“你喜欢的,是哪一个?”! T+ f( y; K6 s/ X) ~/ I/ L% ?
& x' k [1 B! ]* V/ f3 i5 T/ D “20号。” / x2 i2 L" k# `8 f( m* v ( R8 c+ Z: W' N! N2 q2 b; \ 姨母扭过头去,她从坤包里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刘院长吗?是的,是我。我想麻烦您通知一下,20号今晚不用上台了。嗯,明天您方便的话,我会让律师去您那里签一份黑暗收养协议。哦,不是我,是另一位好心人。是的,我可以做他的担保人。”) k! l0 V2 U. Z*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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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存在着太多慈善组织、义工和设备完善的孤儿院,香港已经很少存在单对单的收养了。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香港法律对于私人收养孤儿有着近似苛刻的要求,其中一条就是45岁以下的单身男子不得收养孤女。 6 j3 _/ C5 O1 N j" u" O5 r8 W6 `* Y. P1 q/ R
但这世界上毕竟还是有很多真正的好心人存在的,而慈善组织也确实不可能招入每一个好心人。所以,这条法律还有一些补充条款:如果该男子能够有一位45岁以上信用良好的担保人;并且宣誓保证,自始至终只用化名与该孤女联系,在任何时候都不得主动对该孤女泄露自己的身份,那还是可以的——而这,通常被人称为黑暗收养协议。 8 u/ U) m; Y H4 k: y) ?# M4 ^7 o S
姨母详尽的给我解释了一这法律条款,我马上就明白了她之所以这样做的意图。但我依然很高兴,甚至可以说是更高兴。因为姨母告诉我,我必须在那个女孩成年前承担她的一切生活费用,而她和姨父并不会为这份费用而多给我哪怕一分钱。换句话说,也就是这笔钱都将由我自己支付——这正是我想要的,我很想要为她做些什么,尤其是……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而不是别人。# \" Q1 `0 P6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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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知不知道是我,这并不重要。3 f4 R$ @- s& \ v( o4 _
% ?6 y; c& U( U* G* G% A 之后姨母问我:“那么,你希望她的感恩信里怎么称呼你?”$ ^1 `1 l# v0 _1 R%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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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那个女孩刚下车的时候,我的耳边响起的那一声霹雳,我想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一刻。于是我说:“DNT。”) t" q7 a( \( E3 O2 V/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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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T?什么意思?”姨母不解的问。 # F$ P. n: h2 {! s# ~# O Q% s# b1 v: q$ R+ J9 x
“DarkNightThunder(暗夜雷霆)。”我回答。 / e) y8 D3 c9 n$ T9 G * W1 D# r( v: p7 a8 A 黑暗收养协议很快就签好了,我从头至尾都没有参与。姨母为了这件事和我生了几天的气,但很快她就不再提起这件事,因为快到了开学的时间。这个时候,她又像每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那样对我恋恋不舍,她连续推掉好几个晚上的应酬,在家里陪着我,我感觉整个别墅里,都弥漫着一种离别的伤感。2 Q. t, o$ u6 E.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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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只是去五公里以外的学校念书,尽管我每一周都会回到这里来看望他们。( \6 b7 G+ ]0 W# m$ O
1 n% A) h9 r( S 无论姨母如何不舍,开学的日子还是到了。姨父亲自把我送去学校,而姨母没有,她说她怕自己会哭出来。0 y7 C1 v! h* b) i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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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姨父问我除了英文外,还从那本《超级系统》里学到了一些什么。 ' [, j z5 i- H5 E" o3 `1 g% E) ]0 O7 O
“起初我并不知道那是教人玩牌的书……”我结结巴巴的解释,“不过,我学会了怎样玩奥马哈。” - \* _* C0 D, H' K' w7 B& l3 s- L- s5 F% G* U2 }" c3 D
姨父笑着对我说没关系。然后他拿出一副扑克牌。去掉两张王牌,认真的洗了几次,给我和他自己各发了四张牌——奥马哈扑克游戏的规则和德州扑克类似,唯一的不同就是每人发四张牌,牌手必须拿其中的两张配下面公共牌的三张,这让大牌的出现更为容易。9 G7 c5 g' t N& {4 P$ V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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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注一千。”看过自己的牌后,姨父微笑着对我说。1 H- _4 V% r% G" O; _
9 l% r6 o( [2 C- q8 |2 }% l) E 我的底牌是红心KJ和一对黑色的8。按照《超级系统》里的理论,这是明显的边缘牌,介于跟注和弃牌之间。但这里只有两个人,而且一千块钱对现在的我并不是什么大数目(姨父和姨母每个月给我十万港币的生活费),于是我略做思考就决定跟注。8 w- @: B F" [, P& s. ?
* [1 L2 _9 G% Y5 t “我说的不是港币,是美元。”姨父并没有急于发公共牌,而是凝视着我的眼睛说。5 N$ U' R$ A% l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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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8 ?0 Z9 i( `5 w9 m& x;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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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港币左右。”他快速的回答。 ) u/ z; a+ G+ U5 p2 l2 L5 ?. n
我开始犹豫了。如果我跟注,可以想见当公共牌发下来之后,我面对的将是更为猛烈的下注,如果我拿到些什么东西,我有可能将十万块全部搭进去。这个数字对姨父根本不值一提,但我绝对承受不起。我想弃牌,但又有些不甘心。 % Q& P& r/ I" Q0 I9 O8 W3 J% ^, U3 [. J
这种自己的心理斗争是很残酷的,一个声音告诉我跟注,而另一个声音告诉我弃牌。但不管怎么说,我扔掉了手里的牌。 . H0 t( E2 q7 m: `: m, r) j9 j1 r2 q, p* v
我告诉自己:“算了,我可以等下一把牌。” $ v6 Y4 k0 {: L9 F3 I' A7 T2 l% s& Z+ U7 ?( l
姨父摇了摇头,他亮出自己的底牌,四种花色的Q942,垃圾得不能再垃圾的牌;我的牌比他好上一百倍。 * ?! c! H5 q1 R n. J3 g& v' w- i w* Z' j M' l( `9 m
我以为他会接着给我们发底牌,开始下一局,但他没有。而是销掉一张牌,发下三张公共牌——红心7,红心6和黑桃3。" C! E% [: G4 E8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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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假设你刚才跟注我一千美元,然后在这个时候我再下注一千,你怎么办?” 0 y" a4 ]8 p$ G: o5 p: u% M) i. R: \) \% Z i* [5 M0 R
“我会跟注。”( Q3 W9 Q: @9 V; j: `
- i- g1 F4 @8 N5 g( O4 f “很好,你是对的,你可以在余下的两张牌里击中同花,一张8可以让你拿到三条;甚至现在你的对8依然比我的杂牌大……”他又销掉一张牌,发下转牌——方块3。 # E" p5 V! A7 {# g2 ~: N) q" O0 A' W6 |9 D; o. h; P
“如果我再下注一千呢?”2 ^3 m7 x" e* T0 W;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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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注。”, y# l5 c' ~4 w% l( f
. L5 p- v! s' f2 s4 O) i: V) h “那如果你不知道我手里是什么牌,而我全下呢?”7 L# q) q( o$ ^+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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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这把牌我有很多机会,但这些机会并不值得我拿所有的筹码孤注一掷。我知道自己会如何选择,我会弃牌,把之前的两千美元拱手让人。4 Y2 C7 v) Q4 r4 k. a;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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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发下河牌——红心10。整张牌红通通的,有些耀眼。 * l8 S. ^, j5 D3 i- C; d' f9 U3 H3 n5 s3 ~
“如果我再下注一千呢?” ! U) Q& A) s! P; M) ~+ I- h + y5 R) l- A5 A& ] “跟注。”我的底气已经有些不足了,因为我知道姨父接下来的问题。4 ^; K3 M- y Y4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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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问了:“那如果我全下呢?”/ b5 S- ]) O2 [) @+ X" c7 {) y
6 }+ r# H* D ^7 o* l. N: K* [ “没有。”他对我友好的微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这里有时不太灵光,知道你今天会来,怕听不见敲门的声音,所以故意把声音关掉的。” - j8 W4 O4 T. q3 o7 {$ P3 r 3 ?! f; o# f1 u+ |' W. { 我有些歉意的说:“那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k' Z: t3 c2 X5 F7 ~ ?5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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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要这样说。说真的,你千万不要这样客气,我最怕的就是这个。想一想吧,我们还有三年时间要呆在一块,太客气的话就是自己找罪受了,哈哈。”6 Z0 R& I4 B4 l8 |" f
$ H7 c r0 w- w$ } 我很高兴能遇上这么一位室友,看起来他似乎很好相处,于是我回答他:“好的。” 5 ]! d( h5 F! t) X# {0 J( X9 ?# k8 i ?, ]* _8 P
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调大了电视的音量。+ e; U9 N# e4 x* x: {) \; p) ]: w
7 Y4 m/ x- f- L' t. v# q 通过了这两个月的刻苦学习,我已经能够听懂那些英文解说:“您正在收看的,是Espn体育频道直播的2010年度Wsop决赛桌的比赛。在刚刚的那把牌里,道尔-布朗森在翻牌前以AQ全押对抗古斯-汉森的口袋对子K,虽然翻牌圈给布朗森发出了两张Q,看上去似乎幸运女神站在他这一方。但可惜的是,事实并不是这样,他极其不幸的在河牌看到了另一张K……道尔-布朗森第五名出局,赢得赌金三百八十四万美元!现在,全场牌手和观众都起立鼓掌,欢送这位最受人尊敬的赌王!好了,接下来是十分钟的场间休息时间,我们将对布朗森和第六名出局的陈大卫做一个专访……广告之后,我们再见。”6 R! a) e- ~6 j' W" R8 w" B- Y
9 X2 [7 ^, R3 M; n0 P5 i9 u 当解说员说出“再见”两个字的时候,龙光坤摁下了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键。屏幕在一瞬间变成黑色,那个一直喋喋不休的解说声也消失了。这声音消失得如此彻底,以至于坐在书桌前的我能够清楚听到窗外小鸟的鸣叫,以及从网球场上传来的阵阵击球声。) Z6 s) V ~; b1 E
0 R! g% ?5 o s" _" ~( S 龙光坤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拢了拢自己的长发,朝我走了过来,他随意的把手搭在我的肩头,就好像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多年的好友一样:“阿新,你玩牌吗?”$ P0 H3 b* h. u% B% C
: Z% o1 q3 B, J' J “不,我从来不玩。” 7 e1 F. T8 t5 H! e9 G4 O5 ~! m 6 m8 V" u/ y% s* Z$ Q “那你知道Wsop吗?” . E4 q$ d3 X( A+ s- l' m3 A# R6 E$ Z7 A. t! Q. I2 \: a J
“知道一些。”# G: Y% _1 l8 |5 d7 G. Y: b
& Q' n( w8 U" K2 c# W 我并没有撒谎,从一个月前Espn和BBC的体育频道就开始转播Wsop的比赛,而且我也从节目预告里知道这场决赛的开始时间——十个小时前、香港时间凌晨两点。0 v6 j2 Y1 {! S# B
9 s) ~. n: ?( L% I; r3 N 龙光坤似乎很有表演欲,得到我的回答后,他开始不满的大声抱怨:“既然你知道Wsop,那么你一定会同意我的观点。这是Wsop的决赛桌,世界扑克游戏至高无上的荣誉!可是,这种转播实在太他妈烂了。Fuck!他们老是说决赛桌有几千万观众,但他们就是不知道这几千万观众要的是什么!我们要看的是牌手们的斗智斗勇。可是!每次还没有开牌,转播比赛的那些鸟人,就把他们的底牌都亮在了屏幕上。这就像看一场足球,还没有开始你就知道了比分,你还愿意熬上他妈的一个通宵去看这样的比赛吗?”5 n* @! t* r& x: ^ }% r; L
~! {5 A* [' G8 l 我点点头,事实上我对Espn体育台的这种做法也有些不满,虽然我并不喜欢玩牌:“没错,确实是这样。不过,你为什么不找一个不亮底牌的频道呢?”( P$ Z, e( b* @5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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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看电视,平常我一般都在电脑前……你知道有这样的频道?” 1 w- g" b5 l! \. x+ f 0 z4 V+ H$ I V' _* n! v5 ^8 ]+ } “或许你可以试试BBC体育台。” 2 W/ j8 l- V6 j, v ! k$ }) B# ^2 u 龙光坤马上又打开了电视,香港能够接收到许多电视台,他很有耐心的一个个换下去,终于,我们看到了BBC体育台的台标。屏幕上,余下的四位选手正在分别就座。. U" p8 {# R) M1 N7 b+ W5 P6 h
. T$ s* Z* x+ l 场间休息结束,比赛继续进行。龙光坤坐回沙发,全神贯注的看了起来,然而这一次他却不再像刚才一样保持沉默,而是不停的大呼小叫,声音比电视里的现场解说还大。在牌手下注、跟注、加注的时候。龙光坤不断的猜测他们手里的牌,大多数时候他会猜错,但偶尔也会有几把猜中,这个时候他就如同中了大奖一般兴奋。5 ^9 L) J: L0 I$ D) B5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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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阿新,这真是太漂亮了,我说詹妮弗手里会是中等对子,果然翻出来一对J!他的打法太明显,完全把底牌给暴露了,这样的水平怎么也能进Wsop的决赛桌?就算我是他的对手,也会选择毫不犹豫的弃牌的……哎,我说,放着这么精彩的比赛不看,你想去哪?不会是我吵到你了吧?” 3 f k7 ~8 O2 Q6 r" o " e/ z$ j f- A; J: u! f “没有,哪儿的话,你一点也不吵……我哪儿也不去,只是想喝杯水而已。” % ^3 q1 X) x+ o$ A# f" Y0 M1 P/ g- F7 ]% U
“哦,床边的冰箱里有饮料和冰水,你自己拿;喝完记得给学生事务科打个电话让他们补齐就行……嗨,来看这把牌!”: ~* ~4 ?6 U: d( \, u& x
" u# ?2 m, ]: q+ X 发牌员左手拿着整沓牌,右手握拳,在墨绿色的牌桌上轻轻敲了两下。他销掉一张牌,并且迅速的数了三张,把它们翻开在桌面上——9 Z7 s( L' B9 E/ @4 Q' j
* H+ b3 p# S, ]- D! U" n. A 草花3,红心7,黑桃Q。. a: _; M0 d# x2 U0 C6 y( c4 E
# ~7 v7 K( s" C) K8 b' ` 我注意到杜芳湖的身体有些颤抖,于是我按住她的肩头,并且低下头去,附在她的耳边说:“不要紧张。告诉自己,放松三分钟。”7 N' A# ~2 O3 _6 B3 b$ _" |
0 _) g+ ~: p9 z4 a 尽管说是这样说,但我很清楚,如果坐在她那个座位上的人是我,也只会比她更紧张。事实上,就算我现在只是站在她的身后,也一样放松不了。- ^, s/ A8 {& i1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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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点点头,她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敲敲桌面,让牌。陈大卫看了看我们两个,又看了看公共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那个橙子:“下注,四千。”. Y% _$ I% H8 s; u( _5 T*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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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杜芳湖毫不示弱的回答。 # J1 W0 a# C( A- B# R 0 r/ y7 \3 ?6 }$ p* Q 转牌是方块3,杜芳湖继续让牌,陈大卫盯着那张牌很久,最后他也敲了敲桌子。最后,陈大卫和杜芳湖在各自花费六千港币后,看到了河牌的出现——黑桃K。 + u$ e- m$ b+ k# S; D6 H: ^9 Y4 u8 [" Z. h" {/ J9 }8 G1 [; r0 I8 H
杜芳湖敲了敲桌子,陈大卫盯着他的那只橙子,再次温柔的抚摸它,就像抚摸自己的情人一样。大约半分钟后,他淡淡的说:“我全下。”9 t7 U) w$ H$ n' Z- ]- D) S
( K4 B& Q. I0 b! L 我听到杜芳湖叹息了一声;她摇摇头,把手伸向自己的底牌,我知道她要弃牌了。但突然,我的脑海里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我按住了她的手。7 z4 I# U( A6 b- E) w5 h!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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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如此用力的按住她,以至于我感觉到手背上的血管一直在膨胀,膨胀得像要爆炸。 5 V( l; c1 t2 e( \( V/ Z" Y 2 {7 y: X) v8 h7 p( Q; V* p2 c “阿新,怎么了?”杜芳湖疑惑的问我,所有人也充满疑惑的看着我。 l& v& B+ a Q3 S9 g
1 Y* g {7 }6 P3 G$ j; ?- h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的看着陈大卫,他依然在抚摸他的橙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和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大约看了他二十秒钟的时间,我依然看不出任何关于他底牌的蛛丝马迹。 / U. j( }( v- n I9 _4 g D) B, R; _& Z
他的确是世界最顶尖的牌手,他隐藏得极深,我知道我看不穿他。0 B% t0 E: `. g2 b+ x; F8 L
7 A3 T8 x$ J1 P 但是,我脑海里的那个影像越来越清晰了,清晰得就像陈大卫是翻开牌和我们玩一样——我用另一只手,把杜芳湖面前的筹码全部推进彩池。 , f/ ]- t! b' K8 y0 u b2 n( `* N' p
“你疯了吗?阿新!”杜芳湖怒不可遏的想要站起来,但她忘记了自己的右手还被我按在桌面上,她没法保持平衡。# O6 r+ W: M* H K5 v$ W
& `& y" \3 U0 y, [. @, z- _4 F 在杜芳湖的头部狠狠撞击了我的肋骨之后,她又被迫坐了下去。 : r: h% Q. Z0 K/ e, } 5 @. I \$ _+ L9 J. | 她撞到了我的伤口,我感觉很痛,我竭力想要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这疼痛转移开,然后我闻到了一股洗发水和沐浴露混和的香味,那是从杜芳湖身上传来的。4 x8 R+ z( c; V W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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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这位小姐。”陈大卫终于把他的目光从橙子移开,他看着我们,双手虚按桌面,示意杜芳湖冷静下来,“我们都还没有翻牌,我给你一个机会,更改这位先生的决定。” + L6 M, d7 s% W7 V3 P) V k 0 A& m& I/ D& U0 ]4 R “不,不用更改。”我一直看着他的脸,“你是世界冠军,我们什么也不是。但你自己知道,这把牌你赢不了我们。”! {+ J1 d5 ]$ a% f
9 y7 p. {4 ?( t “是的,我知道这九千块钱对你只是个小数目,对我也是……”! J6 S3 U8 o/ x, g1 n0 r' s2 q
7 l' y* e/ r- \0 m3 v “那可不。”我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刚好收到一封信,写信的人指导我,每个月只需要花费一千港币就可以很好的生活了……” 0 |/ B3 N9 v# l3 a; v& [+ X 6 A4 M U- g7 t “一千块?你只够让学生事务科的那些家伙给你送两顿外卖。”他说,然后他反应过来,“哈,怪不得你今天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不会是你内地的马子给你写信了吧?” . A; r: T% C* C' Z ! F0 s+ l3 ~0 ~$ r “当然不是。其实,是我收养的一个孤女……”* m% O9 w1 \! H+ v) Y
* C) [$ j- l: C: n( F 接下来的时间变成了我的专场演讲,我对龙光坤讲述了我是怎样认识阿莲的、又是怎样在她出现的时候被那道暗夜雷霆击中、我一直在对他说我是多么的喜欢阿莲。 `! Z7 C! V& e2 \4 W6 P+ l7 o* U% ^; Z
当我这样和龙光坤分享我的幸福时,我感觉自己的幸福似乎翻了一番。不过幸好我还残存一分理智,没有告诉他阿莲的名字,也没有告诉他阿莲其实就住在我们对面的那幢宿舍楼里。$ X3 |% O9 N' C! H9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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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了一个游戏机室的外面,这个时候,龙光坤已经被我说得羡慕得不行了。他拍着我的肩膀问:“阿新,我们是好朋友吧?”: w/ j+ g: P2 D" Z/ }( x
4 \' X- m; n' ?- g “当然了。”9 q( a3 r0 s3 Y3 m$ g8 O
, w) z4 R% e" b0 v T/ N$ c- r4 X “那你能不能帮我和你的姨母说一声,下次有这种好事记得通知我一声?” * Q# C2 M' u1 T- a9 e, ?- L5 K' m2 J T2 Y" d- W6 j) m2 {4 M
“那绝对没问题。”我说着,然后我们下了车,我跟着龙光坤走进那家游戏机室。 # J1 s* u1 o2 H( S$ ~. z( b) e6 ~! H# H5 E3 E O+ a3 F- G
进门后,我看到的是一排又一排的游戏机,我们从那些游戏机之间穿过,走到了大厅的最里面,这里有一张桌子,两个年轻人正在抛骰子玩。, z; b. S& h1 p, P" Q$ b
/ m+ D! ^) X9 h4 F: x4 Z 龙光坤对他们说:“我来找刘易斯先生。”! l+ V0 i8 k0 P+ z
$ e7 c8 J7 E# V# W% ` 一个年轻人抬起头,他看着我们,然后对另一个年轻人点点头。 ! \9 p* h, b0 k [* ^7 C! J% y- h- W8 }, Q* r; u3 I6 L% f
“是的,刘易斯先生在里面等你们。”他推开了身后那道挂着“员工通道”牌子的门,龙光坤走了进去,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4 C, n8 G( N1 e1 s v1 D% t7 F- q$ A U3 W9 b6 I
“这是一种暗号。”走在门后的通道上,龙光坤向我解释,“这个星期是刘易斯,也许下个星期就是约翰逊了。没办法,在香港,要找个能好好玩牌的地方不容易。那些老千和条子总是像老鼠一样,钻到每一个地洞里试着找到我们。”; a' c( d4 D2 d, K" l4 M/ N4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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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示赞同的点点头。然后我们走进了另一个大厅——大厅里摆放着一张椭圆形的牌桌,已经坐下了七个人,还有两个空位。& K2 ~( C5 F, C' h& [8 R2 o
$ m' r0 S8 i( H “小朋友,你迟到了。”一个秃顶男人不满的对龙光坤说。/ m1 g$ C) n `9 K
. X3 p6 S1 Z: S4 ^, [2 G6 ~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龙光坤笑着解释,然后他轻声的对我说,“在这里,我们都不用真名。他们叫我小朋友,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4 C6 o% [0 A0 D- i. u2 y0 M- j, |: X# [5 F
我点点头,那个秃顶又开了口:“小朋友,你带来的这个好像比你年纪更小啊。”0 t3 }2 D8 d! R# ~& Y6 j/ }; L
$ O. o) T' R$ q: E1 |5 z “是的,你们可以叫他小不点。”龙光坤说。 5 L& E; D3 S1 a4 n" J- `! v - k+ C: H) a; `; t4 A/ e !我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我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我坐在秃顶的下手,而龙光坤坐在他的上手;我们分别掏出两千一百港币现钞给发牌员,筹码已经堆放好了,接下来是确定庄家位置,发牌员把手里的牌一张一张发过去,发到秃顶的时候,是一张红心A。) [2 M7 A1 I* h$ U+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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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就说今天的运气很不错。”他得意的指着那些红心A说。 1 H; ^* P3 t6 o! ]7 o7 H7 x 5 L0 R, ?0 {3 D! m “是的,是的,等轮到你下盲注的时候它就已经涨价了。”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络腮胡子说。* f9 p& |+ T'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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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根本没机会下盲注,因为在那之前他已经出局了。”桌上唯一的一个女性说,她的话引来大家一片笑声,就连秃顶自己也笑了起来。 : V7 o+ X* X5 s5 q8 k& y2 H% C, X0 a5 O
发牌员收拢牌,洗了几次,然后把代表庄家的那个圆形的、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递给秃顶。! Y9 T! o# R6 m0 y6 a' w6 Y
7 l1 j0 y2 q# Q 我的下家下了四十的大盲注,我也扔了二十的小盲注,接下来是发牌。 6 x% l7 v# Y+ Q0 X3 } 1 I% Q9 Q. a3 J& O6 H6 U 我以为我可以像和龙光坤对战那样,通过下注模式观察出大家的底牌实力,但我错了。哦,我的天,那个时候我只要面对龙光坤一个人,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可是现在,除了我之外,桌边还坐着八个人。他们大声的谈笑着,不停的抽着烟,不断的洗着自己的筹码(用右手把一叠筹码,通常是20枚,分成两半,然后像洗扑克牌一样单手把他们又洗成一叠,并且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 Z* P8 k8 T5 h2 `$ b( ~6 c0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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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察得到一些信息,不,不是一些,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信息淹没了——是的,那个秃顶连续三把牌都加注、发牌员不耐烦的再次提醒那个女人轮到她了、那个络腮胡子总是喜欢用手去抚摩自己的胡子、而龙光坤则不停的玩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 h8 d& c r1 x3 A6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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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下,我完全没有办法猜测他们的底牌,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够记得自己的底牌就不错了。 ) l4 d" V; \5 h- Y! B1 o, r) C7 t * y* r) f6 {7 O* x4 [ 有一把牌我记得最清楚,我拿到了一对J,于是我决定跟注看看牌。 , J1 p4 q+ ~' Q o; D( { 6 c6 ?/ s6 s7 I) V$ q+ Q2 K 但是马上络腮胡子就对我说:“小不点,我加注到两百。” [- _* L, \& q1 y ' l/ I# I% X* w+ c+ ? “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这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x0 Y0 e0 Q6 h; Y9 R
& x) O7 a# |# {, w: i “我弃牌。”这是龙光坤。4 i* b( L; o j7 i; C. S
8 R& V# t4 `' S, W# R0 q 秃顶站了起来:“嘿!死胡子,你要为你的加注付出代价!我再加注到四百!教战手册里说了,拿到AA要加注再加注!” : Y. j6 S1 T c$ U! k& j+ E& P4 o9 G* K* g4 Q- \! H* V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拿到了AA,但我认为,他们两人中的某一个,有比我的JJ更大的牌,于是我明智的选择了弃牌。, a e( M* K$ O- k+ Y3 t) J7 C6 E$ I
1 T+ e4 }) G( B- L7 } W 然后我看到络腮胡子也站了起来,他的手比划成鳄鱼的嘴巴:“我再加注到六百!你说得一点也没错,不过AA在我的手里……” ) G7 L+ e" v O$ U0 ` l ) i4 z0 U/ |; M. W0 V# s* b 他们都说自己有AA,结果翻牌的时候,他们一个是910,另一个是99;而我的JJ比他们两个都大……- x- |/ P; ?# u9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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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机械的玩着牌,除非确定我拿到了最大的牌,否则一有风吹草动我就会盖牌。我知道,大家已经把我看成一条鱼儿了。但没有办法,我找不出桌上的鱼儿。* w9 z9 q Y1 H$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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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注从20/40涨到100/200的时候,我拿到一把KK,可是,那个女人全下。: h O% x6 H0 e. x2 b
- }8 z5 N* `0 R+ B- x. z2 r “我跟注。”我已经完全放弃了猜测对方底牌的举动,不过我的KK除了一对A之外,什么牌也不怕。) \. h, z. F/ j/ f$ X
% i& p" F& `4 E! n0 p. i “嘿,你难道不知道美女只有拿到AA的时候才会全下吗?”所有人都对我这样说,秃顶甚至把自己扔掉的QQ找了回来亮给我看。/ n3 K4 U" w, X& w0 C; K9 R- y
: a) w7 L8 D! S! [( d, \6 `5 B5 @% ~ “她真的是AA,还是在骗人想要扫走盲注?”我反问,接着我得到了答案——那个女人翻出自己的底牌,对我说了声谢谢。 D8 ^, ]& c( z: c7 t# }: I( x' H,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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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对真正的A。 / e. |0 l: C4 E/ k7 x ) V" `6 V F" ]0 `! i 五张公共牌对我们谁都没有帮助,我看着自己的筹码被全部搬到了她的面前——我的第一次SNG比赛,就这样结束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2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上)1 w5 Z& P9 L% m9 C
( J) \. B) Z: L- a# ` 作者:阿梅陈大卫离开牌桌的时候,并没有带走他的橙子。: l' K9 |1 f: D8 `# A7 Q! Y! ?
