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U* S z9 R6 b: ? 那条鱼儿带着很自信的傲慢翻出了手里的方块8和方块9:“我是顺子,我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让大家相信我只有在抽牌的时候才会下重注,而现在,回报的时间到了。我知道你没有AK,也没有10,我猜你是AQ之类的牌,不过即便你有10,你也没我大。” . f: [8 T9 f, f- W ( I! m; k: X2 M6 [3 G; I- r “是的,我没有10。”我迅速的翻出我手里的一对Q,“但我是葫芦。”, r/ L8 B/ c- C, U'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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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的天。”看清楚了我的牌后,他怪叫一声,然后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 ?( X$ R, g: G$ ]( p ' Y$ q" o) D7 t/ t 与此同时,杜芳湖也笑了起来,她俯下身子,在我的耳边轻声说:“干得漂亮。” $ t8 f" ^+ @( Z; d3 i( \3 c P6 q$ g, M, P
我的耳根感觉到一股温暖而潮湿的气流。我转过头,和她对视一笑,我突然发现,她的笑容其实也很妩媚和……诱人。" b* p9 r. O$ t# J*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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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牌员右手握成拳头,锤了锤桌子,然后销掉一张牌,再翻出河牌——5 e, k- w! a: `
+ a3 g: F' b M3 R; o2 z- U 我从来不知道,扑克牌里的方块7会如此刺眼,是的,现在轮到我颓然的倒在了椅子上,而在那一瞬间,那条鱼儿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一边挥舞着他的拳头,一边急速的走动着,他大喊大叫着:“漂亮,太漂亮了!干得好,我知道我的运气比你的牌要好!” ( j& g7 B, K6 C5 H & K6 e! u/ y) n0 l; d3 F 牌桌边的人开始议论起他的好运气,我们牌桌上的那两个,杜芳湖牌桌上的那两个……他们大声的惊叹着,而这又引来了更多的旁观者;我从来没有在凌晨六点半的时候,见过DC的哪一张牌桌边聚集起这么多的人,大家把我们这张牌桌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在谈论着一张价值十六万港币的方块7。 & s+ q9 H1 L8 }. j* F& j9 b# z$ u n- S# @
而我,在这场闹剧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N& X0 V. t3 S% s3 ` o+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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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那条鱼儿击中了剩下44张牌里唯一的机会。这个机率比2%要大,但比3%要小。而我,则在拥有98%的优势下,输掉了这一把牌…… 8 H9 |2 U8 t" c) X$ q a" I. F* x9 K1 O! {
也输掉了……一切。: N. y0 v6 ]' ~; b2 |6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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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样走出DC大门的,但是我看到……天已经亮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7
正文 第二章 明日话今天, b6 n5 Y! Q4 i" A" X' X
E" y g7 x: p 作者:阿梅这把牌彻底的摧毁了我的一切意志。我走出DC,像具行尸走肉般,茫然的踉跄在葡京路大街上。我觉得窒息,窒息到没法呼吸,于是我松开领带,并且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M) i9 c% j1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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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穿着绿色马甲的清洁工正在清扫着大街,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在澳门,像我这种一眼看去,就知道是输得精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已经丝毫引不起他们的同情、怜悯、叹惜、以及任何诸如此类的人类情感;甚至根本不值得他们把专注的眼神从扫把上移开。' G. A$ S9 @: A! F
: W9 p' s. u# i) R. u! u& V2 i 初夏的凌晨还是很冷的,一阵潮湿且带着盐味的海风从我敞开的领口灌了下去,这让我有些清醒。身后似乎有人在叫我,但我还是一直走着。是的,澳门是一个很小的地方,从葡京DC走到海边,也不过只需要十来分钟的样子。 9 y+ ?% N* r% S 2 z7 u" m* o1 n) b' I1 H 而到了海边……我就解脱了,那是最彻底的解脱。在澳门,很多输得倾家荡产的人都是这样解脱的。只需要纵身一跳,他们就可以再也不必想尽一切方法去拼命筹钱、再也不必面对家里的妻儿老小那一张张无助哭泣的脸、再也不必背负可以令任何人崩溃的心理压力和负罪感、再也不必提心吊胆的看着每一张发出来的牌、再也不必惧怕那些叠码仔的威胁……而我,也一样。/ z$ N4 F. ^, ^2 a+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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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走着,走着……直到一双手抓住了我的肩头,才被迫停了下来。: F1 @" O! {6 M8 ^$ b; W: H