) r) S( E3 w1 y* d" l 令我惊讶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它的所有权应该属于我。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那个橙子一直被摆放在我的手边。8 f: t6 b% }% z$ J, G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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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止转动;牌局也是一样。陈大卫走了,更多的人坐了下来。盲注再度减少到100/200港币,每个人都必须重新买入两万港币的筹码。 9 h/ J+ f# _( ?2 A: \. u, ? U; G1 E: ]) d
杜芳湖给我留下十万筹码,她自己带着剩下的十万去了另一张牌桌。' S6 M- {! z* m) B' b# S7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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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样做到的?你竟然猜中了陈大卫的底牌!” ( K4 e/ m0 Z9 Z4 U$ ?( }4 h6 A$ S! Q1 A# ~
几乎每一个加入牌桌的人都会这样问我,可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们。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是我的沉默让他们对我更为敬畏。! T$ N1 f1 ~: x5 [% i
6 \. v; d. w8 g* I2 ~; t$ F 通常我都会这样很诚实的回答别人,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 L9 T% E- e4 }. S0 K( b- k' |) A2 w/ o& L( y' k
他努力想要分辨我这句话的真伪,但他最终还是判断错误了。他悻悻的扔出手里的K4,然后对我说:“我知道你有A,甚至可能是AK或者三条A,你一向玩得很稳,这把牌是你的。”" Z3 N- b/ p; a7 ]& C; G* f$ a
& t0 ?9 `" N3 o9 B& d+ y# E 在他进入这个牌桌之前,所有不需要翻牌(在所有人弃牌后获胜的时候,你可以选择翻出底牌给大家看,或者不翻)的时候,我都会把牌背面朝上的扔给发牌员,这有效保证了我在大家心目中紧手的形象,但我决定要刺激一下那条鱼儿,于是我这样做了,我把底牌翻了出来。 * l7 s/ G2 w& K- U' t% h8 q" Z2 C; [- w: `; ]1 u) h n1 `3 w
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我笑了笑:“我没有去浪费力气猜你的底牌是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会弃牌,你的幸运女神今天没法再关照你了,因为她不得不站在我这一边。” ! {6 v1 L% N- n" K: V7 T0 ^% c! U1 l2 M4 g
这一把,我成功的赢到了他八千港币的筹码,但更重要的是,我把他的心态弄乱了。$ E; T" u$ n3 O U# V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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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心态乱了的时候赢到钱——澳门流传着无数教人Dubo的书籍;其中最畅销的,是一套八本的《百家乐系列》书籍,而里面最重要的一个技能,就是找一个已经乱了心态的人,当他下庄时你下闲,当他下闲时你下庄……只需要保持和他相同的注码,这种玩法可以保证他输多少你就赢到多少(不算抽水);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很多人都宣称,自己用这一招赢到了多少多少。' \# ]$ j4 c2 [2 \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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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鱼儿也并不例外。事实上,在控制自己心态的能力上,他甚至还不如那些菜虫——澳门DC周边的很多老头老太,每天都会去DC赢几十块钱买菜,这种人被称为“菜虫”,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文化,也完全不懂得Dubo的理论知识,他们唯一的长处只不过就是心态把握得很好而已,但这就足够他们能够从DC,拿到维持他们生活的一切开销。7 L; [$ J1 ^. X
" }3 z% E; ]1 e1 c( e0 ^: q# V' K' E6 [ 在无言的弃了两把牌后,那条鱼儿拿到了一对3,他贸然的在翻牌前全下,那把牌我拿到AQ并且跟注了他的全下。公共牌里没有出现任何一张A、或者Q,如果没有全下的话,我很可能会在中途弃牌——但他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 ( s. x- J& u: t6 M9 ]- n% s4 v3 R& T1 ?; k( q
10、10、4、6、4。这就是那把牌的五张公共牌,他非常气恼的看到,那对3,神奇的消失了。9 A6 B) I' |4 A,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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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一点点的运气,我扫走了他的两万港币,但这一切远没有结束。他再度买入,又在翻牌前全下。是的,他有一把不错的牌,KQ,但我的手里却又是一个AQ,发牌员没有给他发出唯一能击败我的那张K,于是他的两万筹码和刚才的那两万一样,再次被发牌员推到了我的面前…… + n' u D6 I; |5 Q5 g, l* {% C2 V) a! N1 U- _6 D
他已经疯狂了,再度买入,全下;他每一把牌都在翻牌前全下,无论拿到什么。以至于同桌的另一位牌手不得不叫来巡场,他指着那条鱼儿说,他已经妨碍到牌桌上的所有人正常玩牌。 % @% R$ S) c9 Y2 J- v, [) W4 B6 \7 }; `# d0 O
巡场征询了我们大家的意见,几乎所有的人都指责那条鱼儿,只有我笑着对巡场说:“德州扑克里,有哪一条规则不允许别人在翻牌前全下?” * B: o, m1 {# ?3 b, ^ " Z$ j, G5 h+ p' } 没有这样的规则,于是牌局继续进行。那条鱼儿继续在翻牌前把把全下,偶尔有些沉不住气的牌手也会跟注;每一次他亮出的底牌都比别人小,但一半时间里,他总能凭借运气赢到几把。每一个被他干掉的牌手,无一例外的都决定不再买入,在离开牌桌的时候,他们总是会说:“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牌局,这太疯狂了。”8 J1 q d$ i# @4 V5 q; N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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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张牌桌只剩下了三个人:我,那条鱼儿,以及另一条被鱼儿吸引过来的鲨鱼。在没牌的时候,我和鲨鱼会简单的弃牌,把盲注让给那条鱼儿——他就像一个辛勤的搬运工一样,扫走一次又一次盲注,然后在我和鲨鱼有牌的时候,把自己的所有筹码、一文不少的交到我们手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3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中)) |# P: N# u6 `# d6 z K. Q# }9 q
$ N& w! M3 K( w1 Z6 n: h" \4 W Y 作者:阿梅这种玩法极其轻松写意,我只需要选择弃牌或者全下,甚至不用费心去考虑任何别的事情。我悠闲的抚摸着橙子、偶尔点上一支香烟、或者抿一口侍应生端来的冰水,并且愉悦的欣赏着面前的筹码不断增加。" |8 r p( _! ?& {/ u,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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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三点钟的时候,那条鱼儿终于再也拿不出哪怕一个筹码了。& s7 [+ c"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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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的运气不好。”他站起来对我说,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愤恨,“我总是撞上你的大牌。但我不得不承认,你今晚的运气比我好多了。”$ n$ D; {) d% U
# a& R' O8 t: Z. j& H. I- l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今晚给我发的大牌实在太多了。”我递给发牌员五百港币的筹码做为小费,并且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w5 I( }' n1 o& ?/ z7 h1 i
, u; R1 G$ Y: \ 四十万三千,这是我在澳门赢到的最高纪录,那条鲨鱼也收获颇丰。我们心照不宣的微笑着站起,彼此都知道是时候离开这张牌桌了。/ R4 o: o' Z0 z0 m4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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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熟练的把筹码放进盒子里,他比我动作要快,但那是因为他没有我赢得这样多。鲨鱼在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今天玩得很开心。” ; n6 D' @3 f/ P2 U y m3 T5 A4 e) M" K1 g T- w, k
“是的,我也一样。” . @ p* j/ e- N" U+ O6 d- G% D" g, e" L, b
然后我听到杜芳湖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阿新,阿瀚,你们刚才抢劫了银行?” # U0 w# ]9 I6 |0 Z | . h* I+ `7 h/ s6 q 我笑着回过头去和她打招呼,那条被她叫做阿瀚的鲨鱼也冲着她笑了笑,然后阿瀚走开了。杜芳湖则走到我的身边,她把自己的筹码盒放在牌桌上,帮我整理我的筹码。- e" T+ Q" ] ~! k! a" k5 Q t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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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空看了一眼,她的盒子里大约有十七八万筹码的样子。7 l% O5 r% G& O: C' d
2 ?6 Q; i& Y6 t( J5 t 她微笑着,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其实我只是想过来和你说一声,我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 z r4 k% r# y% m X
3 ^+ ~" f/ W7 d, r+ M “可我也刚好结束了这边。我想我们应该先去给阿刀还钱,再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我们可以坐早上的船回香港。”( D' }" | v, B( O, q+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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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干得真不赖,我知道你能行的。”收拾完筹码后,她由衷的称赞我,而我则再度回报给她一个微笑。2 Q/ ~: y7 ^1 Y, Q0 l0 {
6 v, a1 T& j4 k$ x4 L 我们端着各自的筹码盒,一同走到兑现筹码的柜台,并且把所有的筹码都换成了现钞。; N1 i% g! q) B: E; H, f.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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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出七十张一千的钞票,连同两大捆钞票一块递给她,“这是还给你的,一共是二十七万。”" ?" B3 R6 H5 W$ U- u0 S# V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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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用还我这么多。”她只拿走了那个零头和一捆钞票,“对陈大卫那把牌,是你赢的。” " _6 B: m6 M# I0 d 4 `+ U3 M4 J3 p% i/ \ 我坚持把另一捆也塞到了她的手中:“好吧,就算是这样,但事实是你救了我的命,难道你认为我的命不值十万吗?”( {0 T7 @; S" ]1 S3 C5 j.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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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神注视着我,眼波温柔如水,她的声音依然沙哑,但却让我在这冷酷的世界里,感受到最后一丝温暖:“阿新,永远都不要再用金钱来衡量自己,你是无价的……好吧,这十万就算是我代你保管,你随时可以从我这里拿走。” / v0 F9 o! V# ?! r( s2 c% v 4 j; }9 K. v- D7 E/ V, c( M 我们再次走进阿刀的办公室,阿刀还是西装革履的坐在办公桌后。虽然我对这只吸血鬼绝无好感,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我所见过最敬业的人之一;抛开各自的职业不谈,这种敬业的精神,我只在以前姨父的身上见到过。 6 T4 Y4 S' j+ y2 E0 y# g7 H* _5 h4 U
“这里是十四万四千,请刀哥点点。”杜芳湖把钞票摆放在阿刀的办公桌上。 0 f1 f6 `" O- h& A) Q6 w/ ]! c' l5 g( V5 x7 N% }
“不用,我信得过杜小姐。”阿刀根本一眼也没看那摞钞票,就像它们并不存在一样。他拿出杜芳湖的借据还给了她,然后问我们,“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在这里喝杯咖啡?” 7 x& B3 h! o' g! ^. H) B1 C9 f O! C& T0 V5 T
“我想……不用了。”杜芳湖迟疑着回答,虽然阿刀看上去一直对我们两个关照有加,但在面对他本人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斟酌每一句说话,以免触怒这个有名心狠手辣的人,“我和阿新正准备去吃点夜宵……” . s2 x# ~, H+ ~( n; a1 y/ D p, U) e) J) S
阿刀并不想就此放过我们,听到杜芳湖的拒绝后,他干笑一声,装模作样的摸摸自己的肚腩:“杜小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饿了。邓生今天看样子赢了不少,不介意多请一个人吧?” 9 Z1 A9 j: x8 p6 Z |5 u! b3 P; y# L k: o
我和杜芳湖无奈的对视一眼,然后我极不情愿的回答:“当然不介意。” - b4 D0 v: L% T' i % B0 v! [5 m* h0 ]; p 葡京DC里就提供夜宵,甚至还是全免费提供;但阿刀却极力建议我们去DC外的大排档里吃——澳门的所有DC周边,永远都有很多通宵营业的大排档,这里的东西并不是很贵,但味道却非常不错。 W( E5 }7 }. J6 c V% M
1 `! M" y. e+ g 我们随意的找了一家——阿刀、杜芳湖和我坐在一桌,阿刀带来的八个叠码仔分散在另两桌坐下。 , C/ L" M" Y: {2 b9 W) a F$ f3 z1 p N- Z9 r! q2 h& c
杜芳湖点东西的时候,阿刀一直在和我聊天。不可否认,在不欠他钱的时候,阿刀确实是一个值得你花费时间听他说话的人。他对澳门所有与赌有关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不经意间说出的一些趣事和逸闻,都让我听得津津有味。+ p( X3 O j0 \7 J+ _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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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排档的老板给我们端来了唆螺、臭豆腐、牛杂粥、猪骨粥、鱼蛋、凉茶……当东西全部上齐了后,杜芳湖回到了桌边。 r0 {7 p9 v& B1 t3 e9 a, s$ \9 x+ S: }! g2 L8 y
“邓生不喝点酒吗?”阿刀问。 ( E2 v" D* f+ {7 K7 {$ K7 y5 P9 l$ F 8 r; H S. |, z4 A& I: H 我笑着推辞道:“不用了,我不喝酒的。” ; e3 O6 E# `+ `( \6 a 1 B) U0 T1 m$ O. F: R; s1 i 阿刀点了点头:“嗯,喝酒容易误事。我也很久没喝了,但今天难得和邓生、杜小姐一起,我们还是弄点啤酒助助兴吧?” ; b0 G5 ^6 L# H$ E8 [& K7 S1 u - d. @- m/ }! N% ^ 虽然他的话听上去很像是征询我们的意见,但却分明让人无法拒绝。于是我们又叫来三扎加了冰的啤酒。 ! K6 A" t7 T$ {) ~7 R, j! k0 S" r# s6 x W4 U" D$ V5 Z
天空中繁星点点、习习凉风吹拂在我们三个人的身上;在这夏夜的户外,带着赢一笔大钱的兴奋,和几个朋友喝点啤酒、吃些夜宵,其实是一件非常写意的事情。 , x5 t+ P3 b8 C7 z' X+ a5 N. x+ A# n4 L5 O' A$ I9 b
不过很明显,如果只有我和杜芳湖两个人的话,我们必然更加享受。( x7 ~2 H5 C8 w0 C
+ E! s+ _( X( m3 }( m 我们一直不着边际的闲聊着,但我的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我知道阿刀不会无缘无故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果然,当每个人面前的啤酒都减少了一半的时候,阿刀终于话锋一转,拐到正题上来:“邓生、杜小姐,其实我刀仔……是有件事情,想要请两位帮忙。”" z! k) T* f0 c( ~+ B$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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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我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我看到阿刀一口喝下杯中的啤酒,又给自己倒满。 2 g @" u1 M; n6 c J: H; X4 Z. q7 \1 L3 d 然后他看着我,声音里充满浓浓的疲惫:“我想邓生和杜小姐一定知道,澳门的四大DC都是哪几家。” 8 P) Y) L$ N% @% B' Z 6 k1 {% U2 M1 t “葡京、新葡京、金沙、永利。”我简短的回答。 6 m' k! z5 H* A+ S& E% C. _- u( j$ A4 ~) Y) I: Z' Q
“是的,邓生说得没错。我知道,两位也许看不起做我们这一行的人;但没办法,人人都要生活,进了这一行,也就再也没有退路;不要看我刀仔现在还算混出点名堂,下面带着两三千个小弟……” - e5 {) r$ W6 Q# ?: [ + W6 X$ b1 ~7 S/ S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下去:“我刀仔从做这一行开始,就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不是想解释什么,但我下面还有两三千张嘴靠着我吃饭;只要我还活着,就要对他们负责。” " }1 t$ Y4 \" R7 V5 I* U6 W/ e5 L# q% Z
我和杜芳湖都放下了筷子,老板和那些叠码仔也没有出声。在汤锅“咕咕”的声音伴奏下,阿刀的声音像是遥远得从天边传来:“其实,在我们这一行,能混出点名头的,就只是三个人。阿力、阿泰……” $ |2 j: [6 B. I% @4 Y+ \ V6 j( T: b5 L# k' L9 P7 B
然后他指着自己有些谦逊的说:“我刀仔承蒙朋友们看得起,也在里面占了一席之地。”5 G# u( \& `0 G" S
3 [0 ~% c% t& b) w) z7 a& o+ A 我和杜芳湖点了点头,继续等着他的下文。 ' Z; T) O) L' Z, x4 e1 h! D6 h* q- i( O) r% I3 d
“澳门一共有十三家DC,葡京和新葡京是我的地盘;阿力占住了金沙;阿泰占住了永利;其他十家也分别在我们三家的控制下——本来我们已经相安无事了很多年。但就在今年,美国的韦尔斯集团拿到了一张澳门赌牌。” 6 G9 E' m: @2 u: F& e# s. m / _" V6 [: t" H y; K/ I “我们三家都觉得,应该坐下来讨论一下这家新开的DC。在从前,我们都是每方派出一个人,以梭哈的方式决定胜负;但今年阿泰提出了异议。他说,我们应该与时俱进,用现在世界上最流行的扑克游戏决出胜负……” 2 b" Z# w9 z9 Z) ^# ~. V. l' H& e+ U$ V/ l; e/ |& b* h$ T" t$ {
阿刀顿了顿,然后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了下去:“他的亲弟弟阿进,就是陈大卫的第二个弟子。”7 s( j3 r$ Q+ j" ~3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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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终于忍不住问他:“那阿力不知道这件事吗?” 5 w" }3 G. |* s& O% x0 A; \, [5 z7 i# k8 R1 M/ g
阿刀叹了口气,他的头发被海风不断吹起,露出鬓角的些许白发:“阿力很清楚这件事,但他也认为自己可以赢到这一局。两位都是玩牌的人,应该听说过托德-布朗森这个人吧?”' ]9 d t, r" {. F9 @4 E2 ^
# v4 ]! ^3 j6 n+ `1 t+ | “托德……”杜芳湖点点头,她的声音沙哑得有些低沉,“道尔-布朗森的儿子,两次和父亲一同进入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决赛桌,被人称为Wsop的无冕之王。在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因为和父亲不和,而离家出走八年,这八年他绕着地球一直在赌,赢多输少。很多人都认为,如果他的父亲不是道尔-布朗森,早在十年前托德就已经拿到Wsop的金手链了。”* U. U% C. P6 A. t- }) D% C
5 m) p9 N/ _9 s) X “是的,在那八年里,他曾经经过澳门,那段时间,他和阿力建立了良好的私人关系。这一次,阿力方面已经确定了,托德-布朗森会代表他们出战。”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3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下) ; R3 U8 O+ ]2 _3 r+ \" U1 b0 C4 B( x9 K; N4 J, u. i3 s
作者:阿梅听到这里,我想我已经明白,阿刀是打算让我和杜芳湖去做什么了。. F! b$ \; U1 m0 B6 F*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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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接着说了下去:“既然他们两家都同意了这个方案,我自然不能有异议。经过协商,我们三方决定在半个月后出航的伊丽莎白号赌船上,举行一个六人的SNG,每方派出两个人,最后的胜者……将入主韦尔斯乐园。”! g7 g$ N% V' c* `: I
9 f. v$ W: R$ A* x) X 阿刀摊开双手,无奈的耸耸肩:“事实上,我手下确实有一些赌术好手,但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擅长德州扑克。而且在三方的监督下,比赛时也不可能出千使诈。所以……”! J! k# R% C X* |
! Y6 x2 \5 z q1 J6 B “那刀哥为什么不去拉斯维加斯,请一些真正的高手呢?”杜芳湖问。 * O9 e* d0 r) @8 V) |0 `0 n - \. |5 o* Z0 j7 p: F, g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阿刀的音量陡然提高,“可是所有去联系的人都失败了!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根本不知道托德-布朗森的老爸在那些人心目中的地位!无论出再多的钱,他们的回答都是,不想和道尔-布朗森的儿子在这种牌局里会面!”0 r* q( L# e2 t P
/ Q/ L* j0 v9 Q' c# T* i5 K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甚至从中听出了他的沮丧:“我现在已经找不到别的可靠的人了,只能指望邓生和杜小姐两位……我知道两位对我刀仔有一些成见,但我刀仔在这里向天发誓:只要两位尽力,无论这次牌局是输是赢,以后两位都是我刀仔最好的朋友!如果赢了,我会把韦尔斯乐园头一个月的全部收入奉送给两位;如果万一输了……我也会送上五十万港币,并且绝不会为难两位!”. E5 z I- h+ @- H; Y. k0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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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刀说完的时候,我和杜芳湖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深思。4 c- a) v% G+ F) ?/ z( D+ `( U*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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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阿刀的这个条件优厚之极。我和杜芳湖只需要代表他出赛,无论输赢,都有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如果赢了更是立时发家致富——我不知道在高利贷这一行里,一家DC一个月的收入是多少,但我清楚,这绝对是个要用千万这种数量级来计算的数字。, {" [ d/ g7 i; c" H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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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和阿刀并不是很熟,我不知道他发的誓究竟有多少可信度!现在他如此笼络我们,对我们折节下交,那是因为我们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一旦那场比赛我们输掉,失去了所有的利用价值后,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 o5 J) W3 _2 _' h+ |6 K7 x! B s# f# x* M) L7 ^9 L4 j: Q% s
毕竟,我面前坐着的、这个已经显得有些苍老的人,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是整个圈子里,所有人公认最心狠心辣的人! 3 ]: L3 P, } H/ {- r& D2 h5 ?. w3 @. Q
“我想……我们还需要……再考虑一下。”我字斟句酌的措词,同时小心观察阿刀的表情。" y$ G5 X$ ]5 M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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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失望,毕竟在他如此“推心置腹”之后,我还是没有当场答应他。但他的笑容马上就回来了,他笑着举起酒杯:“那当然,那当然。反正比赛还有半个月,邓生和杜小姐可以慢慢考虑。来,我们喝酒。”. X$ f$ v0 `8 U1 P: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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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也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我站起身,掏出一张千元大钞放在桌上,淡淡的对阿刀说:“我醉了,我想我需要去休息一下。”' j1 ^, `: P" k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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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马上也站了起来,她扶住我的手臂:“刀哥,我送阿新去休息。我们就……失陪了。” ; T. A: h9 l& Z# x+ M! r3 |' M6 S) Z- U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根本没有喝醉,但所有人都觉得我的谎话说得正是时候。于是在杜芳湖的搀扶下,我回到了葡京DC的那个免费房间。 4 b+ p7 D, Z) d" o( {/ ~/ y, q d9 _) r$ n9 B
一进房间,杜芳湖就松开了扶住我的手,她很严肃的对我说:“阿新,我们应该答应他。” 6 m1 Q \: ?7 _9 i , ^; H3 ]1 f+ r7 e 我不置可否的在沙发上坐下,她的这个决定让我觉得失望;我非常失望,但我还是想听听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4 _$ V, L" V- p ~. g( g3 T#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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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件事情对我们没坏处。第一,我们可以和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牌手之一交手;第二,我们可以从中赚到钱;第三,就算输了也没有任何损失。” . A: n/ i; ^! a+ s0 X: A3 q3 W/ ~) W, m9 j; o% k' K, N1 W
“我补充一点。第四,我们可能会在输掉比赛后,把自己的性命也赔上。”我冷冷的说。 9 v& g. d3 g' Q. y. j$ J) ]. l! \/ }$ u9 y
“不,你听我说……”; c) G: _$ j/ G2 w5 B5 R$ ?( Q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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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现在应该是你听我说!我们可以每周来这里赢钱,而不必冒任何风险!就算我们因为这一次没有答应阿刀而得罪了他,我们也可以去别的DC!我们要做的,只是坐在牌桌边,等着鱼儿自动送上嘴来!他们会给我们送上食物、衣服、以及生活的一切开销!可是,如果我们输掉那一局,只要阿刀一翻脸,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m7 q5 I9 ~& c9 z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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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根本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并且有些惶乱的抓紧了我的手臂。她的手掌并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柔滑,五个手指的指尖都硬硬的,像是我父亲那双因为长年劳动而积满老茧的手。 % q/ X% ?! U6 \; o1 K8 ]' O5 @6 P; D
她试图让我镇静下来,但我没有,我继续说着:“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想要挑战极限,就像阿坤一样。他总是念叨着Wsop,然后他输掉了一切,还差一点搭上我,甚至还差一点连你一块搭上!而你……先是陈大卫,再是托德-布朗森。醒醒吧,算我求你了!凭着运气,我们可以赢他们一把两把;但我们终究是干不过他们的;我们只适合在这样的牌桌上吞食一些小鱼,但他们是真正的巨鲨王,他们会把我们吃得连骨头也不剩的!他们会在牌桌上扫走我们的所有筹码,然后……然后就轮到阿刀来对付我们了……” 8 f: c, E. t+ k; p P ' \' S3 E& z3 s" i6 I 杜芳湖松开了那双抓住我的手,她颓然的坐进沙发,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h% A7 v* V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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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没有听清楚,于是我问她:“你说什么?” / ^2 h- b& a8 R' D% i7 n1 F/ X# j ; w* U5 Q% j9 Y “我说……那我一个人去。我可以让阿刀给我另找一个搭档。”$ \% H& D5 f! X) V% z0 V9 c
' M" s& n: i; S& B0 k “你疯了吗?”; G* n) \: b' u+ t+ P# O! L2 r+ c ^
, }4 m: b2 @ ~! ~5 q T! w/ L/ o “没有。我现在很清醒。”杜芳湖说着说着,突然低声抽泣起来,“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了。你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你知道我的玩法风险很大,每一个周末,我都是冒着彻底破产的危险玩牌的;直到现在,我还是一直赢钱,可是我每一次赢钱后,都会更害怕,从我开始玩牌的那一天开始,就从来没有真正安心过,我好害怕,我知道有一天我会输,会输掉一切;每一次回到香港,我都会害怕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就算我睡着了,我也会做噩梦,所有的噩梦都是我在一把牌里把一切输得干干净净……” 3 V; u4 V% x- l: q( u6 n {, G7 v9 k+ ?5 I4 [, m
“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干些别的……”这句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我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难道我就不怕输吗?难道我就不知道输了后面对自己的将是什么吗?难道我前一天刚刚经历的事情那么快就忘记了吗?那我自己为什么不试着干点别的? / m$ E& a! W% k8 `8 D m. }8 } G! N" z' Z+ c! a- E
杜芳湖摇了摇头,她还是回答了我这个愚蠢至极的问题:“我需要钱,大笔大笔的钱。你的姨母等着你每个月送钱过去;而我也有我的母亲、和四个弟弟妹妹……没有哪家公司会给我开出十五万的月薪,可是每个月我必须拿到这么多钱。”+ |& X$ C2 D9 c' P l+ f' F&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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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去脸上的泪珠,认真的看着我的脸:“是的,阿新。阿刀说的话,真的不一定可靠。这件事风险太大了,你考虑得确实有道理,你还有姨母等着你照顾,你不应该参与进来。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可是我……” . c) L; v( I* `% U# o1 s2 M" D6 ^5 S2 ^6 p$ g
泪水开始从她的眼眶里不停的流下,她放弃了徒劳的擦拭,她沙哑而悲哀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听起来像极了某只野兽在濒死时的哀嚎:“明天早上等你回香港后,我就去找阿刀,告诉他我会代表他出战;而你这一次没有答应他,他一定会很恨你。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再来葡京了,你可以去金沙或者永利……” ; h3 i% S: L/ P# ]- D 6 ~! @% W" x+ v# t: n, P 我没有办法再说什么,只能看着她的眼泪一滴滴的打在地板上。这让我想起了一年多以前的那个夏天,当姨母带走我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是这样流下了眼泪;我想起当我推出杜芳湖所有的筹码时,她说的那句“要死,就一起死吧。”2 u6 Y$ E* s1 P0 o4 P
, L& f# l- d0 O+ ] h& _ …… ' @8 O3 a5 e3 I# D* k: ]# t ' x6 n' w0 _' a ?$ N 我扶起她的双肩,凝视着她的脸。这张脸很普通,普通到平常人看过后根本不会再想起看第二眼。我听到自己对她说:“阿湖,要死……就一起死吧。”* }# r! ^3 [7 ^& F2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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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轮到她试图说服我了:“不……阿新,你不应该参与进来的。你……”, _6 k& h+ A/ K. G$ d8 }) Y
4 R4 b& x! d, _+ V$ k “不要再说了,阿湖。”我摇了摇头,用手掌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决定。从现在开始,直到半个月后的赌局结束,我们中任何一个人做出的决定,都是两个人共同的决定。”5 N# C2 u7 Y. ]% _; Q$ X2 a w
: u3 D4 G' H6 x7 e9 I 封面上,是一个戴着绿色太阳帽(这是真实的)的中年男子。 + @. W" }( G3 ?; ?1 _9 a2 C X 2 q5 W& O! O/ ~3 E* A7 i' i# p “我想我们可以换着看。”他说,“这也是三大圣经之一!丹-哈灵顿写的《哈灵顿在牌桌上》——你可以从里面学习一下怎样玩SNG和MTT(Multi-Table,德州扑克多桌比赛)”* [: H$ [% \( U8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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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一亮,这正是我现在需要的。我从他的手中接过这些书,然后问他:“你不是说有三大圣经么?那还有一本是什么?”$ h; c8 U5 H, p% r' k1 s2 E# |. F
. o/ X. X9 l' }- G8 g 可能是因为我满足了龙光坤长久以来的愿望,他对我的问题解释得非常详尽:“所谓的三大圣经,排名首位的就是这本《超级系统》以及《超级系统2》,书里几乎囊括了所有现金游戏的技巧和经验教训。其次是《哈灵顿在牌桌上》和后续的第二本、第三本;它指导一个人怎样打好一场比赛,SNG,或者MTT;从早期的策略直到盲注疯涨之后的玩法;从满人桌到缺少人手的情况……至于剩下那一本,那是米勒的《SSHE》,我们不用看它。”% {! g" P4 N6 o2 M8 Z. K% N8 u
& Y: O0 K+ g% _* ~0 ]$ ^4 r r “为什么?”( Z- @1 x! u0 G1 V+ u& E3 @" M/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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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全称是《S-mallStakesHold`em(低限注德州扑克)》,明白了么?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去玩限注的德州扑克,那是给小孩子们玩的,所有的人都会跟注到河牌出现,就像扔骰子或是老虎机一样凭借运气来决定胜负。” & O6 g- g7 p! @! {9 i0 V1 t5 q 1 b) F& O+ o' T. \) g 我点点头,听他这样说过之后,我对限注德州扑克也没什么兴趣了。我打开手里的《哈灵顿在牌桌上》,随意翻到一页,并且朗读起来。 ; _3 K( S* M4 a) M2 s ! q7 X: P& D6 X6 L g3 v2 v “这是你参加主赛事的第一个牌桌。你决定开始谨慎保守的玩牌,建立你紧手的形象,然后渐渐的放松,随着盲注变大,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偷得彩池(完美合理的方法,合理到大部分新手都会用同样的方法玩牌。)在前十五把牌里,你拿到了很多大牌——对K、对Q和两个AK。你领先下注这些牌,抓到几个很好的翻牌,赢得所有的前四把牌。你没有一次亮出底牌,在前十五把结束后,你翻倍了你的筹码。” + h- u. |+ L% E, D 8 k P! _3 `; \5 D3 E5 r “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0 P$ ^; e9 y+ L8 c # [5 S7 t8 L* ~ “从你的角度看,你没有做任何其他事情,只是正常的玩牌并且谨慎的游戏。你接连拿到大牌,这不是你的错。但在其他人的眼里,你是个疯狂的、狂暴的牌手,你正残酷的威胁牌桌上的所有牌手,他们没有看到你亮过一把牌,他们只知道你不断的参与每一个彩池,加注并再次加注。”" A% @' o- a4 H/ z(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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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坚持最初的战略,试图渐渐放松你玩牌的要求,那不会有效果。当你决定开始玩较弱的牌,你的对手会有效的让你停下疯狂的步伐。当你用同花连续牌采取行动时,你后面的家伙会用任何一把好牌全下来对抗你。你开始本来想玩得谨慎,但是你的牌桌形象没有成功的建立起来,所有人都觉得你非常大意。现在正确的行动只有一个,继续玩谨慎的游戏,甚至比以前要更加谨慎,因为你知道,你的好牌会得到巨大的收获。”! K3 i) R- B1 p! W+ e& C!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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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陷入了沉思——自己的牌桌形象,这是我在此之前从来不知道的东西,我感觉似乎自己踏入了另一个天地。 * r% t3 a f9 l; x 4 |5 Q8 [! {" Q7 y6 l- U" O 我终于忍不住推开门,问龙光坤:“阿坤,在那场SNG比赛后……大家是怎样评价我的?” 6 _ O, R I0 C& k; C3 c4 u& [: ^ " [4 G, F% j, t( h( z 他正坐在书桌前,如饥似渴的啃着那本《超级系统》,他阅读的章节我在之前已经提过——那是些诸如勇气、罗曼蒂克之类的东西。( @9 H3 z; c) `1 f6 D M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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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他掩上书页,似乎很认真的从记忆里试图寻找出答案。我紧张的看着他的嘴巴,然而从那里说出来的答案,却让我彻底的无地自容,“嗨!没人评价你,你觉得谁会没事干去评价一个超级菜鸟?”1 J0 y# G- F3 ~! E3 G8 ~3 }
/ l. R5 D( V. c( W9 X4 ]$ D3 h7 b# s 我走回阳台,一直到开始上课,我也没有和龙光坤再交谈哪怕一个字。 * a- H+ J: k' \- M. v0 l6 m0 g! L- d$ a4 e+ J/ J: i
香港的高中课程大致相当于内地的初中,对于已经经历过一次填鸭式教育的我来说,这些重复的内容只会让我昏昏欲睡——但有一点他们做得相当好,老师对学生有着无比的宽容,只要不影响别人,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 x/ j! ]* M! Y: j/ e'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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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香港的所有学校都这样,还是只有第一纪念中学才这样。但我把课本扔到了一边,然后拿出那套哈灵顿的书看了起来。 : G4 H+ r1 Z7 v: g , p ^8 ]$ D+ \2 L8 f 是的,牌桌形象,整套书翻来覆去的就是在说这个。. x8 N( Y$ {6 w
' k8 w; b' ^2 j2 k* U% J2 x% } SNG和MTT差不多,但它们和现金牌桌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游戏——现金牌桌随时可能有人加入、有人离开;筹码输光了也可以再度买入;在这种情况下,你必须把精力完全集中在你的牌上,猜中对手的底牌非常困难,而且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z9 G6 D1 P+ O" { F& Y# s9 u.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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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场SNG比赛从开始到结束,你的对手就是那几个相同的人,他们不可能被轮换,也不可能中途退出——除非输光所有筹码。3 A D4 B4 k( k. Y1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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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人与人的对抗,在SNG比赛里比什么都更为重要——筹码优势、位置优势、甚至底牌优势……哪一样都没有比摸透对方的心理更让你接近胜利。- C- ?1 y" V* o' x3 P& \2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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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星期,我是在哈灵顿的陪伴下度过的。我知道自己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我急切的想要建立自己的牌桌形象——然后我渴盼着周末的到来;而周末,终于到来了。 9 ]2 X s- ?9 A# B e9 D , R0 G/ _$ x8 x3 k& ]# \# a 吃过晚餐后,送走了姨父姨母,我迫不及待的找到那家游戏室。( O( m' N& V8 J! d+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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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所有人都会非常欢迎一只超级菜鸟加入自己的牌局;所以我轻易拿到了这一周的暗号。我一个人穿过那些游戏机,走到那张台球桌前,压抑住自己的兴奋,对那两个年轻人说:“我来找史密斯先生。”% B$ }) r6 ` Q0 I8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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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史密斯先生在里面等你。”他们推开了那扇门。( l+ L3 z9 L7 l! N!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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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整的时候,牌局开始了。哈灵顿告诉我,我必须注意观察这三个人:在这一次的牌局里,是龙光坤,他坐在我上家;以及美女和秃顶,他们坐在我的下手。1 c5 y4 ~; W& w# ^# O
. {: k8 Q: w( e; n. e 于是我对其他人不闻不问,只是全神贯注的观察他们三个。4 N' |* h% w( K+ m: N; \
; p' H* A# Z ^3 p/ X/ _& U& L 16K小说网电脑访问: 3 M& r; X. b! _3 m W 0 J* w# d+ w2 w F# v! J正文 第十章 前尘(下) 3 L4 }7 f* r. Y1 g. I * h: t* ~( n( V" F 作者:阿梅现在的盲注,已经涨到了40/80港币,这是一个比较令人尴尬的数字;花太多的代价去抢这么少的盲注确实不划算,但随意的放弃也总让人有些不甘。 2 }1 Y" U+ k L+ H1 Z$ q- C( w0 P" |2 A$ G
而且,很快盲注就会呈倍数增长,下一级只是50/100,这看上去没什么;但再下一级将会是100/200;再之后是200/400……在被盲注吞没之前,每个人都觉得,在不必付出太大代价的前提下,是时候做出一些行动了。# i$ z( `7 b7 U, d# P3 V
! e+ l" |$ X; x) y P 只有两家弃牌、但却有四家跟注!而这把牌,我再次拿到了一对K! + k5 f+ W& K8 `* z- A , o, ^" A& x- H 现在轮到我了,后面只剩下了小盲注位置的美女、和大盲注位置的秃顶。, \) o( c# l5 z# J2 F6 b |; }
8 @8 {) L" i! {+ U F8 W9 X 理论上,我应该加注。手里有大牌的时候,人们总是希望看到大的彩池。有一些牌手会在这时,纵容甚至鼓励小牌跟进来,以构建一个庞大的彩池。但我绝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也希望看到大的彩池,但我想要面对的是尽可能少的对手——KK是除了AA外最好的牌,但德州扑克里没有哪手底牌是无法击败的。AA在一对一的时候有85%的胜率;可是在十个人全部跟进的情况下,胜率只有不到三分之一。 * \7 J6 z! V# v2 d 6 ^" w1 g+ e- Q* M ^4 A: O 只不过……秃顶还在抽烟,他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弃牌的打算……3 o1 ~/ w% d: P- {" E
* Q6 @7 V. \4 a: y$ H “我也跟注。”我做出了最好的决定。之后,美女抵挡不住巨大彩池的诱惑,也扔进彩池一个40港币的筹码,她跟了进来。1 V! x- T0 i# n; d
+ V6 T% U0 D' C( l( U1 e 现在是六个人跟注,加上秃顶的大盲注,彩池里有560港币。这个数字是每个人初始筹码的四分之一;已经不算小了;我知道,秃顶会对这个大彩池实施一些行动。 # Q7 N8 S* h! G. Z; p8 F# c- L$ K4 i M- T% {$ R6 Z/ H
是的,秃顶的行动完全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我心情愉快的看着他加注到240港币——这确实令人心情愉快,哈灵顿说得一点也没错,没有什么事情比看到对手听命于己,更让人有成就感的了。 ( a' H5 L% j+ Q9 ?) `/ A& K 0 w. u4 Z- O' G L 但我必须要说,这个加注是极度不负责任的表现,尤其是对其他牌手而言。因为他们如果跟进彩池的话,必将面对我的再度加注——这就是哈灵顿所说的三明治效应,那些牌手就像夹在三明治中间的火腿一样为难。 : b$ i, o, l8 h/ y5 @4 K) E/ o* W: g7 |
陆陆续续的有人弃牌,只有络腮胡子勉勉强强的跟注240港币。# c4 Y* m4 D/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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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池现在是880港币。对于我的一对K来说,这个收获已经相当不错了;我并不奢望更多,我现在只想没有争议的一举拿下彩池,于是我淡淡的说:“我全下。” 2 Q+ `9 H: V f1 K8 O # B' V) S5 t0 q 美女摇摇头,弃掉了她的牌;然后是肇事者秃顶,他公然在翻牌前加注,却不敢跟注我的全下,不过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z4 t( j& D" X' Q" |2 O
. X4 r/ {+ H" R5 E; B# c* T W 而原本不在我计划内的络腮胡子,却给了我意外的惊喜。 ( M7 B8 [. A# `. A6 q; }/ h; t! E9 q" l4 A% j: p& ` `+ J- o
“小不点,你先前只是跟注而已,我知道你没有大牌。”络腮胡子也推出了自己的所有筹码,“我跟注全下。”7 i* \ i$ J$ i. K7 I. 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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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翻开了,他是一对10。没有任何悬念,我拿下了这个可以称得上是庞大的彩池。 ) U; t' b" o! v0 E" K$ X; d" o) T/ Y- Z4 ~% p9 t$ M
络腮胡子摇摇头,离开了牌桌。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小不点,你这把牌玩得很不错,我们下个礼拜再见。”. A2 H5 G# {+ e! I- ~* k+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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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把牌玩得很不错,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当秃顶、美女依次出局后,我突然发现,我对牌桌上的其他牌手一无所知。- O }; t! i( C8 s8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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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筹码优势并没有被我发挥出来,在一把牌里,我拿到了A10,而翻牌出现了不同花色的2、5、10,我下注,这并没有错,但我被一个被大家称为“甩甩”的眼镜男加注;我跟注。6 M5 r( k2 @: a' A; Z
9 R. Y3 b. s% H( j 转牌是8,我继续下注,他继续加注,我再度跟注——我认为他也有一张10,但边牌没有我大;我想通过下注再跟注的方式,给他设下圈套。是的,河牌出现一张5,这是我乐于看到的,没有任何同花和顺子的可能,而我拥有顶对和最大的边牌,我确信他不可能在河牌前,只用一对小5加注;于是我下注,并在他再度加注的时候全下。 # n& k8 T9 N! f' O% e! @$ }& j. N) _5 o" f
“我跟注。”他毫不犹豫的说,然后他对我说,“你可以不用翻牌了,我知道你是A10。”' {! y% h) M# v6 P. L2 f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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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里的一对J亮了出来,并且对我说:“我想我把底牌已经表达得够明确了,但你却完全不信任我。” & `& v# d3 `$ P' v9 E3 A2 y: J- i; z m* v* m
我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我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可能性!他不断猛烈的对我加注,我竟然天真的以为光凭一对10就可以击败他!这把牌让我乱了阵脚,再之后的牌玩得一塌糊涂,我第四名出局——距离奖金只有一步之遥。 2 y8 u/ X! f; h! |4 t) Q4 Y( w& }. [2 R2 h& M
可是,再下一个周末,我就令他们不得不刮目相看了——我拿到了第二,只是在一把运气牌里被秃顶击败。他们每一个人都盛赞我的表现,但我知道他们其实打心底里认为这只是我运气不错。 : o c- I: S$ T+ P$ a 8 g- U* {9 c+ Z; J# d 再之后,我稳稳的把持住了所有这种周末SNG比赛的、一个前三名席位——众所周知,进入前三名后,在盲注涨到一把牌就必须决定生死的时候,牌手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全下,然后听天由命。而运气,向来不是我的强项。9 I! M4 j, D# g" X( A5 ]
6 K2 U% F* G3 C' L$ `" o+ C& n 我一直从哈灵顿那里学习;我在一个月内,读完了他的《哈灵顿在牌桌上》那三本书,并且读了一遍又一遍;他使用的紧手玩法似乎就是为我量身定造的,我非常容易的接受这种玩法,并且把道尔-布朗森抛诸脑后。我天生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我并不喜欢在刀尖上跳舞的那种感觉。 6 I. R) A; R+ L+ J* p 1 T! x$ G" I! @' G2 I, U4 ] 龙光坤一直惊讶于我的神速进步,虽然他从来不承认我的技术比他好,但他总是拒绝和我在宿舍里单挑玩牌。他崇尚道尔-布朗森,喜欢松手玩法;但这不是问题所在—— ( v! r3 m* o' p ]/ n* v6 e5 l
每个牌手都有自己的风格:斯杜-恩戈、道尔-布朗森、古斯-汉森、陈大卫、丹-哈灵顿、丹尼尔-内格莱努、萨米-法尔哈、詹妮弗-哈曼、蜜雪儿-卡森……所有这些人的风格都不同,但他们都属于盘踞在食物链最高层的巨鲨王,能给他们造成损失的只有他们自己人;他们的每一场牌局,胜负通常都在千万美金以上。2 Z* {5 _4 B$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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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电视录像可以作证的赌金最大的一把牌,发生在丹尼尔-内格莱努和古斯-汉森之间。内格莱努底牌66、汉森55;翻牌前两人重注将其他人吓退;翻牌9、5、6;内格莱努下注,汉森跟注;转牌又是一张5!内格莱努继续下注,汉森还是跟注!+ b4 Z0 ]' `3 F" I4 L5 G: G
! ^ p8 \( u- @4 B! z3 F/ U 河牌不是6,内格莱努只是三条6带对5的葫芦,而汉森是四条5;内格莱努下注,汉森加注;内格莱努再加注,汉森全下!内格莱努也跟注全下!那一把,他输掉了5700万美金!6 ?. P( \' x2 e2 |5 a# E
2 a& ^* ^: }$ ]" }) r1 N 作者:阿梅“原本,我还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建议,那么这件事情也不用提起,你也就可以带着永远值得怀念的回忆,走完这一生……我是过来人,我知道,初恋的记忆对任何人都是异常珍贵的。” % d& w# M' c2 }: s& ^4 O% _+ h5 q' [# P2 O3 o ]
姨父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杨永莲这个女孩子……确实太虚伪了。在进入第一纪念中学后,她向所有人隐瞒了自己孤儿院的出身,并且要求学校里那几个曾经和她同院的孤儿,也替她隐瞒。” T* x8 a R$ R- v; s*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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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知道。”我急切的想要向姨父解释,我以为姨父要说的事情就是这个,“姨父,对她来说,在孤儿院长大并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 ' j! x8 k# Z, h# W 5 `" g* J$ P; ?5 p: ~ 姨父摇了摇头,打断了我:“那么,你是不是也知道,由于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又是通过我的关系,被安排进学校;所以现在整个第一纪念中学里,盛传她是我的私生女?” ( M$ L) K$ ^7 H* ?+ S' S0 m 6 K* s8 H( I5 Y6 m/ \* f; A “这……”这一次不仅仅是当头一棒,姨父的这些话,简直就像晴天霹雳击中了我,令我目瞪口呆,而且无从反驳。因为这些传言我也曾经听说,但却一直只是付诸一笑。我想要说些什么,张开嘴才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L/ t/ @! ?: f& `+ m% ~) e1 [& I
4 j0 P% w2 ^. o$ B 姨父叹了口气:“如果她能够站出来否认这件事,那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她默认了大家的猜测……幸好这件事是你姨母一手操办的,要不然她非得杀了我不可。”- I: x6 B& |4 i7 O( x: a( [' T
% h! ^0 j3 g& K3 S. q' b d* l" M 姨父再次摇了摇头:“你拒绝了我的建议;不过,既然大家都说她是我的私生女……那由我自己来收养,也就顺理成章了,不是么?”5 ?5 [% V0 S! ^8 O
: C) S" P- D/ t* u5 v 当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我就知道转签收养协议这件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了。我在心底长叹一声,然后我想到了林黛玉,想到了“寄人篱下”这四个字。 4 u6 {- E/ e2 G* T0 _. j: a* I9 I2 {& E9 j
之后我每次回想这时,都会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姨父对我和阿莲已经足够宽容;他一直都是在对我负责任;而且处理起这件事也处处为我考虑;可我……可我竟然还觉得他是在针对我! }5 B5 Y# I D: V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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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我艰难的点了点头。7 q- @- N$ [4 O, ^1 P2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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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继续用金笔敲着桌面,这一次他的语气轻松了许多:“那么,我们再来说第二件事。最近我听说,有一个叫‘小不点’的牌手风头很劲,连秃顶、美女这些人都不敢和他玩牌;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 H" P) S5 H `" X2 o8 A % n; Z9 S/ ^: d% w6 B 我没法保持镇定!姨父今天的每一句话给我的震撼都更甚于前一句! }0 m; n n! j( Z0 Y6 W0 N2 i5 [ 8 U# y; i; }! ~! M6 e& H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被龙光坤卖了!但马上我就知道了不是他,因为姨父接着微笑的说了下去:“镇定;记得要镇定。事实上,在开始去澳门之前,他们每周的SNG比赛都有我的一份,我想在玩牌的时候,他们一定和你提到过‘神话’这么个人吧?”5 I: o; O& p$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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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9 [. V9 e' I$ Z' n$ h+ P+ M& U, N 1 Q, R2 }' Q% c ~/ D( k3 x7 T/ @7 _ “那就是我。”姨父笑着说,“那个时候我的战绩也很不错;不过似乎还是比不上你……那么,这个‘小不点’真的就是你了?真是难以置信,你才十七岁吧?” . f+ e$ U/ ]( X+ u- E" O3 @! J3 t- r$ x# P- ]
“过了年就十八……”我轻声的嘀咕。 ' Z, x- H6 o" V2 X% `6 x( j* k# J9 D: y2 u/ `( @
姨父大声笑了起来:“我和他们一起玩牌的时候,你还没有生下来。好吧……”) v5 V u) L' W" _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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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副扑克牌,像是我们那次在去学校的车上一样:“好吧,小不点先生,有这么一把牌,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处理?” n, Y# B- j( q% {
3 ~& T# ?5 Y( |6 c }9 G 他开始发牌,一共发了六份,就像是桌边坐着六位牌手一样。但我面前他发的是明牌,那是一对J——黑桃J、红心J。( Y/ a* U& b,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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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SNG比赛的中间阶段,已经有三个人出局了,剩下的人有一半可以拿到奖金,我想这种情况你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 T" r# q4 G9 }+ A# C: w" v& U( j# S5 V+ |* ~- u# ]) _
“是的,姨父。” 2 N+ V& M- a! @& W% ~ _) J( b+ K e# z4 k0 e
“现在的盲注是50/100,这把牌结束后将会涨到100/200,你坐在大盲注位置,筹码是桌上最多的,大约有五千二的样子。”$ G9 y+ A1 Q) m0 z! c8 C
7 Y1 p% [0 W" [% I, z* d “牛人盖牌、络腮胡子也盖牌。”他把我下手两家的底牌收走,“秃顶有一千三的筹码,他加注到200。”; S9 c/ z' O' N$ Y
~) S% a D7 }3 _; d: v “甩甩有两千六的筹码,他跟注;美女一千八的筹码,也跟注;现在轮到你。”4 g) E, B9 Y9 H. ?9 m- c' O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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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状况我确实遇到过很多次,我根本不用思考,就可以回答他:“秃顶总是会在翻牌前加注,他的加注不能说明任何问题;甩甩是一个喜欢对敌手设下陷阱的人,他的跟注有些可疑;美女是小盲注,她只花150看三张牌而不是加注,证明她也没什么牌。现在我的筹码数量有绝对优势,我觉得,应该加注到600来试探一下甩甩。” 1 U# g @' B: X) E' a* i6 u % k8 `+ t) \1 k" q6 d8 x 姨父赞赏的点了点头:“你和我当时想的一样,不过我只加注到400。”1 ^( l' k% Y8 O p
9 C* x0 f8 G5 L3 P8 l “那样是试不出来的。”我马上对姨父说,“600这个数量,差不多是秃顶所有筹码的一半,他如果跟进来但却没有夺到彩池,就废掉了;他要进入彩池的话,最适合他的行动是全下——我们知道他没什么牌,并不害怕他的全下,但这样可以把甩甩夹在中间,像是三明治一样。”4 t0 n$ @) }( u
% |, q% `6 a) }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甩甩也全下呢?”; y; k. B/ x1 k#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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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就是顶张大对,A、K或者Q,我会弃牌。” ' a5 R! |% j9 t! J, p( i2 r( \3 F2 [1 O4 M ^0 u+ q
姨父看着我,然后轻叹一声:“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的确应该加注到600的。”9 c0 G% ?) S `! p'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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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们还是继续讨论这把牌吧。秃顶跟注,甩甩跟注,美女也跟注。他们都挤进了彩池。现在彩池是1600。翻牌是——草花J、草花3、红心2。”/ \ i/ u) j! T4 Q6 H& Y7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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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让牌,轮到你了。” . T' g; i* a' u: T; {7 J( H. t z) H) t" B/ m, s7 R7 y