% E+ r$ b4 d+ h8 L# y- ` 我转过头,看到的,是杜芳湖那张平淡无奇的脸。7 [6 @8 G N1 t. ?9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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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回香港吗?”她问我。" e S8 V) M"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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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也是香港人。在这一天之前,我和她还同过几次船——我指的是香港到澳门,或者澳门到香港那种每半个小时就发一班的船。事实上,很多鲨鱼平常都有自己的工作,只是周末才出入于澳门的各家DC,我和绝大多数鲨鱼们都同过船。$ W4 x* C6 \+ H: l f#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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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鲨鱼都拥有或强或弱的、看穿别人内心世界的能力,她也不例外。因此,我不敢直面她的眼睛,于是我低下了头:“不,我哪儿也不去。” 0 @. t/ G4 l) V4 @% n2 [/ I / O6 m# E3 R. ^6 R3 ~0 W8 v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用力把我往回拉,她一直说着话,分散我的注意力,这也是她和大多数鲨鱼在牌桌上常用的伎俩:“好吧,你哪儿也不去,那么我们现在去吃些东西,再好好的睡上一觉。熬夜是一件很伤神的事情,我已经很累了,而你也一样……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差,可每个玩牌的人都有输的一天,没人能一直赢,道尔-布朗森不能,斯杜-恩戈不能,你也不能。但是,不管怎么说,生活还要继续,这个周末才过了一半,今天晚上你还有机会,我相信你能赢回来……” - B, `- s' V7 t6 F0 U$ [9 \ + S" s% e& b% W" _% k# @" H/ b 我就这样身不由己的被她拉着往回走,直到再度看到葡京DC那熟悉的大门,她还是在不停的说着:“还好,我身上还有好几张葡京免费房间的优惠卷,让我们开间房,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当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可以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我知道你输光了本钱,但你不用担心,我这里还有一些,我不急着用钱,所以你也不用急着还我,我可以一直等到你赢钱……”6 B9 A/ e4 q4 ?* u
, f4 D% Q5 L. M, {6 H 就在即将踏入葡京DC的那一刻,我终于鼓足勇气,打断了她:“不用了。”# O( J3 ?1 R;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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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甩开她的手,但她只是愣了很短的时间,马上就重又拉住我。她的脸上带着丝丝愠意,语气也没有了刚才的平静和温柔。 # \- X; \7 } M0 i2 X1 n$ n; I0 T+ Q- R' V
“阿新,我不想在大街上和你拉拉扯扯。但是不要忘记,你还欠我钱,我现在想要和你讨论一下关于这笔债务的问题;我,要你现在听我的。”7 g, @* c4 U' a. h
+ Y9 q6 k# }5 a: W2 I3 {1 j8 W 如果说她的这句话说服了我,倒不如说是她那种毋庸置疑的语气打败了我。我只能放弃自己的一切想法,耸拉着脑袋,老老实实的跟着她走。她开始沉默,一路上我们都没有交谈什么,直到走进酒店的房间。9 J( m( m9 U4 W' w2 s
, C# a! V9 C L) i$ O* S 像是天空里突然有一个雷打了下来,我的耳朵开始轰隆隆的鸣响,我的脚再也无法移开半步。在那一刻,我想我是爱上她了,我想我是爱上了那个一袭淡蓝色连衣裙、身材瘦削、脑后绑着一条马尾、笑起来会先皱起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酒窝的女孩子了。 " t3 M6 @* k# c+ V' M' e3 k " h! F* L: T/ \' I J# G6 t 虽然,我还只有十七岁。 P: C4 P! i0 j& I"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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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带着他们穿过后花园,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发现隐藏在黑暗中的我。在她走进大厅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腰间的号码牌。 - ]! i4 S. B$ S, C4 E/ i8 l, W8 P Y* X; Z& X+ `" b