“让牌。如果在比赛初期,我会下注以避免让牌到底的危险;但现在盲注和彩池都已经够大了,后面的人会考虑到这些,他们会为了彩池而行动起来。” M! Y3 \8 A& m1 ^+ x & b+ g; I0 G5 p4 Q “是的,我让牌了。秃顶用他剩下的九百全下;甩甩跟注;美女在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跟注。” , n6 q- z8 W1 J3 s8 ?6 v# G, u 7 o* b+ r, K1 ]6 F! ~: v4 Y, M2 L" X “跟注。”0 w! N' C O3 k4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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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又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和我一模一样,在我进入彩池前,它已经非常巨大了;4300港币,而且还有一个人准备参与,这在比赛的中间阶段很难看到。任何夺下这个彩池的人,将会成为牌桌上筹码最多的人。无论怎样加注,都不可能吓跑他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虽然我们已经几乎稳操胜卷,但还有两张牌没发下来;美女很明显是在抽牌,如果她抽中了,我们会蒙受不必要的损失。”姨父说着,继续发下转牌——红心4。 2 c5 F2 l* ]& h0 ? \5 j+ S% s8 L ~/ `7 C2 ` “美女和你都让牌,甩甩现在下注400,美女跟注。” n& E- F2 m0 F5 L % w) Q- X+ v4 O3 I7 K2 A5 b( P “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确了。”我说,“秃顶拿到了一张J和一张2或者3,他是两对;甩甩是一对Q、K、或者A。如果这张4让美女成顺的话,她毫无疑问会全下;所以她的底牌是草花4、5,她现在只有一对4,但河牌有九张草花和除掉草花的三张A、三张6给她抽牌,甚至她还觉得另两张4也可以让她拿到最大的三条。十七张抽牌让她敢于参与彩池,但却还不足以令她全下。” 7 a8 @. c9 O3 P, m7 _# i7 j" Y0 w6 j) N1 r6 }( ~/ R% L
“你的猜测完全吻合实际,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敢和你玩了。”姨父对我轻轻的鼓了鼓掌,然后翻开了除甩甩外,其他两家的底牌。 ! G' r9 k2 m/ P/ x1 ^4 b 8 v$ R4 K4 o8 p V& j0 x 方块J、方块2。 ) _" C4 T. W9 w! D8 T0 `0 L * k: G+ o, G0 P4 t) }/ m; t 草花4、草花5。 " U- d4 E4 l* u: i1 u9 M `9 ] X
受到了这个鼓励,我说:“我会全下,我想让甩甩跟进来,他只有两张牌能赢我;美女的机会多一些,但她的筹码比起甩甩少很多,我们完全可以稳赢边池,还有一半以上的机会连主彩池一起吞下。” " U' k5 s# s& r- B/ ]6 V $ W& {" A1 \. s. | “也许你是对的。”姨父说,“但我总是喜欢玩得更保守一些,我不希望全下后,却只能眼睁睁被河牌击败的感觉。所以,在这里,我只是跟注。” , ?$ K& v* Y" P' k 7 g7 K* h/ V& [ 然后他翻出了一张方块Q。 9 G1 v' `( q# i; M% \. K; ~% S6 [6 c( d
“这张Q没有帮上美女,也伤害了你,于是美女和你继续让牌;甩甩全下,美女弃牌,现在轮到你了。” 5 u+ e& D! z' Y' F* E% l7 j0 L' a: \$ y
“全下。”我毫不犹豫的说,“现在主彩池有5200港币;边池也有1200;巨大的彩池会让人发疯,甩甩知道我们大致猜中了他的牌;我想他是一对K或者A,已经意识到自己被秃顶击败了。他知道美女会弃牌,但不知道我会怎么行动。所以想吓跑我,抢走边池以弥补损失——如果他的底牌是一对Q的话,他会下个轻注,以诱惑我们跟进来。”1 P% @% ?1 ^. c# R% P: A
# a, e: z- g! Q* X! d+ E7 b 姨父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最后他说:“我在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弃牌了。” ; q; i# ? v& }! V/ N4 b. h% T0 y& Y0 `) d& T! w6 V
然后他翻出了甩甩的底牌——红心Q、草花Q。; K8 m$ K& y x+ k$ l" E1 U/ c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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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SNG比赛,我拿到了第一;之后我就开始去澳门玩牌。阿新,你要知道,你还年轻,在你人生的道路上,还将面对无数的选择,而有的时候你必须选择放弃——不懂得什么时候应该放弃的人,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牌手;而人生如牌局……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在讲什么吧?” ( ]# {" g. c. G! }, x" q3 J: B: k
“是的,姨父。”我点了点头,然后在他的示意下,走出了他的书房。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上)# V- a5 W* p2 R- U* x& O0 r
* ^# `/ V [. g 作者:阿梅“我们两个,都要报名参加周三的那场卫星赛,即使为此浪费四万港币也值得;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就在于敌明我暗,他们都还不知道代表阿刀出战的,是我们两个。所以……我们必须在大战役打响前,摸清对手的底。”杜芳湖对我如是说。5 N; h! V2 @: o: E: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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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正斜倚在床头,整理被水溅湿的头发。她已经洗过澡了,就算我躺在另一张床上,也能闻到那股沐浴露的香味;她穿着葡京DC免费提供的睡衣,这睡衣是淡蓝色的,总是让我想起那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女孩;柔和的橙色灯光洒在她的脸上,让那张脸倍添光彩;我留意到她的嘴唇薄薄的,在灯光照射下,看上去非常性感;但这张嘴发出来的声音,却一下子打破了这份诱人的画面。& K8 P; X, W' J2 a! ^1 A6 _: X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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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这么觉得。”我懒懒的说,“不过,我必须先回香港一趟,如果周二能过来的话我就过来;如果不能,我会在周三来澳门。”4 i6 Q9 R0 P- A! |, A) C
6 n$ O3 k# r# T “我们一块回香港。”杜芳湖沙哑的声音低沉到了极点,“我想……我们都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8 Z, d$ F. ?$ t. C8 t% E- T% G ; \2 b" x' W5 A9 {9 x7 \4 t$ x 我当然明白她说的事情是什么……房间里的气氛在那一刻异常压抑,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她叹了口气说:“睡了吧。”5 Z5 f# l#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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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房间的灯被关上,刹那间,房间一片漆黑。 : v: e" N7 ~+ s' b+ L: ]0 M7 U4 U5 Z+ W0 p6 C6 T+ H6 p: h* K
我们的睡眠并没能持续多久,大约两到三个小时的样子。六点整的时候,我条件反射般的醒了;而杜芳湖在我起床的那一瞬间,也睁开了眼睛。 - N* H3 l I, {+ m! n! s6 T3 J) p1 Y" ` p$ [7 I: z
“我吵到你了吗?”我问她。 ; Y& U: V+ I; z/ I7 s! b 6 J; x- ^6 ` Y! X) M 她睡意朦胧的摇摇头:“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睡得很浅,只要一有动静就会惊醒。怎么,你要回香港去了吗?”% V7 B6 Y1 J8 p) L* R u( H; T8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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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梳头、刮胡子、然后换上自己的那一身行头——衬衫、领带、西装、皮鞋。1 p% C3 H4 b4 [) e. U) l2 P.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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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种生物,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以前我一直很反感姨母总是要我穿得整整齐齐;可是等平家到了现在的地步,姨母已经不再管我,而且我无论穿成什么,别人也都不会在乎,我反而会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好像不穿成这样,就觉得很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姨母和……姨父。, d: G) J3 C7 n)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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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杜芳湖也已经起床了。她走进卫生间,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一切必须要做的事情;然后她走出来,拿起她的坤包,对我说:“我们走吧。” 6 B* `4 l- k5 @* p4 o7 ^ 8 n9 D6 E0 u5 o( [& F 我们在路边拦到一辆的士直奔港澳码头。可是,当我们走下的士时,正好看到最近的一班喷射轮渡刚刚开走。6 e& c6 x5 [. f'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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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耽搁得太久了。”杜芳湖带着一些歉意对我说。 & i; d% P9 P+ }# |" [ ; C7 }( q- `( n3 G. d 我摇了摇头:“没有的事,你已经够快了;只是我们运气不太好……还有半个小时才有下一班船,要不要去吃些早点?” t4 H+ J* Q8 e4 T7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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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回香港再吃吧,我始终吃不惯澳门的早点。阿新,要不然……我们沿着海堤走走?”, P6 l) Q+ T4 w6 |! j. [, o; R/ w9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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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饿,但我没法拒绝杜芳湖的要求。于是我点点头,对她说出两个字:“好的。”5 X" `9 A3 b7 b/ ]+ Y1 N$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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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海风非常大,走在海堤上很是有一些凉意。我把西装脱了下来,披到杜芳湖的身上。( P8 W* j- T/ W6 w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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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手抓住西装的衣领,满足的叹出一口气,然后问我:“你冷吗?” ( b, e' F, q1 h. I( k: O+ A3 {& o# k4 [6 ?8 e
我很冷,但我只能回答她:“还好。” , B* l! A1 K s 3 ~: k. L1 F5 Y2 A' a: x7 E% j 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继续向前走去,而我则跟在她的身后。 ( _+ W. s. X* G. X) Y5 {/ a$ H) [% A( G
我们一前一后的在海堤上走着。这条海堤很长,长到谁也不知道终点在什么地方。长到似乎我们就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走下去……; f$ e% H, E7 n( A; }& L; K* i
& G6 ~; L* Y% _' t# [% f, { 汹涌的潮水不断拍击着这海堤,发出“哗啦哗啦”的巨响;从堤上往下看那浩瀚无边的大海,突然觉得其实自己非常渺小。' D+ z9 @3 {- t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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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天前,没有杜芳湖的出现……当我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连个浪花也不会溅起?: U7 X4 d7 z5 p+ W
* f1 \! Z) _2 B+ [9 P* B 想到这里,我突然一阵强烈的后怕;就在这时,杜芳湖也正好回过头来,她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阿新,谢谢你。”3 q8 y' g* h4 n3 i9 W) B
- B6 {$ ]8 F7 J: c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谢我?你谢我什么?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9 H+ \% f1 ~& _* \7 [4 j( M! i1 x! ]9 Y7 f- E; {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她转身继续向前走去,“陈大卫全下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完全乱了。继续玩下去只会全部输光……如果真是那样,现在我恐怕已经从这里跳下去了;我刚才就在想,如果我跳下去的话,是不是连个浪花也不会溅起?” B0 h6 k4 S$ d( ` d/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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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猛的一阵悸动。原来,我们想的是同样的事情!我想我已经明白,为什么她会要我陪着她,来海堤上走走了。 9 P/ v9 g! {+ Y* V. r) C! a" ^9 \$ Q% A, B. F
我们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杜芳湖在一颗防风树下停住脚步;我也停了下来。, |$ b- i7 X D) s' l! C)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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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颗很高很大的树。只是枝条和树干都偏向了城区的方向;很明显,它是被那永不止歇的海风吹成这样的。 * }9 T; [1 n( ^2 `. v1 [; ?% C % ~/ Q- ? A# }$ D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杜芳湖伸出右手,温柔的抚摸树皮,轻轻的念出了这句话。) A5 {$ u7 {+ g, {) x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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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转过身来,问我:“阿新,你在网上玩过牌吗?” ' b3 G; [3 d( `' f: Q D e 8 o, {# ^; C, |! Q' r2 f 我摇了摇头:“从来没有过,我的舍友龙……那个人有时会玩,但我不喜欢。因为在网络上,很难猜中别人的底牌。”+ q: y/ ~& T: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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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这样,但网上大部分人都很容易冲动;只要你一直使用紧手玩法,在网上赢钱是很容易的事情;当然,对澳门的牌桌来说,那不过只是些不值一提的小钱。”杜芳湖说。 , O1 G2 ~0 `. j. s, v ) _. d$ J5 X3 W) W “可能吧。”对一个我从来没有涉足的世界,我并没有太多的发言权。. p" b$ c8 j; K8 j
5 n ?5 q+ p* P" Q& j, g “阿新,你知道我的网名是什么吗?” 1 p1 q$ q* ^( ?! I, H0 h- J d" J- D& U" A1 q z
“什么?”% T+ \3 T8 H; N: W: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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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Wall。”3 `& ^" C+ ^0 p*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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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墙?” 1 R1 K) \' S' X _" P o& n" L+ N" W( |# W
杜芳湖点点头:“是的,你听说过‘美女’阿姨这个人吗?她在香港的牌手圈子里很有名。”5 q4 i2 ~4 c. p) _ z3 g
8 H1 }$ C( g a “当然,去年的下半年里,我和她玩过很多次SNG比赛。” ; Z9 B( c- ^7 t/ v' Y - F5 c) M2 F T" a, ]& I! P; R “她是一个很好的人。”杜芳湖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而不能自拔,“在我念小学的时候,她是我的邻居;那时,我的四弟刚刚出生;父亲和母亲总有忙不完的活要干,所以就把二妹、三弟和四弟都交给她照顾;我放学后,总要去她家把弟弟妹妹们带回家;她对我们很好,经常留我们吃晚饭。就在那段时间里,她教会了我怎样玩牌……” : @" a. }* Z, j) [( X: }8 L& m , j0 E0 N! Y+ H7 X “她教得很不错,你也学得很不错。” ( V. Z! l5 u0 X% ~$ a. U + S: U/ }- @( T2 q5 F9 j “是吗?”杜芳湖有些欣喜的笑了,“阿新,我想你一定看过很多教人玩牌的书吧?” * a) Z: S) h$ w* y$ {- O: a+ @9 j% U* r
“嗯……我只看过《哈灵顿在牌桌上》和《超级系统》。” # a7 m {, ?$ s5 t/ b$ ?' E9 S8 S/ i+ |6 B6 L5 z
杜芳湖笑了笑:“这就足够了。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看过哪怕一本这样的书。‘美女’阿姨也从来没有看过。但她对我说,轮到自己大盲注的时候,再差的牌,也要进到彩池里看看。”1 r8 G" l( p: m S8 ~
; b5 c( ^* M$ Z* J i! w. @* p6 R/ b 我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Y! ?9 W( d# ]5 B O$ Y) ^
9 ~. V; ]* Z% R6 n2 D “可对我是。你不知道,我以前玩牌,总会觉得别人的牌会比我大;每当有人下注,哪怕只是下注一块饼干,我也总是会把牌弃掉。但当我听‘美女’阿姨的话,开始在大盲注位拼命也要跟进彩池后,一切都变了。我惊讶的发现,有些很凶狠的加注,其实底牌还没有我大;有的人更只是在偷鸡……从那以后,我才算是真正学会了玩牌。”. p9 q6 t1 C5 Q) a* S' k: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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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过这种时候,很害怕别人的下注……” 5 U, n* p/ m; v# l( y3 P; O2 ^. w5 ?5 v8 A- B& P
“那你是怎样解决这个问题的?” * v* ^0 r. o, U' v3 A3 g% f" K/ L% P' Z* L
“第一课是我的姨父教我的,所有的扑克游戏玩的,都只是人心。第二课是龙……那个人教我的,你永远不可能在没有投入的情况下拿回一分钱。第三课是从书里学到的,通过观察和分析,你可以让对手就像翻出底牌和你玩牌一样……” " o# g) s. p. a( }, e' ?8 [8 L. S# f
杜芳湖格格笑了起来:“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不敢去网上玩牌了。是不是猜不出别人的底牌,你就不敢跟注?” 5 i" w$ [6 O1 B: r 1 {5 B% e% c- Z, [# c4 X- D+ p 我摸了摸鼻子,很坦白的承认:“是的,我很怕输。在猜不透对方底牌的时候,我是个天生的悲观主义者。” " ]: v/ z5 V$ a6 G. t3 A! |7 F: s- V5 G
“这并不奇怪。其实,我也很怕输。但我的玩法注定我必须要不断的冒险……所以我起了这个名字。”杜芳湖说,“我就是想要告诉所有人,我会像一堵墙一样,牢牢的保护好自己的盲注。就像我们脚下的这条海堤,迟早会有垮掉的一天;但只要还没有垮掉,它就会牢牢的守护着堤内的所有人……” / i% G) `) v9 R1 p' E 7 O9 m3 [) F; H0 w9 x 她说得似乎有些过于动情了,我忍不住试探着问她:“你要保护的……不仅仅是盲注吧?”+ D) h: p5 N3 ~/ R0 N(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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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有些惊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她低下头去,吃吃笑了起来:“我怎么忘了,你最擅长的,就是猜透别人心底的秘密……是的,你说得没错。” / s* j) }, E, i& [& I* f2 P: f5 a4 W% y& G# @ ?* r
她向前走了几步,把一颗石子踢进大海:“每个人都有一堵墙,都有一些需要守护的人和事……就像你的姨母;还有我的母亲、和那些弟弟妹妹……”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中) ' A" G, l: R/ h* j' |7 e ' {+ n v0 T$ Y2 g$ _ F [, R% D 作者:阿梅潮水继续拍打着海堤,激起一层又一层浪花;海风带着阵阵寒意,呼啸着袭向我和杜芳湖。我们开始往回走,这一次,我走在前面,而她,走在我后面。) T, K7 R% {& j, g6 o)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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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湖,我总是听你提起你的母亲、和弟弟妹妹,那你到底有几个弟弟妹妹?” , U/ h& P. D2 P5 \' u, o+ d; q6 c$ n. }! z( ^; w
“四个。” 5 Z* D( r9 L5 J; z" W$ b9 l& S0 @' d+ u2 d* ]4 |
这已经很多了,在内地这个数字是令人难以想像的。像我就没有一个兄弟姐妹,这是拜计划生育的国策所赐——不过这未必不是件好事,有我一个就够受了;如果再来几个的话,我很难想像,失业后的父亲怎样养活他们。; c) I" P8 s; i' b; v$ h
* C( M# M7 g H4 A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你的这些亲人吗?”1 `7 z _3 Q# T# P* z) x/ R. K
% j7 t8 ~# K n% O8 Z* d 房间已经很久没有收拾了,显得有些灰暗。姨母就坐在那张老板椅上;她低着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就像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了一样。- t% w y( u' t2 @% ]: E/ B) n.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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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她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杜芳湖则站在我的身后。我们都没有说话,这样大约三四个小时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9 I6 z& }' n0 [9 ^7 |, u! b
2 Q* P& n5 I) ^8 \ “姨母,我要去学校了。”我站起身,对姨母说。 / t4 @- g/ U, d8 C9 T 7 k w$ t2 M5 c0 e4 h4 f 虽然不太分明,但在出门前,我还是听到姨母“嗯”了一声。' U- ~. h" g8 Q+ Z1 `4 Z2 j9 m+ u/ W,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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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别墅,杜芳湖终于忍不住问我:“她……一直这样?” ) M [8 u" U! ]* @: o* ~, D( O ; K4 \" e: G6 }1 N5 Z “是的,从姨父不在后,她一直这样。” 5 }; |: Y" J( {( D8 ]$ C- x4 M2 [6 ~/ v( l' e
当我们走进宿舍,龙光坤正坐在电脑前;他回头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慌乱根本无法掩盖。我站在门边,就那么一直看着他。而他则手足无措的坐在椅子上。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很久,他对我说:“对不起。”2 d5 J) o! u' F
+ G* S* }6 r2 l$ j/ W& F# E* u 我没有说话,而他继续说了下去:“阿新,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网上打卫星赛,可总是只差一步!现在网上卫星赛已经没有了。可是我想去拉斯维加斯,我想去打Wsop!我只有二十万,我想到你总是在澳门赢钱,就拿了你的身份证去了……一开始我赢了十万,可后来就把把输,牌老是和我作对!AQ撞AK;AK撞AA;AA被77赢……” 0 J$ {, h. n- Y. S0 E) r, P8 Z, @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我冷冷的问他:“说完了吗?”) H. u' ?7 S+ F& Z
5 }- A& C7 `# w3 a" x# w “我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澳门玩牌的事情;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在那里有很多鲨鱼等着吃人;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千万不要和那些大耳窿拉上关系……” 3 M. c: H! [, ^" e) g# k! j9 r+ }0 _2 x2 k8 ]$ z
“不、不。”龙光坤打开抽屉,拿出一大把千元大钞,“钱在这里;这是十五万,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你全部拿走,剩下的我下个月会给你还清。我不需要你再告诉我什么。我知道你玩牌的技术比我好,可你只是个懦夫,我至少还有胆量去拼一回,你呢?”2 w8 o# H% t+ Y; _, B: p
" o9 j, m7 _4 t+ ~5 L& d& x “胆量?你和我说胆量?”我感觉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部,“你这个笨蛋!我可不是为了那些所谓的‘胜利’而玩牌;我要还清银行的贷款、我有一套别墅需要保养;我是为了赚钱而玩牌的。我和我的姨母等着这些钱吃饭;没有这些钱我们就会饿死,你听明白了吗?是饿死!我可不想把这当成白日梦,为了一个虚无的可能,就把一切都押进去……”, H# Z, c% `' U;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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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杜芳湖在我身后拽了拽我的衣角,这让我有些冷静下来。9 W' M" j: R1 o6 M1 s;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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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龙光坤身旁,接过那把钞票,并且问他:“你的电脑里,有没有托德-布朗森的比赛?”5 H6 G# U: _( K, w1 d# ~9 z6 N( Q'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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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 T1 l* w3 i" ^
/ l2 t3 v+ p/ e$ K, W 我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放在他的书桌上:“把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全部拷进来;一个小时后我来取。另外,给我请半个月的病假。如果半个月后,我还没有回来……麻烦你把那本《超级系统》和牛津大词典还给我的姨母。”8 R8 n7 H! X% E5 |& Z9 _;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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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出去,撂下最后一句话:“然后,我们就两清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6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上) 2 N8 r( r$ w: v3 T1 I6 t+ U* E( W; O& d8 \, B0 c* J* A" F
作者:阿梅贵族中学的附近,总是有很多貌似高雅的场所,第一纪念中学当然也不例外。4 E" ?. S5 b-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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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走进一家看上去很有情调的咖啡馆,找了两个能上网的位置坐下。然后我点了一杯巴西黑咖啡;她要了卡布奇诺。 4 N, D) l5 r6 V1 j* N7 s 9 q' X0 b' R- v$ S 杜芳湖开始浏览网页,她在youtobe网站上搜索托德-布朗森的比赛视频;她托着下巴,很认真的看着这些视频;偶尔会紧皱眉头。而我则打开IE,输入汇丰银行的网站,把三万港币转帐到一个帐号上——那是阿莲的帐号。 i, ~, U0 w/ L7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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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银行卡交到赵姨手里的时候,我并没有对她说实话。卡里还有七万块,可是这三万,是阿莲的。我很心安理得的撒谎了,但无论是谁也不能动用这笔钱,就算是赵姨,也一样——虽然事情并不像我对龙光坤说的那么严重,没有这笔钱,阿莲也不会饿死;但是,我必须这样做。 + ^1 d) c, t' Y: S" h7 X9 W3 Q ) c. F6 {: W8 H$ k 当屏幕上出现交易成功的字样后,我站了起来,对杜芳湖说:“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吗?” $ V5 V; j: H7 n! g: B0 s1 x! p5 U& i$ }: x S: Q' {% q3 r! P
杜芳湖看向我,很勉强的笑了笑:“当然。”# Q; b- m. l7 }, P+ r8 [8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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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是想我留下来陪着她的,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这件事,杜芳湖是不适合参与的。 5 X: N- `( p, g* d2 h! d0 D7 ]) _
于是我只能装做没看到她脸上的那份失望,走出咖啡馆的大门。0 M# U5 H$ M3 g4 T- c! }
a4 Q9 G5 A4 F 穿过了大半个校区,我看到一幢灯火通明的楼房;阵阵音乐声从那里传来;那是第一纪念中学的舞厅。我知道,在那里,我可以找到阿莲。 . l( X! U" Z9 R% n9 J1 V7 p. o2 g
是的,我看到了阿莲。她正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她的舞伴高大英俊,在结束这一曲后,他轻轻吻了吻阿莲的手;并且附在阿莲的耳边说了句什么。1 t7 H+ E% t6 e& r! u' m
( V. B* f( L) r' S9 W: g 阿莲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有任何表示。她只是笑着,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等待下一个男生的邀请。* C% c% i2 B9 n3 f
9 b6 q w4 n) {- M “暗……呃……我叫邓克新。” ( u; L# S7 z# U4 z / G6 p" l. j8 n" u 阿莲笑了,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嗯,邓克新,我记住了。那么,等你的事情办完了,希望能再和你跳一次舞。”+ n+ d0 S6 A. R2 q5 I* D
' O# q; ?. D l. x “一言为定。”我对她说。 4 U6 N" C& M+ T7 ]. e+ u+ d $ w n C7 @& K2 o1 Z, v “一言为定。” 5 B4 K: s: _- s. z- [5 E& a) W% V' F. J, ^: w
“谢谢你陪我跳完这一曲。”说完,我慢慢的退开。退到大门的位置时,我看到别的男生开始邀请阿莲跳舞,他们相拥着、滑进舞池。" [: ^) v9 v2 S.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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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走出舞厅,再也没有回头。 Q5 [* z+ m6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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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原本预计周二才能回到澳门,但周日的晚上,我们就回来了——既然留在香港都要被恐惧折磨,那还不如直接推进到最前线的战壕,至少这样我们可以告诉自己: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3 O# r& x" ^ d" W% r: { j/ `7 G1 G# K 阿刀在葡京酒店里,给我们安排了一个贵宾套间。这半个月我和杜芳湖都会住在那里,而在此期间,我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备战。& ^( N4 y, B2 H' d/ B1 Y, U
7 x3 Y7 w: E6 ?* w; v 我的底牌是草花J、红心5。这是很烂的牌,但盲注已经花了我40美元,只需要再放40美元进去,就可以参与2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很好的彩池比例,唯一的不确定性是,山羊胡子可能会再度加注,把我当成三明治夹在中间——我逼视着他的脸,他似乎有些不安。 - s: l' ~1 s6 b o, r& w! u( x$ t* Y" I" n( u I, e
我已经很长时间都扔掉手里不能玩的牌了;而且牌桌上的所有人都认识我,我保守稳健的牌桌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是的,这一切都应该是回报的时候了。我知道如果我跟注进彩池,山羊胡子不会敢于再度加注。3 R# q3 s9 Q& J* J! Q# E, R! n
( ^5 C' C9 v" [/ r. [$ F 于是我扔了四个10美元的筹码进去;果然,山羊胡子也只是选择了跟注。) O' n7 |; Z6 H& M.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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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牌员发下三张公共牌——方块5、草花3、方块K。 ) @3 ^# D) R; w + b; y2 V4 ~8 u& {- S8 Z; L 小盲注让牌,我也让牌,山羊胡子下注100美元。小盲注弃牌。 6 n& E, y3 T+ C2 o I& N$ ]7 r) a/ f% R% k% _3 y3 z, M! Y2 }
这是一个需要决断的时候,我只有一对5,跟注100美元就可以参与4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不错的彩池比例——在比赛初期,每一个彩池都不会很大,但却都非常重要;我不想轻易放弃。- L8 s% J$ `+ `; F0 h$ U: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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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杜-恩戈曾经说过:Wsop比赛里,从一万美元赢到五万美元,比拿五万美元扫掉所有人拿冠军要他奶奶的难得多!# B; g2 A6 H0 f6 |1 {" p8 S
( }7 s7 I4 Y/ M/ f/ _ 我知道山羊胡子的底牌不是对牌,但却不知道他的手里,到底有没有K。可我并不需要猜测,我可以用行动验证这一点——我加注到200美元。 - B1 E& T; O3 k! @6 ]* L; W6 ?8 l 9 f3 {0 c' H" x% I* B3 e 他狠狠的盯着我;好几次都无意识的把手移到牌的上方,似乎想要弃牌;但最后,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对发牌员说:“跟注。” - l T, }, `6 ]" q0 I2 E6 l: l + V6 r9 \3 G' y" A+ Q 我完全放心下来,他没有K。& N9 \% a4 C1 `6 \$ p
: j6 k% U( Q. L1 h' [2 A 转牌是红心J;我现在有了两对,我猜他是在做同花抽牌,现在彩池已经有640美元了,我不想冒险,于是我下注400美元。 , @" q/ o z+ a 8 o( j% \! h7 M1 j/ I9 P" V6 o 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整个彩池的一半,如果山羊胡子真是在抽牌的话,他就应该放弃——彩池比例是每一个鲨鱼都要计算的东西,明显这把牌的彩池比例并不适合他。9 [' s- M! e9 \9 l- R, `* S
: g/ d' p Y! b( ~, @ 让我们再举个例子吧。在我周五晚上被那条鱼儿扫干筹码前,曾经被他重创过一把。那把牌我记忆犹新,他是同花抽牌,而我有最大的对子。他必须抽中剩下的九张黑桃之一,才能赢我;他赢的机率是20%——也就是1:4。6 Q# ?# S3 u0 e Q f `1 S% f8 D, L
! n" X: O! x5 @8 v& y- q 那把牌,转牌前的彩池是7600港币,照彩池比例计算,2500港币是个临界点。如果我下注1000,他就有1:8的彩池比例,完全应该跟注;而如果我下注4000,他就只剩下1:3的彩池比例了,弃牌才是最好的决定。$ n! F' z1 |' l$ _- _1 S
3 \3 z9 K9 w F! ]" D 而那条鱼儿却在我让牌后,下注整整两倍彩池;那完全不是正常的玩法——所以我才说,任何一个稍微会玩点牌的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样叫注。* |! p/ M" z* | v4 c) R# L7 e8 ?
0 m- W& a: O0 F& l5 S5 C' d" P7 v% D0 i 彩池比例对每一个牌手都是很重要的。许多人不知道,鲨鱼们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需要考虑的事情;但这却是鲨鱼为什么能赢钱的根本所在。没错,彩池比例不能保证你在某一把牌上赢钱;但长远来说,只有严格按照彩池比例叫注,才是不断赢钱的唯一途径。 ! K$ U2 j3 F9 q- C $ H" E& h$ `/ R 当我下注400美元后,我以为山羊胡子会弃牌;但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进来。. H7 `" N6 @; V6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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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这副牌。他没有K,因为我在翻牌后的加注,他只敢跟注。而他之前的表现,也并不像是一个擅长设陷阱的牌手;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在偷鸡;二是这张J帮到了他。! P& e) M5 `1 v* h
: E' `/ y$ c6 y) s, o 既然他的手里没有两张J、也没有一张K;那我就什么都不怕。我深呼吸了一下,对发牌员轻声说:“跟注。” ; H1 u3 }1 w; |4 Q# n B 4 o5 t I( ]1 j# Y8 y4 C4 } 我们两个站起身来,握了一下手——这是MTT比赛桌约定俗成的规则。然后他翻开了牌,方块J、方块3。 # q+ P* U6 H v% P2 | . K0 g( A/ y* R: Y# l& M 他是两对,还有同花抽牌;这是很好的机会。九张方块和两张3可以帮他干掉我;还有三张K会让我们玩成平手(如果河牌是K,我们两人的牌就都是KKJJ5;而德州扑克是不论花色的,我们将平分彩池)。# R8 _9 |" F5 j
0 R$ ~1 C; y* L% \9 U: c 恒生指数一日内重挫3000点!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次级债危机蔓延,亚太股市遭911以来最严重下跌!' L- `. e0 E# o/ G7 l2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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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罗斯之后最强烈金融风暴再度登陆香港股市!2 B" E. P+ G2 h; I3 T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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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第五次股市大崩盘——恒生指数已跌破7000点防线!8 q% ~/ u* Q5 y: S$ k
( @ w' l) D2 h% S 股市30000亿美元瞬间蒸发,经济学家预测香港经济将倒退五十年! 3 g8 t( d; D4 ~, h9 _3 w0 I" N5 Q, W; b! U
三十年的血汗钱、一夜之间倾家荡产——普通股民的真实写照! 2 ?5 V, z+ y- K6 S7 _) G0 u" d/ v1 ~/ N( b1 H1 S6 O
截止今日十时,国际金融大楼跳楼自杀的十三人名单(随时更新中)……: m( V% W" H5 R: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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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开盘那天起,家里就再没有了一丝过年的气氛。灯彩依然闪耀,但姨父的脸上已经失去了笑容,他整天整天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姨母也为此忧心忡忡。/ K9 u A v0 e$ I5 F6 J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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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在我睡着以后,姨母突然走进我的房间。她像是在对我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你姨父能挺过去的,不是么?”1 T3 L0 ~2 L7 O) c4 i1 _ m( A; b
$ [4 Z3 @! G* W T “是的,他当然能。”我说。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次也不会有问题吧……”姨母念叨着,走了出去。 6 B2 A" S( f& {! O" `; k2 t: W: h5 ?% x, e: ?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我知道,姨母也是一样。' C, ^0 u8 K. L. J! m. ?
' J) e9 Q( L7 a) L$ H* H 我们谁也不知道姨父能不能挺过这一次金融风暴。报纸上跳楼自杀的人名已经多达四十六个(还有很多人选择了别的轻生方式,他们没有去国际金融大楼往下跳,如果加上这些人,这个数字还要乘以一百);报纸上记载了每个人详细的简历。其中很多人的名字我都听姨父提起过——他们不是知名的投机者;就是和姨父差不多的股市大鳄。 # I* H# M( |! S4 F9 ~7 D 5 O+ a: d: T1 G7 k1 s 到了元宵节的前一天,也就是正月十四那天的中午;姨父让玛丽把我叫去了他的书房。5 J$ w9 V: p3 \
9 s$ L9 s7 d9 T0 ~: ~- i' Z+ C4 ^9 ~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姨父穿着他最喜欢的那套阿曼尼西服。除了这一点,他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当他指着书桌对面那张会客椅,对我说出那个“坐”字的时候,连声调也没有一丝变化。" T5 q" |6 J% L&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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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那张椅子上,然后姨父从抽屉里再次拿出那副扑克牌。; W' r9 i, y4 j y3 m- F# G;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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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下八家的牌。对我说:“第一家小盲注、第二家大盲注。现在,第三家跟注、我在第四家位置加注到五倍大盲注,也就是一千港币;第五六家弃牌、第七家跟注、第八家庄家位置弃牌。” % \, P+ A6 O! e7 G t- J7 e! N+ ]) K% M, m, |% D, w+ O3 z, @
我点点头,他收走那些弃牌位置上的扑克;继续说下去:“然而,第一家在小盲注位置加注到三千港币、第二三家弃牌、我再度加注到六千港币;第七家跟注、小盲注也跟注。现在三家争牌。”, w& E V$ K) n0 o! u7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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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吟着说:“连加两次注,这不是姨父平常的风格,想必你手里有很大的牌。” / j6 D% @: z ?* J* b6 y2 r" E. N0 o- I# [/ c, P
姨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他翻出自己的底牌——两张红色的A。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接着他发下三张翻牌——黑桃K、草花4、红心J。* V- u' y; I! O7 T7 H
5 T6 N, `+ n: m W: k “小盲注让牌,我下注八千港币后,第七家弃牌。而小盲注再度加注到三万港币。”' W8 ~$ F z4 i. F# f
0 Z( U2 `, v3 `# n4 X 我想了想,对姨父说:“他不是在偷鸡。他可能有三条,也可能是两对。”" B& u1 N; \ e2 \* B% F4 M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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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我加注他一定会……” 4 g3 T* G3 v7 Z( }: p 8 g8 j$ \; V. [ “跟注。” ! w I) L+ n" c# i9 D7 Q% o1 I B) R( p3 @" @* N5 h
“你很肯定的样子,为什么?” 7 o* [3 o- M1 I/ t3 n4 }" Z 3 s: |4 L4 o/ P5 j$ [8 L) q “因为他知道你有一对A,在河牌发下来前,他会设法让你扔更多的钱进入彩池。”5 }9 K/ q2 W( v: i
# p" \$ d W! Y$ c; B 姨父用一种怪异之极的眼神看着我。我完全看不出来,他此时的表情究竟意味着什么,是赞赏、还是悲哀……. h8 I# g" S% o%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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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叹了口气,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也认为我的牌没有他大……但我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所以我决定再花两万二跟注。” 0 h- J/ u1 r6 s0 a7 T- G. Q: K4 g! H
“你的机会并不多。他是两对的话,有74%机率赢你;而三条是90%。”* u/ J1 v% H! b& O/ X+ ]: q
% n9 N; m, M1 J2 y3 V) A1 `$ j) A “你说得一点没错。现在,转牌是……草花6。这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我让牌,他下注十万港币,我跟注。现在彩池是二十七万八千四。”; a- J; }9 d6 L& d+ Q4 O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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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河牌是——”姨父发下了一张草花A。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我拿到了三条,我肯定能赢他。他让牌,我下注十万;他猜我没有一对A,还说我一张A赢不了他,他用所有的筹码全下;我感觉不对劲,好像胜算变得渺茫,但无论如何我还还是跟了。然后我翻开底牌;他也翻开他的底牌……” ( j7 _2 Q* f- q8 b% o & ^. U5 O! Q. E& b! D8 Z' i# o 当姨父的手刚刚碰到小盲注的牌时,我很肯定的说:“他是两张草花,而且是草花KJ。” * N8 t4 x' x, b) [/ [. w) m9 i6 T/ S% K+ f
姨父的手在那一刹那间停住了;但他还是翻开了小盲注的牌——草花K、草花J。 + B& n8 Q2 L0 z9 o. t3 g% F+ r+ m$ A! f0 O( Q2 j
“我就这样输了,那把牌我输了四十八万。那是我在澳门输得最大的一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把牌让我输上过五万块……但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拿到一对A就喜出望外,没考虑到其他的可能性。阿新,你说,一个牌手最忌讳的是什么?”6 R* Y# @7 D) B7 T+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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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在《超级系统》里有着很明确的答案,我回答道:“恐惧、害怕、丧失信心。” 0 Q. _* l0 ] Q, z" W1 C+ J$ t5 M& B/ ~/ `) k% `& \* Y, m# ^
“还有呢?” 2 ?! R, J3 E& g8 {0 ]- z1 @8 I1 I$ O3 n% A3 S' i Z( M9 ~" |: B: E
我不知道姨父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但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 3 [* f3 D a3 k! ~* P" B% k& j* ?0 F
姨父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牌桌上,任何时候都绝不能掉以轻心。每个牌手的风格和习惯都不同;相同的,是大家都懂得玩牌的技巧。如果你要赢,关键就在于静观其变。而我已经变得迟钝了,我没有看到这个盲点。”" ?: C+ X6 N( i(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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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姨父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悲哀,突然之间我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我拼命从脑海里搜索词句想要安慰他,但我最后只是这样说:“姨父,这只是一把牌而已。”6 a0 z6 E% }3 |/ a* H! Z
7 G; `0 ]. P; H' p, w- V 他马上对我说:“可你就看穿了一切。”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我又沉默下来。 ( Q, j7 }- g6 E2 S5 | * K" D, B S' o( Q5 l 姨父也没有再说什么。我们对坐了很久、很久。然后他走出书房,我听到书房的门“呯”的一声,被关上了。& X# s8 r. M6 U! h o- t( h$ M)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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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报纸上的那份名单里,添上了一个新名字——平光庆。" o( L G8 q0 |
, T% N5 `* {9 b+ [& V 再之后的事情,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承担了姨父的债务;每周去澳门玩牌还债、养家;我被阿刀请去代他出战……而在我回忆里的最后一幕,是杜芳湖击败我和阿进、夺得那张Wsop的入场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正文 第十六章 坏习惯(上) - |7 L; L% S/ d! S+ P; C4 ` ' Z( F f, o% h4 X |" n# t 作者:阿梅2011年6月13日下午5时,随着一声汽笛的鸣响,香港知名赌船丽星邮轮,从维多利亚港缓缓开出。按照常规,这条邮轮将驶进公海,在那里呆上整整一夜;再返回香港。0 n# u2 f1 W9 \( \/ v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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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和杜芳湖、还有阿刀,就在这条船上。 ; k: U6 @! V) Y0 e- f3 @+ N: E5 M6 p
船已经航行很久了,夕阳慢慢的、慢慢的、沉向海平面以下。我和杜芳湖站在船头,海风不断吹拂她的长发;这飞舞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我们彼此沉默着,完全不知道对方现在究竟在想什么。7 I/ r5 z8 u, c) n" m% D# O2 b' [
0 V/ D5 O* m/ A- v$ P3 G: @+ D 与拉斯维加斯食物链上最顶层的巨鲨王交手,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尤其在你根本不知道,失败后将有什么等待着你的时候,更是如此。 R f9 D0 _" y" t+ B, L$ f' J, x
我和杜芳湖这半个月里一直在研究托德-布朗森,但越是研究,就越是心虚。最开始,杜芳湖还能偶尔憧憬一下她的Wsop之旅;可是,到了最后的几天,我们已经完全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q% I& X6 U+ s' F'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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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的比赛光盘被我们扔到了一边,我们一遍又一遍的看托德-布朗森……看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说话、每一次笑容、还有每一次扔出筹码的姿势……可是,直到现在,我唯一能够肯定的事情是—— 8 {. O* ~% v3 [* W4 G0 v5 s. s' p, a% h* ?; _
他会在谈笑间,扫走我们的全部筹码、还有我们的全部思维……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还没有开战,这份恐惧就已经差不多将我击溃了;我知道,杜芳湖也是一样。我对姨父说过,玩牌最忌讳的就是恐惧、害怕、丧失信心……而这些忌讳,我全都犯了。 " a+ R. f/ {3 q( |, ]7 y! c5 b* l % G. R" R. _) P; A) I- V 我想让自己像姨父一样镇定,我想让自己像姨父一样坦然面对生死;可我做不到。; D$ s$ W/ k$ `- s# Z0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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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已经进了公海,不远处的船舱里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赌桌前,已经人满为患;而甲板上的歌舞表演也正式开始了。 U" U: O- n1 Y9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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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晖洒在海面上,让整个大海看上去一片血红。夕阳挣扎着跳了一下、又跳了一下;但还是沉下去了。天空被无边无际的夜幕遮盖起来。 O; D4 h1 m2 N3 x9 K; d4 Z, ^3 ` _$ K; Y( ^6 T
我看到阿进走了过来,他在离我们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我看着他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仰头向天,把那烟雾笔直的吹上天空。0 ~; t8 H1 X1 M. Y# g# b% W3 d
6 v$ C! v+ c. J( R: V$ [5 M 阿刀也来了,连看也没看阿进一眼,他对我们说:“邓生、杜小姐,去吃点东西吧;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6 o* C" U1 w/ ?' y) G: g( U
2 U: ~+ d1 D3 d$ Z) F- M8 m 我和杜芳湖点点头,跟着阿刀往船舱走去。但就在这个时候,阿进叫住了我们。/ P3 J" H0 ?+ e+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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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有什么事吗?”没等我们说话,阿刀先开了口;他的语气很平淡;但话语里却蕴藏着一种浓浓的……杀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杀气”这种无形的东西;我一直以为这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中的臆猜;每次从小说里看到这个词,我都只是一笑而过;但现在,我真的感觉到了——这让我再次想起,坊间传言对阿刀这个人的各种评价。 X8 q# h* A, M- C) }# t 6 e( B7 ]0 n6 U( Y; m* Y “刀哥不用紧张,没什么特别的事。”阿进吸进最后一口烟,把烟头弹向大海,那个闪耀的小红点瞬间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我只是想问问邓生和杜小姐,对上托德-布朗森,感觉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 A% l+ F$ j) `* |2 ?9 |7 M" D: \7 e 8 V9 {" l7 o! C7 Q1 O5 M$ T+ T “一分也没有。”我很诚实的回答他;与此同时,我一直努力的用目光搜寻海面上那个烟头,但我找不到。我预感到自己也将和那个烟头遭遇同样的命运。 ) c/ l3 ]# A' _, v/ t: v# i2 Y# s' z& ~$ i6 |$ d
阿进又看向杜芳湖,我听到杜芳湖轻叹一声,她也摇了摇头。 5 V6 r7 t. e7 S' I- T% {% ~3 R6 O
“我也一样。”阿进声音低沉的说,“毕竟,托德是和我师父平级的巨鲨王。”* ?9 m1 L8 [& y; B/ l8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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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继续转过身去,对着大海发呆。他留给我们的背影,给人一种极度孤单的感觉。阿进很瘦,如果不是双手抓住船舷,我怀疑他会被海风吹走。 @3 d* I2 p" z, P! L p3 }% x7 Y. O' D
我和杜芳湖跟着阿刀去了他的房间。酒菜都已经叫好了,很丰盛的样子,但我却没有一点胃口;倒是杜芳湖吃了不少——我发现,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能吃完自己的那一份食物。 & W* s1 R& `. ^* M V) w \. V3 { $ x8 x+ H$ q5 Y' U) u0 V 七点五十分的时候,阿刀带我们走进一个VIP包间;包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牌桌。1 r( O1 X9 L) J+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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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已经坐在桌边;同样坐在牌手位置上的,还有两个认识的鲨鱼。他们站起来,微笑着和我们打招呼;我和杜芳湖也回报给他们以同样的微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场指引我坐在一号位的座位上(发牌员左手位置为一号位,顺时针轮下来是二号、三号……直至发牌员右手位置是最后一号);杜芳湖则是四号位。& v1 x5 `: e6 J* u& M- t
, m( c( j( R3 x8 W 那两条鲨鱼分别坐在五、六号位,阿进在三号位;现在,只有二号位是空着的了——那是托德-布朗森的位置。 2 t$ H) K* V5 U: J9 v - ^. N8 y3 r% u. V, ? 这个位置安排得很令人头疼。我是最痛苦的人,我所有的行动都必须直接通过托德-布朗森;而他的一切决定,都有可能被阿进重新推翻;阿进也不得不郁闷的再次接受杜芳湖在他之后行动的现实。, |$ C0 }: j' g, v) R+ O6 e% l1 z
( e7 L% x/ i+ `1 G9 O' v 杜芳湖是最幸运的,她下手的两条鲨鱼,也许对上别的鱼儿会有很不错的表现,但在这张牌桌上,他们根本不值一提。 6 O$ S- ~: q; L+ c8 G3 v+ s3 {% }( ?9 L
八点整的时候,VIP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S. W; z% u(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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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走进来的,是三个穿着唐装的老头;接着,是两个和阿刀一样西装革履的人——我猜想他们就是阿力、和阿泰。因为他们的身上有和阿刀同样的杀气。2 x: a; P5 H2 U* N!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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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言不发的走进观众席坐好。三个老头并肩坐在第一排;阿刀、阿力和阿泰三人坐在第二排,他们彼此之间都隔了好几个座位。6 }4 j3 h5 u0 ?8 Q! z. j' C!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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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走进包间的,是陈大卫。他先是走到阿进身边,鼓励他说:“好好干。”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然后陈大卫拍了拍我的肩,笑着对我说:“我很想和你再玩一局,可我却不想和那个死胖子交手。所以这次就算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好好玩几把牌。” $ I' Z1 j8 {" q/ r7 Q( h* M H9 [) d