姨母回来了,我们向大厅走去。我告诉他我看到了那些孤儿。" {# Z9 N" e' d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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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阿新,他们将要配带号码牌在台上走一次,并且自我介绍,然后我们慈善会的全体成员,都要给自己看得顺眼的孩子投上一票,按照得票高低来决定究竟哪五个孤儿会成为你的校友。” 4 R, h; ]3 q( y 3 P) p) e* x6 F+ }& ^1 r 我停下脚步,满胸的烦郁让我说不出话来。我不想让那个女孩像商品一样展览,她天生就应该被人呵护、照顾和……爱慕。1 j+ o o, e+ q$ X e7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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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有大笔大笔的钱,可以让她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必接受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和“慈善家”们的施舍。 9 [+ H4 h- G9 D0 Q$ o# u) Z0 D6 ^5 @ / {* \: y9 ~. T( _: W+ H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 % V0 L$ l7 [( B$ t1 \+ @$ ?# r7 r7 ^6 W T$ P% \1 N% k
姨母觉察到我的异样,她问我:“阿新,怎么了?”* s, b0 B4 M* z: N/ ?% U5 p2 s9 H!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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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了头。姨母宠爱甚至有些溺爱我,这一点也不假,但我也从来没有挥霍过这种宠爱,我从来没有对她提出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但这一次不同。 " O+ ?/ X4 h6 b3 n8 M4 @ [/ ^% h2 c; ~$ g 在姨母的催促下,我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问她:“姨母,那我们可以不通过投票而主动收养其中的一个么?” ) c- ~$ b' z; a8 @* _( p# e7 V7 e9 L' t3 X
“不行,阿新,那样会坏了规矩的。”姨母断然拒绝,然后她听到了我的叹息,并且读懂了我这声叹息中的失望。 g6 w7 k1 L& e+ \, Y" W2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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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又牵起了我的手,她半开玩笑般的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其中的哪个女孩子?” 8 [7 h+ T0 ]( l P7 g; U) v $ j& c, N) f. g7 `+ O 长久以来她对我的宠爱麻痹了我,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5 F4 [: q, z$ H$ Q" K d) ^, V# l
% s$ a) Q0 T" [4 j 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姨母的笑容在脸上凝住了,她松开了我的手,然后她转过身,往回走去。我也跟在她的身后,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但我知道一定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 p- R/ F4 y2 a2 l4 ?$ |% N# v0 T1 B! t4 h
“阿新,我想你还没有适应现在的身份。”我们一直走到花园最黑暗的角落,姨母才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对我说,“我和你姨父没有孩子,他没有兄弟姐妹,我也只有一个妹妹,你是我妹妹的孩子,就是我们最亲的人,将来我们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知道吗?”$ d: ~5 @" T; ~, M& h#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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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脸一时间烫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说我不稀罕钱,那是骗人的;在来到香港之前,我经常梦到自己有大把大把的金钱,然后踏遍千山万水,寻找我的母亲和妹妹;我甚至还经常梦到我在更早之前捡到一大笔钱,把它交给了我的父亲,这样他就再也不必为没有了工作而苦恼,也不会酗酒,更不会让母亲和妹妹离开我们…… 9 j- I, r3 Y/ Z+ l t3 x! e) r5 C. F, u0 Y! e3 U
其实,我原本应该拥有一个很幸福美满的家庭的啊;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一个钱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8