我勉强对他笑了笑:“一定。” 0 u& `' a" K& b2 s' H# d # n$ e1 [* f6 c6 p0 t" Q 陈大卫也走上了观众席。最后,走进房间的是——托德-布朗森。0 K( v4 N# h2 L(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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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非常胖,比电视屏幕里的样子还要胖得多。他嘴角叼着一支烟,很随意的穿着一件花格短袖衬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后,他甚至还打了两个大大的哈欠。 : X" b' \, Q: O3 f: F, a0 Q( n5 Z1 C9 `( Z$ Y
是的,这种比赛根本激不起他的战斗欲望。对他来说,这张牌桌上的,全是鱼儿!全是他的食物! 6 \6 d0 D4 U; `; L* c/ o' V6 }+ f# W1 X/ U& B9 p! a c
倒是陈大卫在观众席上开了口:“嗨,死胖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上手的那个年轻人,曾经赢过我一把十万的大牌!” 6 u" k5 d" z/ f- d e7 Q( \' |. h5 W" T x
“是吗?”托德嘟哝着,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埋下了头——老天,他竟然在比赛前就开始打瞌睡了! 5 k. M9 x8 k! H9 U0 p1 a2 P+ ^' Y8 \3 b9 c3 C8 v/ }& Q
三个老头对看了几眼,然后中间的那个站了起来。4 I0 P A# v) i( P% B( r- o' S6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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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抑扬顿挫的说着,就像背书一般:“自古江湖纠纷,久已有之;以和为贵,方是正道。澳门的地盘这么大,谁也没可能全部占完;要是各位还听得进我老头子这一句,那……这场牌局就这么散了吧。” 5 G- E) \7 A. j9 ?" l; p 1 ?6 ]: W# q+ Q) `# E; _0 e) ? 没有一个人搭理他;除了托德-布朗森均匀的鼻息声,包间没有任何声响。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那个老头尴尬的坐了下去,有些自嘲的说:“照例每次都要说;也照例每次说了都没用。” # J0 C5 x0 ^2 _: T: _6 j h8 ~# N" T4 U( l; X
然后他右手边的那个老头站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退出,那么按照规矩……他妈的,这种牌的规矩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好吧,我就说一条,谁敢联手作弊、出千换牌;照规矩是要斩手的。”8 W6 `$ s- q; L7 I$ H+ p Y% L4 t
! i; c Z" ` u2 |1 V0 u 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然而,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巡场对发牌员点了点头,发牌员开始一张一张的给每个人面前发下扑克牌。 d& {* Y- y/ n, C7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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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拿到了一张A,她微笑着接过那个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然后她下手的两条鲨鱼分别下了大小盲注。 # S7 q6 H9 {) s; g, x7 E: [8 m d5 q1 q( v) w& f
在SNG比赛中,六人桌和九人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六人桌要求牌手玩得更富有攻击性、参与更多的彩池。因为人数偏少,盲注很快就会轮转一圈。在这种情况下,你很难像九人桌那样慢慢玩下去;因为在你耐心的等待真正的大牌时,你的筹码已经被盲注消磨得差不多了。 ! g+ O5 E- Y0 p$ l! n$ `5 ]6 v, O5 ^
但在比赛刚开始的这段时间里,这倒并不是很重要——在这张牌桌上,每个人初始持有1500港币的筹码,而盲注是从10/20港币开始的;每个人都有大把的筹码和时间可以用来等待、和观察。! |/ \9 s# l/ o. I% t
: M+ `/ c8 v7 H) M F8 l( H 是的,前半个小时里,无论是阿进、或者那两条鲨鱼;他们一直都很谨慎。托德-布朗森虽然一直在瞌睡;但我知道,他也同样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每个对手的一举一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正文 第十六章 坏习惯(中) - n1 x5 G3 G- A9 m/ I9 x % c# l! _5 u9 |: k" G. ? 作者:阿梅我和杜芳湖在比赛前的准备,并不完全是无用功;至少,现在的局势,还在我们掌控之中。- H6 [$ r1 v+ e# f0 W
6 Q3 Q- X- I. ` }! p; ~ 托德-布朗森的小心谨慎,是我和杜芳湖意料之中的事——这里是澳门、不是拉斯维加斯,他并不认识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而如果他是那种在不清楚状况下,就敢于贸然行动的人的话,他也就配不上巨鲨王这个称号了。 * d* Y& V5 F- r* g6 Q ; A8 l/ ~3 |) Q9 g* P7 h1 \$ P 所以,在我和杜芳湖战前制定的战术里,这半个小时,就是我们疯狂抢夺筹码的时间——我们必须在托德-布朗森开始行动前,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筹码优势。 ( W0 s8 L9 J) r( S* Q+ N. t , W# N/ L& O5 r5 g3 E8 B3 L 尤其是我。: w4 J4 V! n! ~8 S' f'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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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张牌桌上,除了托德-布朗森之外,其他所有人都知道我保守稳健的风格——这半年里,我在葡京DC一直这样玩牌,这使得我的牌桌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所以,当我一反常态开始凶狠的进攻彩池时,大家总是会下意识的认为,我的底牌质量、和我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是相等的,甚至更高。 : \2 N! S6 O, H) g' Y E6 r- t" u. y0 J+ }. j
我和杜芳湖猜得没错,他们一次又一次高估我的底牌实力,在我凶狠的玩法前退让——我拿下一个又一个彩池,虽然这些彩池都不是很大,但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C, h& {$ i5 z; u;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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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场SNG比赛,都是一次漫长的战斗。你永远都不能指望在前两个小时里,就把所有人都扫出牌局。就算是道尔-布朗森亲临、斯杜-恩戈复活……也不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我已经连续四次用400港币的加注,毫无争议的拿下彩池。虽然这些牌都还过得去,但也不是什么保险的牌。44、77、A5、KJ,或者诸如此类的牌。2 l% k2 N3 N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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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比赛进行到四十五分钟、我连续第五次加注400港币的时候,托德-布朗森、阿进、杜芳湖依然接连弃牌。在沉思了一会后,五号位的那个牌手终于做出了决定。他用两个手指清点自己面前的筹码,大约还有一千出头的样子——他把这些筹码推向彩池,对发牌员说:“我全下。”1 b' x$ i/ f-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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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个深呼吸,再仔细的看了一眼我的底牌。没错,那是一对10——这是这段时间里,我所拿到最好一手牌。 . I5 l a9 A' k( v# [$ v% v! s* L( U; C
如果换成在葡京DC里遇上这样的情况,我应该弃牌。他的筹码还足够支撑很多轮盲注,因此他的行动绝非偷鸡。我很可能面对一个更大的对牌;或者两张大牌(AK、或者AQ等等)。 & _( f- h! ?! H5 p* f' D' L: ~' j+ e C6 |7 M. Q4 l: N( d
在面对两张大牌时我有极其微弱的优势(大约52-55%的机率我能赢他);但在面对大对牌的时候,我将处于完全被动的地位。) J4 s% l! ?1 j9 H# P! j
6 Q2 Q* J9 R, V4 K 但是,我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他真的有我所提到的那两种大牌,那么他完全可以加一个比较小的注码、或者跟注;他可以设下完美的陷阱,让我一头钻进去。而现在…… 7 N8 J' c4 g, }. ]; x; J5 d( @+ z3 d2 a1 _9 \
哈灵顿说过,如果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过高的加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这把牌里,他并不希望别人跟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现在,他的这把牌有更多的可能:小对牌、同花连续牌、一张A带一张小牌,可能还有些别的。我在大部分情况下,或者有微弱优势、或者有很大的优势;更重要的是,我刚才已经连续抢夺了四轮彩池,他似乎从中发现了什么——如果我弃牌的话,所有人都会惊觉,原来我一直在变换自己的风格玩牌;他们将不再尊重我的下注和加注;那对我而言,是灾难性的后果。 ; n h4 a: t7 h( f2 f1 Q . S/ S9 `0 I* F' z 无论怎么说,现在,我必须捍卫自己的牌桌形象。: e$ Y6 ^* V: Q8 z5 M/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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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的思考都很短暂,在六号位的牌手弃牌后,我毫不犹豫的说:“我跟注。”, S6 Q' `; Z+ u) a'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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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翻出底牌的时候,全下的牌手似乎不敢相信般,用手背使劲擦了擦眼睛;然后他痛苦的捂住双眼,绝望的坐在椅子上。$ p% b# O5 b6 v) n& P4 k
% e, H0 ~, o* S5 Q8 w 发牌员替他翻出了底牌——那是一对9。; R, x3 B6 G9 C/ M& x) {% ?: A
+ b* F1 |8 n: K3 b& D4 ] 五张公共牌没有帮到他任何忙,他被我踢出牌局。 / K3 W& r# r# j( i' w A* ~9 K+ i' | c) ]; W( q8 c
发牌员把那个牌手的筹码全部推向我——在我整理筹码的时候,托德-布朗森转过头来,含糊不清的对我说:“漂亮的一手。” # G) y( K" v0 M3 p. O* _1 t 9 G+ }; P0 s4 a6 T9 O3 i% c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又说了一句:“非常漂亮。” C# r% C, ?* s: T- B $ t# h1 a! s0 i5 N! R 我对他报以真诚的微笑:“谢谢。” - i, K4 g& A, y/ U. D& a, H& \- L9 Z f/ ~+ d' \4 j) Q( n
杜芳湖也轻松的笑着,对我竖起大姆指;这表情和河牌发下来之前,她的那份紧张截然不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没错,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可以高兴起来——这把牌后,我的筹码已经增加到了4200港币;差不多相当于总筹码的一半,遥遥领先于整个牌桌。; {. e5 Y9 j" _9 `: x0 A S,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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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巨大的筹码优势,使得任何人都不敢再轻视我。 ; W. ] R- @+ t$ I) ~7 K5 O$ w* a. Q 7 p# L) m1 f8 t4 |( G/ }, R 在再度拿下几个彩池后,我悄然转回自己的风格,变得保守起来。我知道,在未来的某一把牌里,我将会很欣喜的看到托德-布朗森跟注我的加注,因为他已经把我定位成一个超-攻击流牌手了。4 X* T$ H5 s; A7 ^ L1 }& j1 d
6 N+ M' b: y! J r 牌局的前半个小时是最重要的;就像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往往是第一次最重要一样。在这半个小时里,我完美的给托德-布朗森造成了错觉——这正是我想要的。他仔细的观察了我们半个小时,但却不知道自己观察到的,全都只是假象。 " `4 v: h6 _2 c! C. K# r2 L; B o4 E. V2 z" |3 _' `2 b8 A# P% m7 J) U) |
其后的比赛非常沉闷。是的,你很难在正式的牌局里,经常看到那种精彩的全下对决。牌桌上更多的,是所有人沉闷的弃牌——在电视转播里,这些都被剪掉了。% G' S( J5 l& W. K) i
/ D6 N4 ]. K2 R8 j 事实上,这些被剪掉的,才是德州扑克真正的玩法。6 k. j/ u* k, f6 M# ^- Z8 A: S1 a9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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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终于不再瞌睡;他开始习惯于在看完自己的底牌后,看向我的脸——这是他即将准备出击的冲锋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我和杜芳湖研究了他足足半个月之久,虽然不敢说,我们可以明白无误的、猜出他每一个动作里蕴藏的意味;但至少,这些过于明显的招牌动作,我们还是看得出来的。- q. Z; V: j( D* J( p
- D* ^/ d: U! n( K 我玩得更加保守了——整整五把,我都弃掉了那些还算过得去的牌。然后,我看到托德-布朗森出手了。 b% y w* @: i( \2 z3 S7 T! @3 _) W2 O. b: A$ t( s+ N
当托德-布朗森在河牌后全下的时候,六号位的那位牌手开始犹豫不决。虽然我们大家都希望他能够跟注,并且把托德给干掉;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实在是很没有可能的一件事。3 B5 _4 E- 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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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牌桌上的公共牌——3、9、10、9、J;不可能出现同花。我猜想六号位的牌手有一把好牌,很可能是顺子;也可能是三条。但既然连我都看出来了,托德-布朗森就没有任何理由看不出来。' E- G& j8 X! r. Y# L) M \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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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够说得通的是,托德-布朗森有一把更大的牌。 e9 a3 @+ T6 J)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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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痛苦的煎熬后,六号位的牌手跟注了——他翻出底牌,一张7、一张8;他确实是顺子;但托德-布朗森以底牌10、9凑成了葫芦。 & f7 t4 d3 o, m; S/ q7 [3 P# [ ( I/ D6 I% r7 U5 H% x! G 现在,牌桌上只剩下四个人了。筹码数量上升到第二位的托德-布朗森,一边快意的抚摸自己肥大的肚腩,一边大笑着对我们说:“这是一个速战速决的牌局;希望大家保持下去;我希望在结束的时候,还能赶得上晚上十点的那场走秀表演。” 6 h6 n- V4 [8 d/ h / }: F! A+ J8 {& N2 ` 是的,这确实很快。直到剩下三个人的时候,盲注不过才涨到50/100港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这把牌是我的庄家位置,杜芳湖第一个弃牌。我拿到不同花色的K、J,如果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加注;但现在,我只能选择弃牌。就像哈灵顿说的那样,当别人给我打上“攻击型牌手”的商标后,我就必须比平常更为保守。 " E7 r# c1 `% j8 s ; j7 ?/ A1 t- W5 a 托德-布朗森一直盯着我,当我弃牌后;他还有些不太肯定的问我:“你在干什么?” $ q) J o* ^ } ! p( L! L3 n2 g; [# W “我没拿到牌,当然弃掉。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 z; b; `9 T8 \ _4 d! }5 Y/ G 6 P- B4 f% T1 P' V, K2 ? “嗨,为什么我拿到大牌的时候你却弃牌了?上帝,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我本来还想翻倍我的筹码。可你把一切都弄砸了!”6 C4 ~0 _% D8 F3 o3 T+ b
( b$ X9 h9 q4 `' E$ ^7 z8 e 托德-布朗森一直含糊不清的埋怨着,我敢打赌从牌局开始后,这一分钟里他的话比之前所有的都多。最后他悻悻的回过头盯着阿进,很有火药味的扔出三个100港币的筹码:“我加注。” E* w: x6 H% \ G" c4 ~% M0 t! p& B' g" c, x9 h+ n
牌桌上,只剩下阿进一个人可以对抗他了……阿进确实没有辜负我和杜芳湖的期望,他思考了一阵,然后低着头说:“我加注到500。” + @! T" `' ^9 [- x4 j( o5 Z' X, @' b. ^( P
托德看着阿进,一会后,他点点头,并且指着自己那宽厚无比的胸膛:“你不知道我有一把好牌?难道你还想要唬人?你只是想要拿下彩池而已,可你不想想,你能从我这里通行吗?不!我加……不,不,不,那样会把你吓跑的,我跟注。” . E& F ?7 Z7 p# X8 I9 p! h8 g) X" w5 B! b' X( P+ y* s! t
翻牌发下来了——红心A、方块K、草花5。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还没等牌全部翻出来,托德-布朗森就迫不及待的说:“我再下注……500。” 3 J q3 P; F8 }# }" f8 [1 f }; ~ * k9 a0 p5 M( O' D 我不知道阿进怎么看这把牌,但我感觉这就像是一场闹剧。托德-布朗森已经拿到了一把真正的牌;他并不只想要拿下现在的彩池,他想要从阿进那里套出更多的筹码——* A# |$ _2 ]6 E$ h8 C2 ^" o
" u# L; ~, D. c% W# K" O0 U6 { 事情确实如此,阿进很干脆的把所有筹码推出去:“我全下。”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正文 第十六章 坏习惯(下) 2 O h3 t0 p$ I7 d+ V$ [4 s8 i7 r2 _2 J# d. S1 Y: M1 p9 [$ w
作者:阿梅随着阿进的这个动作,托德-布朗森笑了。. Y: W9 h2 L% K5 D5 N; O; h&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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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我看到观众席上的陈大卫也一边摇头,一边笑了起来。 # G8 C, x. j( Z5 L+ Y0 @/ R) @* g3 \$ D, f- _9 f" E: M
“嗨,死胖子,欺负小孩子么?”陈大卫笑着对托德-布朗森说;不过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取笑,而非责难。 * f. E# g2 ]. G7 Y* d. E! i( [6 R' W: R2 E% [" R# B+ D
“嘿,东方快车,你看到了,是他全下逼我的。”托德-布朗森回头对陈大卫大声的说。然后他转过头来,把所有筹码推进了彩池。 ! K% }' q* \- q3 \1 [' M/ O2 i: c# W
“我跟注。”他说。他全身的肥肉都在颤动,已经快要笑到喘不过气来。+ n( c6 H4 F, n! Z0 g P$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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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好不容易止住这笑声,然后他骄傲的翻出底牌——黑桃K、红心K。 ) C* H; P' v& e6 n 6 z6 o4 G% N' L' ~$ ~! R0 x, ` 阿进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在发牌员催促了他好几次后,他才颤抖着、翻出自己的底牌——方块A、红心5。, e# N9 v$ v8 q)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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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牌是方块Q。9 I& j6 j. ~! Y+ e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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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的脸更苍白了;河牌只有两张A可以让他赢托德-布朗森(如果河牌是5,这固然会给阿进一个三条5带对A的葫芦;但却让托德拿到三条K带对5的葫芦)——这个概率很小,只有不到5%的样子;但无论是我、还是杜芳湖,都在帮他祈祷。 - \6 o4 {$ e) ]% h% q # }9 M' D5 l0 P' g 我甚至邪恶的想:既然我都能被一张牌机会的同花顺击倒,托德-布朗森为什么不能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豆大的汗珠在刹那间布满了阿进的额头,这汗珠打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我突然有些不忍心再看他现在的样子。我想要扭过头去,可就在这个时候,阿进脚下突然一个踉跄,他的双手无助的挥舞,似乎想要试着扶住牌桌,他确实做到了,但他手按下去的地方,是他面前的筹码堆—— ! H/ w; I- ?/ k# W# B ; U/ [* ~& K# c& C; f6 e1 Q 一堆筹码垮了下来,接着它们撞倒了另一堆;那些筹码们在牌桌上欢快的弹跳着、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在这响声里,河牌发下来了——0 c* H7 b4 q) k3 }) S5 p6 b
8 Z z" D6 k* M3 ^& D/ e! i, M 红心Q。 1 b1 o3 W* }, h% ~7 E ! j% J s A# |4 {. M 托德-布朗森赢得彩池。6 g$ S$ X& ^8 `2 q: D
* K w6 t5 A4 |5 l* C6 L 这是一把很精彩的牌,但我们谁都没有鼓掌——大家的目光都注视在阿进身上。 % h# q/ Y7 z' [; o6 b* f5 ~) U1 c $ d/ \1 C4 j1 [0 p 陈大卫和观众席第二排的一个人(我猜想那是阿进的亲哥哥阿泰)走到阿进的身边,他们扶起了阿进,然后在所有人的视线中……5 b! J2 p, J8 g" L! u5 i
6 Y' Q8 g- A- h& {5 B7 x 一口殷红的鲜血从阿进的口中喷出,像是一道彩虹划过天际;接着又是一口……这血染红了他面前的筹码、染红了筹码下的牌桌、也染红了发牌员面前的那两张牌…… G6 `9 r9 \0 y$ E4 ~, W3 X1 ]4 N) d+ \9 v2 R: x
那两张牌;一张是方块A、另一张是红心5。它们本就是红色的;但这红通通的血染在上面,使得它们看起来更为妖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剩下的三个牌手都怔住了。我们谁也没想到,只是输掉一把牌,阿进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a3 O6 I! h y9 U- T: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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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走到陈大卫的面前,不断的嘟哝着什么。他的语速极快,而且含混不清,我们只能通过他不断划着十字的动作,判断出他正在为阿进祈祷。) [5 r; F% w. K" L6 U7 p4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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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祈祷结束后,他终于对陈大卫说了一句我听得懂的话:“对不起,老朋友。我没想到会这样……” ' X3 {% c8 I- n: B `1 f - u l! X% [ `" T- E “这不关你的事。”陈大卫安慰他说,“是阿进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认为我们应该马上叫医生。”- _3 f0 B2 Q. O* D0 B* u
# M; W0 I3 r; ?* H/ J% U2 f “赌船上有医生,我去叫。”阿泰说,他匆匆跑出包间。7 @5 r! y _) R
( D$ X9 e5 M7 ^' {9 S 杜芳湖几乎是挪到了我的身后,我们的身体贴得很近,我能感受到她的颤抖。9 I: _4 a7 h+ A" ~" K+ O
; g1 s0 ^; u# l! K, N; \ 无论谁看到这一幕,都不会像没事人一样的——我很理解杜芳湖,因为我感觉自己的双腿,也不听使唤的不断颤抖着。 : @. I" O6 B; V1 v* m% _2 [# g8 l2 }
观众席上,阿刀和阿力不约而同的,走向那三个老头。他们五个人低声商议了一会。在此期间,我看到阿刀不断挥舞着手臂、而阿力则一直摇头。 3 y( E& }, |1 l0 {* @ ( W% n8 L1 O' { “我们觉得……牌局应该暂停。有谁有异议吗?”中间的那个老头站起身来,对我们三个人宣布这个决定。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托德-布朗森听不懂中文;而我和杜芳湖,谁也没有异议。于是牌局暂停了;巡场找来一些玻璃罩,罩住我们三个人的筹码——当然,原本属于阿进的那些,已经被发牌员移到了托德-布朗森的位置前。 : V0 l2 P. N! N# e4 g; q" a0 m2 L+ F
医生来了,陈大卫、阿泰和医生扶着阿进走了出去;接着是那三个老头、巡场、发牌员…… ( z) H3 j/ _/ t! Y& u; n0 J% L9 B6 T: b& p+ ?
我和杜芳湖在他们之后走出房间,房间外是一条不算太长的走廊。走廊的一头通向赌厅,从那里,不断传来赌徒们声嘶力竭的喊叫声;而走廊的另一头通向甲板,从那里传来的,是悠扬的音乐、这音乐声里,不时夹杂着一些女人们的娇笑声。 ! \6 P B% x+ P+ h7 D8 E4 r' r2 U. D- `) q- j, y
托德-布朗森和阿力也走了出来,他们从我们的身边擦过;在一个距离我们有些远的窗口前停住。我听到托德在不断的大吼大叫,而阿力则一直陪笑解释着什么。3 g& U/ D8 D3 D- \6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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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托德-布朗森走到了我和杜芳湖面前,他大声的问我们:“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5 z. Y- n- o9 } z" S9 B8 ^. s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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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什么?”我反问他。) @4 r B3 F& r! K P' x- g#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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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只是一个牌局而已!”托德-布朗森重重的挥着他肥短的手臂,“听着,一个牌局而已!难道这把牌让他倾家荡产了吗?难道这把牌就把他彻底打垮了吗?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这把牌对他有多么重要?”0 m: _( H0 D!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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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沉默下来。我们都不知道,这把牌对阿进究竟有多么重要;但我们知道,如果最终托德-布朗森击败了我们两人,我们的下场可能比阿进更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嘿!我要回拉斯维加斯!这是我没法理解的世界!我要回去!”从我们这里得不到答案的托德-布朗森又走回阿力身边,他不断的吼叫着。 $ i/ u; i; k* G. r/ j" y( j8 k+ G- W4 V& e* H6 ^# \. O# W
“我们只是玩牌,不是玩命!丹尼尔-内格莱努一把输掉了5700万美元,可他走的时候也没忘记给发牌员小费!还有,Mr.Moss,I_have_to_let_you_go!” 8 M: a9 @4 E# M3 A7 `* {0 t& [5 b( } 6 U* N8 W" f" S5 y “这句话什么意思?”杜芳湖问我。 + [$ e- O2 r# _6 R $ j. x5 d; \. J 这个故事姨父曾经对我提起过,我组织了一下词句,对她说:“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希腊赌徒尼古拉斯-胆大劳斯和美国赌徒章尼-冒斯在马靴酒店单挑;两人把能想到的扑克游戏都比试遍了,战斗一直持续了五个多月。五十多岁的胆大劳斯终于流尽最后一滴血,输干了全部二百五十万美元的赌资;那时的二百五十万,至少相当于现在的2.5亿美元。最后一局结束,胆大劳斯站起身,向四十多岁的冒斯微微鞠了一躬,他说,‘冒斯先生,我不得不放你走了。’然后转身上楼睡觉。后来,他的这句话就成了所有西方赌徒的名言。你知道的,那边的人,就算是赌徒,也要讲绅士风度的。” : `+ }- o# U& X6 t0 n6 m s' R' s; G2 E3 m$ E) r. ^ 在说完这个故事后,我才发现,阿力和托德-布朗森已经不见了。1 b- u7 T! b,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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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出现在我们面前。他递给杜芳湖一支烟,再递给我一支。 5 X- Q5 {9 O1 W+ l4 N! G - Y, @; [+ m: X% o “牌局会暂停多久?”接过那支烟,我轻声的问。+ g: u, f; ]! V- F6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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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的脸阴沉得可怕,他摇了摇头。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接着他的头转了过去,他看向刚才托德-布朗森站过的地方,眼神就像看着杀父仇人一般阴骘。过了很久,他问我们:“你们现在……感觉还有多少胜算?”$ X. T7 F; q+ j: ?( d5 x+ ?" k
8 O' A( e; j/ o7 g, n5 d6 ` f, o 我和杜芳湖都低下头去,我摇了摇头;而杜芳湖则叹了口气。 3 A1 L0 a, b8 |! e + d2 D m5 {; Z “既然你们都觉得没有胜算,那我会把牌局拖到他回拉斯维加斯……我总不信,他会在澳门呆上一两年……”阿刀咬牙切齿的说。 0 m6 z, f) j: A( i$ { z- \0 M- N! Q3 k: s* @) [5 Y. k( P& i5 s' f0 J
随后,他向赌厅的方向走去,我和杜芳湖也不由自主的跟在他的身后。喧闹声越来越大了;阿刀突然说了一句话,但我没有听清楚。 & |! c* u p" ]* F( r5 X6 {/ K0 p9 W$ {! b# s
我们一直走到吧台,阿刀换了十万港币的筹码,给我和杜芳湖一人五万。他说:“不管暂停多久,今晚肯定是不成的了……邓生、杜小姐,你们好好玩、玩得开心。我刀仔就先失陪了。” 3 r+ K- o, A% |. D* \# y. {, k `1 I* r- l {! B1 J: T
阿刀走了,我和杜芳湖把玩着手中的筹码,却谁也没有心情下注。0 M5 K* e* ?. ^2 P! c: X9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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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还是走出了赌厅,回到了船头。这里离歌舞表演的甲板很远;也没有其他人;若有若无的音乐声远远传来,让这里显得更是静寂。7 T9 I! y* I8 d) w# ?