正文 第三章 岁月流声(下)/ ~( V7 e- V$ t# [0 P+ x$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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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但是!+ D# j k0 o; N1 x$ z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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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敢拿自己的生命和一切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姨父和姨母的家产!他们把我从内地带到香港;他们给我住的地方,穿的衣服,吃的食物,喝的饮料;他们让我读贵族学校,让我住空调房,让我坐小轿车……他们给我的一切,都是我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而现在,姨母竟然还说要把他们的一切都给我!要知道,那不是一块两块,也不是一百两百,而是用千万,亿这种量词来计算的钱啊!. K1 L X' k# n3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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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急促的呼吸,我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开始膨胀,我感觉全身上下都热得不行,我想我的脸一定已经烧得通红了。5 c' U6 H- |' I8 |7 `' N
7 y0 ]0 m# Z. R, o( r. G ^' l8 H 我需要一杯冰水让自己降温,可是没有,这里是无人的花园。, ]0 C; I k J/ O5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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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掩盖了一切,也掩盖了我的慌张。姨母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似乎有些失望,但她加重了语气,继续说了下去:“你知道我和你姨父有多少钱吗?你知道我们还可以赚到多少钱吗?阿新,既然我把你带到了香港,我就要对你的一切负责。你有很远大的前途,你可以做出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成就,你命中注定要做一个上流社会的人,要做一个上等人。可是,孤儿院里的那些女孩子都是来路不明的,也许她的父母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许是大陆偷渡客;也许是……”. s( U3 e$ [+ ~$ l9 s&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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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顿了顿,她轻叹一声,伸出手轻轻抚摩我的头发,语气开始变得温柔但却更让人无法抗拒:“阿新,你刚来香港没多久,但我已经和她们打交道很久了。好吧,就算她出生在一个好人家,因为命运作弄才进的孤儿院。可是阿新,你要知道,你将来的妻子,是另一个上流社会的大家闺秀,这种女孩子配不上你。”6 z4 \0 T5 ^! r" a" A$ k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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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前面我只是震惊,但姨母的最后一句话却激起了我的倔强和叛逆。我一直以为,从小就被我牢牢套在身上的这两层保护罩,已经被姨母的宠爱给彻底融化了。但现在我才真正明白,其实,它们已经深入到我的骨髓,我没法抗拒姨母,但我更没有办法抗拒自己。 8 a, Y, l( w4 V: o0 @* c& n8 ~ O " g' ^3 p: A! G- ~" U 我抬起头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决绝:“姨母,我只是想要帮她。” $ T' d9 d. L3 d. A/ B. T: T( ]( }+ T- g& B/ u" F
是的,我还太小,恋爱和结婚并不是现在需要去想的事情。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是姨母给的,我也知道如果她反对的话我再怎么倔强也没有用。但我真的不想看到那张微笑的脸会被忧郁笼罩,我真的不想她的心底留下任何阴影。 ' J; q1 u+ R2 O. R9 ]& n0 H2 m3 y6 J4 W. A+ L% w
我也曾是穷人家的孩子,我知道这种阴影可以伴随人的一生。& W3 c: [" T! g+ Y ]' o9 c3 u4 Y
- M8 z' U" {! b J5 b' R 姨母继续想要试图说服我,可是我一言不发。终于,姨母对我的宠爱又重新抬头,或者她也想到了我的年龄和一些别的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向我妥协:“你喜欢的,是哪一个?”; J" `8 T. z9 T
% o9 L {- E, K “20号。”* M4 d3 }1 I) e' N: V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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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扭过头去,她从坤包里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刘院长吗?是的,是我。我想麻烦您通知一下,20号今晚不用上台了。嗯,明天您方便的话,我会让律师去您那里签一份黑暗收养协议。哦,不是我,是另一位好心人。是的,我可以做他的担保人。” - E+ v/ ^& w% z: ?; T% d' D5 V! ~/ ?* [7 K( l3 @* z