5 [# M; d* @5 w% G 夜间的海风比白天更大。我用双手挡住火机,好不容易才点燃了那支烟。吸了一口后,我问杜芳湖:“你听到阿刀最后那句说什么了吗?” ( O) Z! J$ G/ V% L" }5 Q7 r% q9 {% \ c/ a- D# }0 B
“听到了。”8 g \" T& O) `6 Q+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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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什么?”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杜芳湖的声音有些怪怪的:“阿新,你真的想知道?” ( i9 \( D* ]% ]9 X8 _+ ?1 g% h: V2 N1 ^
“当然。” + `+ D4 u% r' ~& q0 t2 C+ W% k1 u2 b& E5 T" a2 y
“他说……”杜芳湖突然扑进了我的怀里,毫无防备下,她差点被我手里的烟烫到;但她似乎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带着哭腔说了下去……% A# `2 c- X' _ @" `! P$ b: Q8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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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虽然吐血不是一个好习惯,但阿进……尽力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上)8 ]- ^$ N5 I7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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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第十七章几时再见(上)' n- \" @8 d" k: T0 K% T6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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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的声音很轻。但那一刻,就好像一个炸雷劈在了我的耳边!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的手颤抖着、那支烟掉在了地上,可我茫然未觉!3 I9 x" o" i7 U3 @5 n
) I* C; A: |9 n9 M “阿进……尽力了……” 5 j h) o. T% N- v4 o# i0 z0 @ p2 p1 w. i6 a$ A K% u1 B& C! L8 t “我刀仔在这里向天发誓:只要两位尽力,无论这次牌局是输是赢……”1 t, U- ?$ N, d$ G4 A/ U1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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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那句话,只要邓生和杜小姐尽力……” 4 e$ b, V( G# Q- g0 g) Q# O7 U3 G8 X/ Q, s1 R" `8 E
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就像这夜幕一样笼罩着我们。我和杜芳湖都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我下意识的,紧紧回抱住杜芳湖、她也把我抱得更紧。我们都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跳在加快;我们都知道深藏在对方心底的恐惧;我们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木头般紧紧拥抱着;我们都害怕、害怕一松开这手,就会失去一切…… : U& M& d' P( J) Y- b . |3 T/ p; O" q8 X- \ 这拥抱持续了多久,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两个人的寒冷,慢慢的、变成了微温;而两个人的微温,让我们再也不怕寒冷…… 6 s N5 G- r- ~' W1 \0 M9 N4 N9 x L/ C
“没事的。”我在杜芳湖的耳边说,“没事的,阿刀说他会把牌局拖到托德-布朗森回拉斯维加斯;到时候,阿力那边一定会换人……”& ~+ `/ \9 v; {2 Y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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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很明显,那三个老头才是真正的话事人;只有他们说了才算——但我接着说下去:“何况,他只有3700港币的筹码,而我有4300多;还有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我已经废了。”杜芳湖摇摇头,“我只有800多港币,要在他的手底拿这点筹码爬起来,那太难了。”8 U1 a4 R/ l: Y( T* O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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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一定。”陈大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如果你失去了信心,给你8000筹码也一样会输光。”4 c0 y3 J% f9 A( x! G6 n) a V" u) C2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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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里,一个红点闪耀着向我们移近。我和杜芳湖都松开了手臂,她把脸转向大海;而我则有些尴尬的、迎向那个忽明忽暗的红点。; H# j H$ L: [6 i8 J+ a. A* x* c
; c- t( s, N/ B* h5 A" G$ d( Q 陈大卫径直走向我,他问道:“嗨,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k% z1 [) E$ a7 D2 @) q; o3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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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有。陈大卫先生。怎么,您不是应该正陪着阿进吗?”- p. Q, K5 v( U2 e
) Y; a5 i8 _% C/ [, S* _& K$ h$ ?* a “跟注。”, G; E* K* c3 t8 O
4 r# @) B% T/ t5 C, n7 U 托德-布朗森大笑起来:“嘿!东方快车!这不是在拼运气又是在干什么呢?” * ]4 h) W: x* S- T3 X2 q& g 2 P3 ^) L2 m' t 陈大卫没有笑,他只是晃了晃手里的牌:“拼运气代表着一无所知;而这把牌,我知道我能赢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中) , ^# J6 ` r, X( v) e 8 g# M5 ]: ~) G2 L 作者:阿梅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都把牌亮了出来。 $ E7 |, v6 K C: \' Q, n @- o5 {$ ]( n. C. n+ Q$ E
船头很黑,但烟头发出的亮光,足以让我看清楚他们手里的底牌——托德-布朗森是Q、J;而陈大卫是K、3。, c( V' s* l/ p6 J4 Q) O. p8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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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从牌沓最上方拿出一张牌,放到牌沓最下方,这是销牌。然后她把三张公共牌发到我的手里——K、10、K。 $ h3 e5 x6 b7 M( V8 {- [+ d. d- k# i5 c2 q$ c! b
现在,陈大卫拿到了三条K;但托德-布朗森有两头顺子的抽牌。 3 s$ G& M m: p8 X* G : F v b: j1 I6 B% c 杜芳湖又销掉一张牌,发出了转牌——那是一张4。 ( D. P2 y8 W, m3 L3 U , i& D' x) q! b4 t9 G 当她正要发出河牌的时候,托德-布朗森伸手止住了她。& B4 a: j: k* r0 F1 B+ {4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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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陈大卫说:“东方快车,我现在还有8张抽牌;大约18%的机会可以赢你。” * E$ {. i$ d4 f" m$ G! ~ & r, u2 H! C; k6 ]: t, q4 v2 w; Y/ y 陈大卫摘下烟头,笑着回答:“没错;不过你不觉得这个机会很小吗?”" q- z; v4 d2 S; F# |+ J1 y
( J. @" Z! T9 q# ^, g- W0 N. Y “不小了。”托德-布朗森指向灯火辉煌的赌厅,“这个概率和轮盘里击中四角(将筹码下注在四个数字的交叉点,等同于将筹码分为四份,分别下注在这四个数字上)的概率差不多;刚才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大厅里有轮盘;为什么我们不去那边试一下呢?”: L# F. q6 q' @8 j#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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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不错的提议。”陈大卫考虑了一下,然后他拍了拍托德-布朗森的肩说道,“死胖子,我不得不承认,你有时候还是挺有创意的。”5 V$ L; _1 Q4 F9 X$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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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向赌厅的方向歪了歪头:“那,我们走吧,老头子们不应该打扰年轻人的二人世界。”( e5 }# o2 U; ]
! C) T6 B4 I" F, F$ e 他们两个并肩往赌厅的方向走去;短短的一瞬,他们就消失在黑暗之中。船头又只剩下了我和杜芳湖。8 B; m$ G; D/ B3 X8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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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手里还拿着那四张公共牌,我真的会以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幻觉。 6 B% ]" E3 y( x% K/ A ; m) q( |: c' \1 t5 |/ i3 j6 d “河牌到底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6 n/ z2 p5 Z' U6 p- @ ; x) t* `- ]# z2 Z 杜芳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那为什么不看看?”我伸出手去,想要从杜芳湖手里拿过那沓牌;然而,黑暗让我们的视觉都出现了偏差。我的手没有碰到牌,而杜芳湖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她的手……( J. U& ?4 f' s/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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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海风狂啸而过,那沓扑克牌随着这海风飞上半空。它们在漆黑的夜幕里飞舞,然后有一些,落在了海里;而另一些,掉在了船头。 1 |+ K: P, W, x0 p6 |2 Y 0 V5 i0 Y1 d# |3 L$ \ 我和杜芳湖再也不可能知道,究竟他们两个中的谁,赢了这把牌……1 b# } S5 q4 P1 v" M- p) I
) m$ W+ C: r1 U 我们一直站在船头倾听着海风、和海水击打邮轮的声音。直到很晚的时候,我和杜芳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在我用房卡开门的时候,一个叠码仔叫住了我。, \3 a9 {! x- a c
! i8 s* i1 w; r9 O “邓生、杜小姐;刀哥吩咐,请二位一回来就去他的房间一趟。”/ I- E( c0 O0 b7 R
% a4 G6 e; Q6 G: U" G+ v “好的。”我回答。然后,我们去了阿刀的房间。 7 d# N# q( V$ a5 B' I3 V 6 O' y! d2 {$ R2 g: d w5 b l 坐在沙发上的阿刀,看上去似乎有些疲累;但更多的则是兴奋。他示意我和杜芳湖坐下后,对我们说:“刚才我和三位叔伯已经谈妥了;这场牌局将会延期半个月。”+ ~" Q& ?9 M* [* y; S
; n/ L2 ]$ g8 Z# E N' S “半个月?”杜芳湖有些惊讶的问,“可是,刀哥,半个月后,正好Wsop的比赛也开始了啊?”6 Y' a$ X! w: f& B2 @! Q
8 u" }% e& ?" @" L9 X) D/ k M 阿刀笑着指了指我和杜芳湖,又指了指自己:“当然,这件事你们知道,我也知道;可是,那三位叔伯不知道。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也不会去关心什么Wsop。事实上,刚才他们坐在那里看你们玩牌,就快要无聊死了。”& p1 R' f [( X0 R5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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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点了点头——德州扑克确实是一项很沉闷的游戏;尤其是当你不懂它的规则时,更是如此。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不过,对于托德-布朗森来说,Wsop绝对是比任何牌局都更重要的存在。我想,他绝没有可能在半个月后再度出现在澳门,来参加这场牌局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阿力的代表将被判弃权负。” - v F! @6 C) @% C7 `: Y# _1 R2 [* u/ N) s. m4 s( X
他打开房间里的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大捆钱放在我们面前的桌上:“所以,从今天开始,两位就可以开开心心的休假了——我知道两位的手头都不是很方便,这是我刀仔的一点小小心意。” 9 |/ K! D% J/ ]& X 8 x ~5 y) V& o 每一百张千元大钞是一小捆;而十小捆则是一大捆——桌上放着的,是一百万港币。而阿刀曾经对我们说过,如果输了的话,也会送上五十万……/ s2 c- \0 n4 Q8 T7 [+ i/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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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推辞的理由。我拿起这捆钱;对阿刀说:“多谢刀哥。” ( B/ f. G" T/ a" }9 C7 Y 9 w- z) _. S( `7 Y$ ?) @# Y: i “没什么,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数目。当然,等到事情搞定之后,我刀仔会兑现剩下的那些……”阿刀摆了摆手,“不过,邓生、杜小姐;我希望你们能明白,这场牌局还没有结束;而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意外……” : ]; `# {. k6 s' a4 @$ F* e, M# R" f; \
这次是杜芳湖微笑着回答他;她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磁性:“刀哥请放心,我和阿新都知道应该怎样做;我们一定不会让刀哥为难的。”% W' P- g6 s, V% W# D( I+ Y
! P) m& v2 h0 L/ u0 ]# g9 P 我点了巴西黑咖啡;她仍旧要了一杯卡布其诺。 " n. X3 g9 Q' n! d0 d% P/ c$ m 9 V1 a' u# {! X/ i 我们面对面坐在靠窗的红沙发上。咖啡馆的音箱里,传来一阵忧郁的萨克斯风。在这有些哀伤的音乐声里,杜芳湖问我:“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为什么会来船头找我们?他们那把牌,又是什么意思?” ! G- W; ^' Y$ S% Z: D9 a n& B: V, \; I' ]4 L( A, k+ d" Z G- I1 Y
我凝视着桌上的咖啡,摇了摇头:“要是我能猜中那些巨鲨王是怎么想的,我也可以进Wsop的决赛桌了。不过,我觉得他们对我们似乎没有恶意。”4 |5 ^+ m& @ `. O. P! B
; R2 b* n V- i) v( R9 w5 d0 V5 X2 j “嗯,我也是这样觉得。说真的,我现在感觉比之前好多了。其实,就算是托德-布朗森也不是不可战胜的,要是那把牌真的给阿进发个A……” . K0 r. R6 m+ r) g/ p7 @7 ]0 m/ ] ]
“就是因为太多人有你这种想法,我们才能赢到钱。”我打断了她的遐想,“我倒觉得陈大卫说得没错,通过玩牌的技巧……我们的技巧确实不如托德-布朗森,但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弥补。就像现在,他一定已经把我看成一个超-攻击流牌手了。当我拿到一对A的时候,我确信他也会跟注我的加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然后他会在翻牌圈里,通过你的表情和下注,看穿你的底牌。他会弃牌,你赢不了多少。而且你不可能一直指望能拿到大牌。”杜芳湖也摇了摇头,“阿新,你不能老是那样保守,你应该更凶一些。你看,紧手玩法不能给你太多的利益;而当你凶起来,甚至在对上托德-布朗森的时候,也能建立筹码优势。”$ N1 n3 `- p# ]5 q1 _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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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猜透对方的底牌,我当然会变得凶狠……但在没法判断的情况下,紧手才是唯一的选择。”3 ]+ {* O: \, J' H: I0 I3 o! F;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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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现在真的感觉到,只要有一些些运气,我们也可以战胜托德-布朗森。而在这场牌局之前,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x+ {$ {4 i& `$ v' ~( N1 P. o A- f1 F0 N& K- l; Z [& ?
“你被他洗脑了。”我说,“不过,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吧……”- I$ } J* z, H$ v1 w/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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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问题上,我和杜芳湖谁也没法说服对方。于是我们对视着笑笑,同时扭过脸去,看向窗外。" i; p! E3 s5 ]& X) Y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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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看着窗外的行人开始慌乱起来;没过多久,暴雨倾盆而下。 4 c: m( ~. w+ V5 @- N 0 c9 j" N R7 R' W! a/ W+ A 刚刚还很多人的大街瞬间变得空荡荡的;但没过多久,街上又出现了打着雨伞的行人;一个、两个……越来越多,多到数不过来。 6 G; x# L o, I8 @* C6 [9 ^; O2 f& G! }! T
“这就是牌手的生活。”在忧郁的萨克斯风伴奏下,杜芳湖的声音显得更为沙哑,这让我突然觉得有些感伤。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她继续说下去:“这就是牌手的生活。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大街上行走,直到你遇上狂暴的雷雨;但你还是不得不走下去……你可以打伞,但雨还是在下,你依然要一直走下去……你永远不会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会淋湿你;但你知道,你终究逃不过全身被淋湿的命运。”5 W! k S2 V* H: `& n0 ~2 Z
8 w3 _9 W( s2 t! E3 e' \ “你完全可以等雨停下来再走。”我说。* ^! M3 {5 C( N2 K4 y'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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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摇了摇头,她拿起咖啡杯,微微抿了一口:“有些雨,是避不过的……就像阿进。” " ` r" B' g8 g0 {+ A0 v! j F& y6 f8 c" o2 q9 P
我并不想和她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于是我转移了话题:“对了,说到阿进;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看他。” , ^. d7 S9 C- X. S9 z% x7 A - y: v( I: L( e- ]5 E! `5 T2 q “是的,没错。”杜芳湖说,“可是,你知道他在哪家医院吗?” ^9 K& i8 e7 X! ^, n#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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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这是下船前,陈大卫给我的。” ; e z _$ Y. w L m( a4 {9 [6 i
大约半小时后,雨停了,我和杜芳湖走出咖啡馆;二十分钟后,我们分别提着花篮和水果篮,走进明德医院。. |' m$ |/ J+ e ]. @, x7 k p% O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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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门那里,我们看到了陈大卫;他正好在朝外走。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他也看到了我们,并且笑着和我们打招呼:“我知道你们会来看他的……可是我不能陪你们了。我要回拉斯维加斯;那里来了很多老朋友。对了,杜小姐也拿到了Wsop的入场卷吧?” * d$ ?& Q- s( ^8 K* }) } t5 a . `: ~! I2 ^9 X) N8 ?* h0 b 杜芳湖微笑着点点头。1 e8 e0 J- \# s7 P/ N
5 z4 G. p h- `( a0 [ “很好,半个月后,我在拉斯维加斯等着你们的光临。”说完这句话后,陈大卫对我们笑了笑,然后他走出了医院的大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下) 3 Y. S( b' |4 T1 f/ y- [8 H$ k( E # u+ l# l. z' M' D6 A Q- y$ P 作者:阿梅本来我以为,像阿进这种身份的人住院,身边一定会有大批照顾的马仔;但当我和杜芳湖走进特护病房的时候,只看到了他一个人。 8 l/ b6 @+ ~6 c! A& }7 [5 }& S; c( Z+ Z- `% s( R5 V5 z
阿进似乎发现了我的疑惑,他放下手里的小说,笑着对我说:“我哥哥很忙,而我也比较喜欢清静。尤其是输牌之后,通常……我都会一个人找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 , t _6 [" B8 H; R% [5 v. ^# k ' t+ h$ l, J( f 看上去,他的精神状况还算不错。我和杜芳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并且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本来我们和阿进只是泛泛之交,除了一起玩过牌,没有别的什么交集;但如果撂下东西就走的话,也未免太失礼了。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天南地北的、谈了一些关于玩牌的事情。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扯到了刚才我和杜芳湖争论的话题上。8 {. C# g+ T% c,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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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笑了笑,他问我:“邓生,你有没有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你手上是3、7;很没有价值的牌,于是你弃牌了;然后你极其郁闷的看到,翻牌的前三张牌,都是3或者都是7?” 7 r n* y* c/ l) e+ s& Q + Z! }5 ?$ J6 o; B 不等我说话,他马上又问:“这种事情确实很少;但你有没有经常弃掉两张同花色的牌,可下面发出的前三张就给你凑成了一个同花?”; U! E% k! o" U;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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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我想很多人都遇上过。”我回答道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4
是的,没错。”阿进说,他继续问我,“那么,通常你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会不会后悔?我指的是……让人可以失去理智的那种后悔。”6 n1 e$ \7 a+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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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我摇摇头,“我玩牌有自己的原则;而这些,是原则之外的收益。在大盲注位置并且没有人加注的时候,我会让牌溜进彩池;偶尔也会幸运的遇上你所的这种牌;比方4、5翻出3、6、7;这些牌会让我小赚一笔;但这不能做为原则使用。我一直认为:你可以在路边捡到一次钱包,但你不能从此就开始守株待兔,一天到晚就呆在路边等人掉钱包……”, W& t. s8 h4 |) P3 ^; C8 }
0 l" ]' Z& |0 L" w, \ “这更像一种风格而非原则。所以说,脱离风格谈论技巧和运气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阿进笑着总结,“现在德州扑克的主导玩法是松手玩法;很多人都愿意拿这些牌跟一个小注进入彩池;因此公共牌对他们来说就极为重要……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邓生应该更喜欢在公共牌没有帮上任何人的情况下,能够凭借底牌取胜。”+ j: g5 W* w7 E/ U- T0 L!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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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同时点了点头。. X: M5 E$ W3 F \1 n0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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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每个人的风格都不同。但我想说的是……事实上,当你拿到小牌时,反而输不了多少,因为你可以很轻松的放弃它们;能让人输大钱的,都是真正的大牌。而我的师父和托德-布朗森;都曾经历过这样的牌局。每个人都有一种惯性思维,所有人都会记得自己赢得最多、或者输得最惨的那些牌局;然后从中总结出一些规律出来,这种规律体现在具体的玩牌行动上,就成了一种风格。托德惧怕他的父亲道尔-布朗森,因为他曾经在两次Wsop决赛桌里,都被道尔-布朗森用一张奇迹般的河牌击倒出局;而我的师父则在1989年最终的两人决战里,被对手偷鸡成功,最后屈居亚军……”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如果没有阿进,我们很难想象,这场争论的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毕竟,陈大卫勇夺两届Wsop金手链的时候、托德-布朗森被父亲连续扫出Wsop决赛桌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9 ^1 d9 `/ Y, Y8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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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摇摇头,接着说下去:“虽然我和师兄同在师父门下。但我们也有各自总结出来的规律,或者说各自的风格。其实,我开始玩牌的时候,也相信过运气。曾经有段时间,我一拿到大牌,就用所有的筹码全下;大多数时候我都能获胜,于是我认为扑克牌就应该这样玩。直到那个晚上,我遇上了师兄,他在牌桌上的表现让我激赏不已;他从不全下,但筹码增长的速度比我快上五倍。在那之后,通过他的引荐,我才拜倒在师父的门下。直到现在,我依然偶尔会拿大牌冒险全下……可最近的这两局牌,都给了我深刻的教训。”* ?5 @% [9 F) Y/ Y, i/ w7 A, c$ Q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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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所说的“这两局牌”,当然也包含了杜芳湖赢他的那把。杜芳湖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她试图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那么张生……你刚才说所有人都会记得自己赢得最多的牌局;我很有兴趣知道,你赢得最多的牌局是哪一局?” - p7 h7 N$ Y) }5 g+ ]8 w, M) `3 V4 o! O! C) q
“在认识师父之前,我并不是一个职业牌手;只是一个去美国留学的学生而已。所以我很少玩大的现金桌——即使是现在,也是一样。我想二位都知道,我的所有开销,都是哥哥提供的,我没有任何权利胡乱挥霍他的钱。” + V1 H, D8 I$ ?- U5 N- e2 f* q8 j* z+ f$ R# @" g
我和杜芳湖都默默点头,阿进接着摊开双手说:“所以和他们比起来,我没有什么光辉战绩。最多的一把牌,也不过是在永利的100/200港币盲注牌桌上,一把赢了六万多、不到七万美元而已。那把牌,他有一对A,在第四家位置加注;第七家跟了进来;我加注,他再度加注……” 2 u! J. q4 I( Z, q |: n( e5 n" D. c 我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了一个数字:四十八万港币;六万多、不到七万美元…… : Q; ~' h- x$ @( |: c- Q2 t$ s( O" f* M& E' P: [
“你在小盲注位置,你有草花K和草花J。”我冷冷的打断了他。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阿进停下了说话,他狐疑的看向我,问道:“那么,你和平叔……”# J9 {2 [7 y. R, H2 ^& r;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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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叔是阿新的姨父。”杜芳湖代我回答了阿进的问题。& J, v* p& @6 ?; \: m* U/ H
8 y X1 H1 |$ N, j “哈,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难怪你的牌也玩得这么稳,原来是家族传承。不过……”阿进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眯起眼睛看着我,有些迟疑的说,“虽然我一直在拉斯维加斯和澳门两地;可香港的事情也略知一二……邓生,如果不觉得冒昧的话,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0 _8 a2 K% x f5 h8 k
9 e' ]+ b# E5 z# o: f7 Y 我点点头:“你问吧。”& m' K, e: H% |" b5 Y
# [* }7 h4 |: [% {% z9 c* C “没什么。”我很努力才挤出了这三个字。6 Z) b' L+ ]6 H
. b3 z" |9 v7 @- o7 t* G$ a 阿进又转过头,对杜芳湖说:“杜小姐,我师父已经给我在Wsop上报了名了,我期待着与你再次交手。” 2 M# @1 y( J5 d8 Y' Y; _! @/ t/ ?5 y: o
“我也是。”杜芳湖笑着回答,我们走出病房,她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 C2 X# j- t6 x! _ z9 P4 Y 9 c& f( R% }2 b% _1 e" j7 J# D 我们走在医院的林荫小道上,杜芳湖轻声的对我说:“阿新……其实,你不要想太多了。阿进自己也说了,这只是瞎猜……那场金融风暴,来得太快、太急了,又是在刚刚过完年的时候,平叔一时没有防备到也是有的…… * M2 C3 I& `; b & L+ c' g: @- p! D “不。”我摇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但阿进提醒了我。我了解姨父,他绝不是那种把所有筹码全下的赌徒。是的,我要去问姨母,她一定知道什么。” k B1 ~ y# G 6 d6 ]& L- }# I+ ? “那我陪你去。”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我停下脚步,看向杜芳湖;她毫不退让的和我对视。良久后,我终于被她的眼神打败了,我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那……好吧。” 8 q2 y# \- F# M: S1 Y' u" j ; k9 G, H! k0 H; H1 h% O 当我们走下的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周围所有的房子里都亮着灯;只有一幢别墅没有——我和杜芳湖走进这别墅,再次一道穿过那荒野般的草坪,进到客厅。 # J1 ]& P+ T" m' |4 W9 ^6 e' N/ |% @3 w8 o% C
“为什么不开灯?”我问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赵姨。 # K, g( h' k% z: e7 Q- [$ a& X 9 i$ q. Z& o# k 赵姨显得有些慌乱:“我想着……能省点电费……邓少,您回来了,我这就去开灯,不,不,我这就去给您做饭……” 4 D0 Z7 Y% J( F% R G) q 3 T6 a+ G0 {+ o- w 电视屏幕映出的阴森蓝光,照射在赵姨的斑斑白发上,我的鼻子突然有一些发酸。我摇摇头:“赵姨,不用了。你接着看电视吧。不过,还是把灯打开;这样对眼睛好一些。” & A, @ y' k; L. X+ O* o- Q- `% `$ c8 _! ^( A. ]3 N8 t* L: W
————————拉票宣言:各位书友,阿梅已经写了十多万字了;眼看就要超过十五万字的新人榜限制下榜;在下榜之前,阿梅还有最后一个机会进入新人榜。截止上传此章节时,阿梅位居新人榜第十六位,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进入前十五名的首页新人榜。因此,从来没有拉票习惯的阿梅,也在此厚着脸皮拉一回票。希望大家能够理解阿梅,并且用推荐票支持阿梅……谢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正文 第十八章 跳舞街(上)4 E: \+ {* }3 N& e5 R+ [2 @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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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我和杜芳湖再次走进姨父的书房。 , h- K; o* `1 F; e; H+ z9 Y( G) J7 q, o1 x, K& N- T% K: j
姨母依然坐在那张老板椅上,像尊亘古未变的石像。我不知道她在这里,到底已经坐了多久,三个月?五个月?还是半年? # g" t# u, A, x) N: C ; L3 M3 Y0 J4 V( }6 u3 W6 C" H 这半年来,我竭尽心力的玩牌挣钱;其他时候也要念书;但我会在所有空闲的时间里,陪着姨母——以她现在的状况而言,就算我坐在她的对面,也只能沉默的看着她;我不确定,这样对她的恢复有没有用处。9 p* W2 n! y0 n% X: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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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次,我决定不再沉默,我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答案。我在她对面坐下,轻声叫她:“姨母……” ( O; F& _, W$ V/ C " {# `" R* L) d& c" ^8 c8 t 她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深埋在臂弯里的头,都没有露出来。( I6 J: N& p0 ]; c; @/ ^3 i
# m2 D+ U# o0 D5 U' _# A 我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打破这种宁静。也许现在,姨母正在她的世界里,和姨父快乐的生活着……/ Q8 x# V+ J$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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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下去;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手机的响声。: ]0 W n3 l"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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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高中生。虽然第一纪念中学里,几乎每个人都有好几部手机,可大家都会很自觉在上课的时候关机。而在DC里,手机也是不允许被带入的物品(现在的手机很重要的一个功能就是拍照;但这是所有DC都严禁的行为);所以我虽然也有一部手机,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扔在宿舍的抽屉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我有些不满的回头看向杜芳湖,没错,是她的手机在响。她说声“抱歉”,然后走到书房外的走廊上,去听电话。 . N: K F* | v* G& b9 c& Y $ n h7 T) @5 M8 p L 姨母突然间动了起来。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我的错觉;但很快我就看到她探出头,像是一只受惊吓的兔子般张望着;姨母的眼神显得很茫然,没有任何焦点;她从左到右的在书房里扫视了一遍;这视线从我的脸上扫过,没有任何停留;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 6 p# r7 m& K { 2 }! |: x; K' Z- m5 Z9 z @ 当这扫视完成以后,姨母开始不断的嘟哝着什么。她的声音很含糊,就像嘴里塞着什么东西一样。我一直很努力的听着,但却听不出她说的究竟是什么。, Y3 ?# M% P9 E" C, _) ]/ y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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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间,姨母的音量突然加大,她用一种极为尖锐的声音在不断叫喊着:“手机!手机!手机……”7 A0 a' a4 L6 k9 K2 l
- d! W1 h- {6 u! S8 J0 D% b( T. o' S 这叫喊声惊动了所有人。杜芳湖先跑了进来,但她和我一样对此手足无措,我们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姨母发疯一般叫喊;但很快,赵姨也跑了上来。# C; a0 X/ F) w5 }
6 c0 ~ s+ l6 t% I9 g 她走到姨母身后,很熟练的用两个手指扳开姨母的嘴唇,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小瓶,往姨母的嘴里滴了一滴药水——在此期间,姨母没有任何反抗。 9 D/ A! h% G9 z9 d. J i! g& l8 W- D' j' K9 _* I
“这是……”杜芳湖问。, r+ A o# K. m, p9 b;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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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静剂。”赵姨简短的回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镇静剂很快就有了效果。姨母平静下来,她再度茫然的扫视了一遍书房后,抖抖索索的又把头埋进了手臂里。3 E. Y; `4 V4 C+ z' E1 V
5 e9 C5 W7 u% L. ]3 _. i9 I 没多久,房间里就响起了姨母均匀的鼻息。, s7 g) K; c+ B b2 W3 z
y( O3 L* x% a5 h' L! b7 W 从姨母这里,看上去是不可能再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于是我站起身,走了出去;杜芳湖一直跟在我身后。( Z6 {% q* P7 C+ a; m
8 ^2 H r* D' T5 U. f. M 走出别墅的大门后,她才有些畏缩的看着我说:“阿新,对不起……”0 `5 e# l& u* C2 e0 v
% l: w3 j: e6 C' V6 L% T! i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不怪你;我们答应了阿刀,不能关机的。”, x* M, D) v( H9 `0 ^4 a
: h& c8 |! K/ b: q& `" h “嗯……刚才就是阿刀打来的。” ; S' n$ i( O2 ]6 c3 h/ r ) i; R3 x2 ^: v8 }5 ]4 u “他说什么?” 7 q3 X! \8 h4 i6 Z5 [* E4 S2 }6 d7 s4 s5 A" O7 m% j) t
“他说……刚才得到消息,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同机飞回拉斯维加斯。” 3 C' v! A$ W9 K( {! E5 W% C, |: ^
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勉强笑了笑:“那么,警报解除了?”* L, _* A* _0 e2 G
2 p/ q# |+ x2 q( S/ S( y0 Z. [ “那怎么行。”我摇摇头,对她说,“我们去找个可以上网的地方,然后我转一半到你的卡里去。” ; I5 \$ N, A( L+ t7 G- z+ ]" k+ J( z5 V& J3 @( [
杜芳湖的话语显得有些急切:“不,我不能拿那么多。如果你真要给我的话,就给我十万吧。” 3 N$ ~' S6 B% ]( R" d0 L: Q/ N' } k( q7 r, `' D! S6 w( ~1 t" X “为什么?”) j( |: a& u1 M+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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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的脸上带着笑容,她认真的看着我说:“牌局暂停的时候,你还有4300港币筹码,而我只有800了;我们应该按这个比例分,不是吗?再加上你还有十万港币在我这里,所以你顶多只用再给我十万就可以了。”9 o" m( v/ U! X;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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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十万是我还给你的;这一百万是阿刀给我们的辛苦费——他可没说要按筹码分。阿湖,你拿五十万,你还要去拉斯维加斯打Wsop比赛,那边的开销很大;你比我更需要钱。”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好吧,说到Wsop,我这次没法拒绝你。”杜芳湖屈服了,“不过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阿新,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8 f7 r. ~5 P) Z2 b 1 m! C5 S, A2 [; v7 E 看着她仰着脸,认真等着我回答的样子。我笑了起来:“我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 b" [7 G: q! t% J4 ]6 ^# v& j
% c; v7 U* t9 |+ o' ~. T$ D “因为我的要求可能会很让你为难。”她慢慢的说,“我想你能……把你那份五十万也先借给我。” 9 F) q. `! g' f! U/ G$ @& Y( E) g3 u
这个要求算是为难我吗?当然不!我还有龙光坤上次还给我的钱,我还可以去澳门赢回来……可我这条命都是杜芳湖救下来的;这份人情债,用多少钱也还不清!4 t! o( g" M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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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我就斩钉截铁的回答:“好。”9 W# c% I2 I o: q3 X$ o
9 S4 Q3 \9 W% N" _& @8 L% T “你回答得太爽快了。阿新,你就不想知道,我要这钱做什么吗?”8 z$ j( v8 p/ N- h- Z8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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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摇摇头,这时一辆的士停在了我们面前,我把杜芳湖送上车,在关门前,我对她说:“难道,阿湖觉得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8 R b% _% h$ d! m: W( H" r2 ?, H* \ " H; P( i& c/ X. v3 W2 ]# y6 H 杜芳湖对我嫣然一笑,她那张平凡的脸,在刹那间像是鲜花般绽放,令人不敢逼视。她轻声的说:“当然不……” . E3 w5 _; b' X1 A D. q' r. Q \+ J) B' Z* h 她后面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车子开走了;很快,又来了一辆的士。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又是个周末,宿舍里没有人。龙光坤应该还在和美女、秃顶他们玩SNG比赛。我用龙光坤的电脑上网,把卡里的一百万港币,都转到了杜芳湖的帐号上。' @ g8 H2 e" h% T7 r# Y% H1 V
0 c6 y/ L! d. Y0 s+ [ 之后,我就躺在床上,用手托着头,一直思考着姨父的事情。姨父虽然已经走了半年了,但我还是能很容易就回忆起他的音容笑貌;他和我玩的那些牌;他对我说的那些话……; p3 p7 E# [+ D7 U*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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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桌上,任何时候都绝不能掉以轻心。每个牌手的风格和习惯都不同;相同的,是大家都懂得玩牌的技巧。如果你要赢,关键就在于静观其变。而我已经变得迟钝了,我没有看到这个盲点。”; P! q# h! Z3 E# T0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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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是姨父在最后时刻对我说的。可以说,这就是他留给我的遗言。如果真如阿进说的那样,姨父的死别有隐情,那我一定可以从这段话里找出些端倪……可不管我怎样绞尽脑汁的思考,也想不出这段话里,到底蕴藏着什么。 2 t! |. F0 q4 ^4 U# J) ^/ t- C, R 1 A+ a' n7 C: k( h. b. T) T 我一直想到心烦气燥,我知道,自己再这样想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只能钻进死胡同。于是我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出去走一走。 . C. N5 B3 T/ K+ T, v6 ?$ J# l' X. n1 L; w$ @
虽然,我觉得自己是在漫无目地的走路;但当我停下脚步的时候,却还是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学校舞厅的门口。; v! Z: G* C2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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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嘲的笑笑,摇了摇头。我想往回走;但双脚还是不听使唤的,把我带进了舞厅。" ?; `- s) r* o4 `5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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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正在舞池里被舞伴带着满场飞奔。我站在墙角欣赏着这一幕,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形、灵巧飞旋的舞步、柔若无骨的扭摆,为她博得了阵阵彩声。所有人都为这一对舞者让开了地方,可以令得他们更好的表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一曲跳完了,阿莲和舞伴携手向所有人鞠躬示意;这个行动为他们博得了更狂热的彩声。很多人都在大叫着“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 s% z; d D% i1 C9 e/ u$ T) m$ P9 S8 U! I2 ~
但下一曲是柔情版的探戈——舞曲是二十年前、曾经风靡一时的陈慧娴成名曲《飘雪》。很显然,这首歌并不适合满场飞奔;何况已经休息了一曲的其他人纷纷涌进舞池……我看到阿莲走回了休息台。3 Z- [+ k' L5 d v* S/ o1 x!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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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向她,微笑看着阿莲的脸;我问她:“杨永莲同学,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6 m& o1 F: n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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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些不同的东西:“邓克新同学,我当然记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正文 第十八章 跳舞街(下)7 E# z+ o- `) b# u! L#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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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那么,邓克新同学,你的事情办完了?”悠扬的舞曲中,阿莲微笑着问我。 % b9 j$ l* ?) L0 T- N [2 z& C4 J' r1 b. v * q+ m+ s2 v# M$ M I 她的微笑和杜芳湖截然不同。杜芳湖的笑,沧桑感十足,总能让人感受到背后隐藏的苦涩、和沉重。但阿莲不,她笑的时候,会先皱皱鼻子,再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她灿烂的笑容总能引起别人的共鸣,让看到这笑的人,心情也会变得很好。6 j% A3 \7 @" N. i#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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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现在,看到她的笑容,我感到自己轻松了许多。于是我也微笑着回答她:“算是办完了。” V0 k1 z" ~) b, G)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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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祝贺你。报恩结束后……又可以和你的女友在一起了?” : h4 l9 Z! f, G, Q + `" d1 B$ ~6 O' b 我忍不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 p7 L- n+ t) M! Y _ i k2 I4 ?) x, L$ X7 n3 B( u
“为什么?”阿莲有些诧异的问我。 9 T3 R& E/ I, l5 k- H. a5 _: F/ N u9 _) [2 t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我只能保持沉默。; p; g2 ?" Q. B, k: k8 N% I* e%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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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孩,她自言自语般的帮我解释:“某种不可抗力……” 6 K) R5 v2 [ l; q! V# |) j # ?8 V) N0 {( }+ l! g “是的。”我很快的回答。 . w! o `9 W$ k' E* @ g - y# f" H4 N" D8 p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我机械的和阿莲跳着舞;感受着右手触到她腰肢的那份柔软。 * n0 G- }8 L l0 F3 N z0 {0 J) [7 {( Y5 L0 H “那么,你又可以回来上课了。”阿莲满足的叹息一声,说道,“你请了十五天假,这么久才能办完的事情,一定很辛苦吧?”- D7 Y$ y- k4 z, B" ]. P7 O! u(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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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好。”我淡淡的回答。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却波澜起伏。我不禁回忆起,和杜芳湖那十五个不眠不休的日子;杜芳湖、阿进和我的两对A一对K大对决;还有被鲜血染红的那两张扑克牌……4 ?7 i$ ?# [: {- m" y, ?
: n) R# Y. w0 P2 N8 J- U4 g 我用力的摇摇头,想要甩走这些令人感伤的回忆:“不过,总算都过去了。”7 Z4 M6 @. H1 h, I, Q
* |. A$ P# o+ E4 \ @ q$ M “不管什么事情,都会成为过去式的。”阿莲理解的点点头;她的左手从我的肩上移开,掠了掠额前的头发。那一瞬,我看到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小小的戒指;这枚戒指不断反射着旋转灯的光芒,看起来很是耀眼。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是别人送给你的?”我问。 " d5 w, ~1 q$ @4 }3 _- \! h& y6 h0 }. ^% c
阿莲顺着我的视线,也看到了那颗戒指。她对我笑了笑:“可以这么说。” % W) n- C, ^, P7 ^ # }: w9 u! w; x* R: D5 K4 T “我应该怎样理解这句话?” % w e. p1 @( H2 I ~: }8 k5 }- x" O8 u: Z # i$ K: L% p3 w “因为送我戒指的人,自己并不知道……”" L5 O& k+ |+ ?9 m8 O0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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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这种事?” + E) y0 D9 I7 E/ c& {/ z + v; _4 c0 t2 Q, i8 Z “有的。”阿莲重又把手放回我的肩头,“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 s1 }* J! h) [9 T( P# R, { ' C% d) R8 K3 B! N4 n' ] “这句话听上去很有哲理。”我说。& b) f7 T7 M' j*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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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谢谢。”阿莲笑着回答我。( e1 T8 e$ e$ e; @& Q- C
; a& A+ S/ I; F& G 舞曲在这句话后曳然而止,我把阿莲送回休息区;然后向她道别。; _* r! u# f- g V% i F%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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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舞厅出来,站在路边,摸出一支烟点上。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暗夜雷霆!” ; B: w; A0 e, @0 { % `5 {) W* h1 ^$ ~ 我条件反射般转身,不远处的路灯下,阿莲正对我微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阿……杨永莲同学,你刚才是在和我说话吗?”! u4 |1 \4 C# _& {. a& ?1 U
( E5 p1 X; T& e% N& r& P “是的。”她走近我,盯着我的脸,慢慢的说,“邓克新同学,好像你并不喜欢跳舞。” 3 p5 B. H/ t+ ?, Y1 n! C/ Q+ r. y2 B( t! q7 N; i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 T7 d$ p: p3 g: F& b5 X. k$ C n! D# p# d: Z
“在上一次我们跳舞之前,我从来没有在舞厅里看到过你;半个月前,你突然出现,和我跳了一曲,然后你就离开了;而这次,也是一样。” 5 | ?1 v* j- }* _+ j) M5 Y" S ' R( n/ ?3 o) l5 G& }$ n' X+ w “是的,没错。”我很干脆的、承认了她陈述出来的事实。 `; Z4 B- l7 y3 o: x, |: v9 T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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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你心事重重,你说刚刚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也许这个决定会让你没命;可现在事情解决了,但你似乎还是有心事。怎么,事情办完了,不应该快乐一点吗?”, Z2 V7 V0 I. ^2 U
& ^5 l. m, F( D/ X8 C- M 我倚靠在路边的大树上,吐出一口烟雾:“你刚刚才说……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总是一个麻烦刚刚解决、很多麻烦又随之而来……”3 V* Y& _; h&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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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可以和我说说这些麻烦吗?我想我会是个好的倾听者……暗夜雷霆先生。” 5 z# P: `5 s, i" |6 a) f( ~$ w! l# ?
她最后的称呼让我有那么一阵慌乱,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触犯法律……但我马上镇定下来。我看着她的眼睛,最后,我确信,她只是在试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杨永莲同学,你刚才叫我什么?”我装作不解般问他。' d) T- c; F" W6 s! c; p9 }9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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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雷霆先生……”她明显已经有些犹豫了。如果是在牌桌上,这个时候,我只需要再加上一个重注,就可以击溃她的心理防线。4 l' T+ s9 ^#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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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认错人了……那是你网友的名字吗?”- z/ q! ^2 Y+ W) e0 C/ J; f2 @
! J9 d% p$ P9 [* i “不……”不堪忍受我的逼视,阿莲低下了头,她支支吾吾的回答,“也许……我真的认错人了,对不起。”8 h+ R8 y, O) R! f'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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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没关系,我也经常认错人的。” 7 @2 m7 l1 t# F8 ` M M - N: `/ L m3 y+ Y “可是,你是平光庆的侄子。不是吗?” 6 ]' S9 `3 @# w: |! h3 R1 @, U/ Z' M* W! Q& ~: B c
“是的。” , C8 i1 A) R! S2 N1 d ' B9 q i4 L1 U 有的话,就像一扇突然落下的闸门般,可以截断一次谈话。而这句“是的”,毫无疑问就属于这一类。 ( P3 ~; `7 X' r7 k8 z/ X , P. \9 _( N k9 O7 D& p: k 我走回宿舍,龙光坤已经回来了;看到我进门,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问我:“那天,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叫杜芳湖?”2 ^6 b# w: ~2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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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阿莲、法律、暗夜雷霆……这些事情。就像经过了场大牌局一样疲惫。我躺回床上,懒懒的回答:“是的,有什么事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龙光坤走过来,坐在了我的床边:“嘿!阿新,我知道在那件事情上面我错了;可我也向你道过歉了,不是吗?我们还要在一起过一年多!我说,伙计,难道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你不觉得这样很怪吗?” " z3 | f2 z8 k2 ~ 7 r+ l7 m5 X, b1 p; | 我不想说话,但他继续说了下去:“阿新,你和杜小姐……是不是很熟?” ' U! N' e6 W0 n: g, |$ @7 x* }' C2 ?
“还算好吧。”我说。8 \* [9 W7 f5 H2 E
+ a/ _4 Q h& a8 ~( P “嘿!美女告诉我,她在澳门打了场卫星赛,拿到一张Wsop的入场卷。是不是真的?” 8 S% r1 u! b6 r0 K$ r ' q2 d$ e8 v4 @& ^" N9 V- x# K5 Y" g “是的。” % W+ u8 S5 ~; |" M. V 4 H$ H6 \! `; u6 m& }. B6 d 龙光坤把大半个身子都靠了过来:“那么,阿新,你能不能帮手和她说一声,把它转让给我?我想已经有人报过价了吧?他出价多少?五万美元?六万?阿新,我愿意出到十万……”$ D8 v( U! l( I/ P. S! I'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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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移开了脸:“既然你有十万美元,那为什么不自己去拉斯维加斯报名呢?那样更方便一些。”! I* o l5 L% z7 O' R6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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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现在没有……”龙光坤又靠近了一点,他每一次呼气都喷到了我的脸上,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可是我过段时间就有了。我敢保证,我会在半年内归还这十万美元,利率比照同期银行贷款利率的双倍!而且不满半年的话,我也会付清这半年的利率,怎么样?”/ A7 m; }$ N3 q/ f(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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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不是我不想帮你,但她未必愿意转让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龙光坤马上急切的说:“不试过怎么知道?” p; q& T' C, F; h6 _4 w$ O$ G: x6 j6 P2 Y
我突然想起杜芳湖借走我五十万港币的事情,她会不会很缺钱?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未必不愿意卖掉这张入场卷。正如龙光坤所说,这张Wsop入场卷,别人最高出价到五、六万美元;如果按龙光坤出的价钱,至少也能让杜芳湖多赚一些……9 s# t% O4 ^/ i8 [
1 L, }# ~2 y' g- Q$ H) [8 _! W5 h _ “好吧,我会帮你问她的。”我说。 - i$ P7 {+ o! ^3 E$ A. u& t4 G/ O8 l9 z2 N
一样东西马上递到了我的面前——那是龙光坤的手机。9 K; z! Y# f2 L
) W: K2 K2 }& ] 我苦笑着摇摇头,接过手机,拨通杜芳湖的电话,对她说了龙光坤的提议。 , k- m# b6 t/ P0 H. a: g$ f( y p# C ; H: v e; W8 T7 V: o, `/ o “阿新,你没有搞错吧?”杜芳湖的反应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强烈,“你怎么认为我会卖掉这张入场卷?”4 i4 s4 g( }/ r! \) g4 ^. V
7 T& E8 [ w% a* |7 b0 p4 @: Y 她的声音很大,龙光坤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失望之情在刹那间写满在他的脸上;而我也很尴尬。 & z) J0 u, o* K- d( B5 l/ }- z2 t m) Y! X0 r* @1 G1 z
“对了,阿新,我也正好有事要找你。你……能陪我去拉斯维加斯吗?”, G$ c; i, {! J: U: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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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 F% x+ I/ z! W% \/ l* _3 ~; t1 k8 P4 C: m+ N6 r
“是的。” 0 q8 L7 S, z* D2 R' _% H3 R7 N4 m0 l, I' I9 I, t
“哈,为什么是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杜芳湖很快的回答:“因为我不想在赢牌后,举目四望,却找不到一个人庆祝。” + c, D! O3 P6 z5 h7 | g, ]% B) F. A2 e( @* V( B 这句话,轻易的就击中我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我几乎是马上就对着手机说:“好的,我去。”( |& W& \* t0 R, R4 ?
7 Z& A! Z% x' p: B 在这个电话后的第四天,我拿到了去拉斯维加斯旅游一个月的签证;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依然认真的念书;依然在周末去澳门玩牌;这种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6月29日。 ' z, V: G3 l: j0 T, f% B1 t+ q; P" X2 l5 P) A$ j
我把两个周末赢到的钱留给了姨母和阿莲;然后去了杜芳湖的家里,再次上演一出“工作出差”的好戏后,我们终于登上了香港直飞拉斯维加斯的飞机。) d3 `/ y- V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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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拉斯维加斯之前,我一直以为那里顶多就是比澳门的DC多一些、大一些。但真的下了飞机,我才真正的明白到,为什么澳门被称为“东方的拉斯维加斯”;而拉斯维加斯却不被称为“西方的澳门”。3 [+ ~3 P- }0 |4 ~5 d% a' E
6 @: I, ?! w; r' U5 G 不,我并不想在这里向大家介绍这座城市的风土人情。我只想陈述一个事实——只是第一天到拉斯维加斯,我和杜芳湖就对澳门的那些DC,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兴趣。3 V u& b# h# P)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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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牌手才会有的感觉;我们几乎马上就认定,这里,才是我们的天堂。! m1 z3 N5 |* [8 F- E5 F/ i. y( a+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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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地狱的广告。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正文 第十九章 情意结5 e6 P4 S0 l5 G) H1 t
3 d7 f7 f6 w+ K) l# Q 作者:阿梅HSP第七季的上半季刚刚结束;而Wsop正要开始。现在的拉斯维加斯,聚集着全世界95%以上的优秀牌手——几乎任何一个娱乐场(Casino,通常译作DC,但在美国,尤其是在赌城,还是译成娱乐场更贴切一些),都可以看到一些,以前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脸孔。9 k3 t. B e% v; h
" p a2 ]/ F" M8 y! F( y9 q0 F 杜芳湖预定的是马靴酒店的双人套间——这也是Wsop本赛的举办地点。% n' [ X( k9 v5 J: 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