因为存在着太多慈善组织、义工和设备完善的孤儿院,香港已经很少存在单对单的收养了。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香港法律对于私人收养孤儿有着近似苛刻的要求,其中一条就是45岁以下的单身男子不得收养孤女。 , Z8 t8 s$ `/ g% f3 o0 y- y& G! B4 m- A" [) p$ W% f
但这世界上毕竟还是有很多真正的好心人存在的,而慈善组织也确实不可能招入每一个好心人。所以,这条法律还有一些补充条款:如果该男子能够有一位45岁以上信用良好的担保人;并且宣誓保证,自始至终只用化名与该孤女联系,在任何时候都不得主动对该孤女泄露自己的身份,那还是可以的——而这,通常被人称为黑暗收养协议。 ; ~. ^- Y4 X% L7 v/ h" k. f3 t$ S& M6 T0 J i8 P$ k
姨母详尽的给我解释了一这法律条款,我马上就明白了她之所以这样做的意图。但我依然很高兴,甚至可以说是更高兴。因为姨母告诉我,我必须在那个女孩成年前承担她的一切生活费用,而她和姨父并不会为这份费用而多给我哪怕一分钱。换句话说,也就是这笔钱都将由我自己支付——这正是我想要的,我很想要为她做些什么,尤其是……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而不是别人。% @8 y* M9 [& @; t; d
# |9 ~( P' w# y; x3 U0 l( E 至于她知不知道是我,这并不重要。- ]9 p* f& {' Y! i+ Z'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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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姨母问我:“那么,你希望她的感恩信里怎么称呼你?” " {% }) [$ m) e4 B " \5 }6 d. P* N/ O+ n& L; ?$ } 我想起了那个女孩刚下车的时候,我的耳边响起的那一声霹雳,我想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一刻。于是我说:“DNT。”( ]/ {0 L$ O' c" ~1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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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T?什么意思?”姨母不解的问。 7 A( K l0 z% K! p! Q : ?' G+ U- J5 j “DarkNightThunder(暗夜雷霆)。”我回答。( r P& j7 F! T# z+ J1 m, Z% z
9 C- c5 n1 W" [" a 黑暗收养协议很快就签好了,我从头至尾都没有参与。姨母为了这件事和我生了几天的气,但很快她就不再提起这件事,因为快到了开学的时间。这个时候,她又像每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那样对我恋恋不舍,她连续推掉好几个晚上的应酬,在家里陪着我,我感觉整个别墅里,都弥漫着一种离别的伤感。! i4 r- `/ x4 _; I& \" o% m7 c%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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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只是去五公里以外的学校念书,尽管我每一周都会回到这里来看望他们。7 h$ V3 Q# x7 H7 n/ P- j7 {" B.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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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姨母如何不舍,开学的日子还是到了。姨父亲自把我送去学校,而姨母没有,她说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6 o q+ G; I3 G5 c $ d6 R' J$ ]. N+ L# C 路上,姨父问我除了英文外,还从那本《超级系统》里学到了一些什么。( a. d% g1 R+ e- ~! k; M)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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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并不知道那是教人玩牌的书……”我结结巴巴的解释,“不过,我学会了怎样玩奥马哈。”: } | Z" M4 Z$ Y( D$ p/ A-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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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笑着对我说没关系。然后他拿出一副扑克牌。去掉两张王牌,认真的洗了几次,给我和他自己各发了四张牌——奥马哈扑克游戏的规则和德州扑克类似,唯一的不同就是每人发四张牌,牌手必须拿其中的两张配下面公共牌的三张,这让大牌的出现更为容易。 . R4 A4 f$ E0 I; f; F) _1 L# ]$ z 4 y6 i6 k+ M7 Y: w7 b3 [, Y “我下注一千。”看过自己的牌后,姨父微笑着对我说。 2 A" L+ p4 d; J8 M' A* f$ b- v% q6 R* {2 S5 ?* W
我的底牌是红心KJ和一对黑色的8。按照《超级系统》里的理论,这是明显的边缘牌,介于跟注和弃牌之间。但这里只有两个人,而且一千块钱对现在的我并不是什么大数目(姨父和姨母每个月给我十万港币的生活费),于是我略做思考就决定跟注。1 M2 ~: f6 q- F$ T$ [7 h
]& b0 T; A, x _ “我说的不是港币,是美元。”姨父并没有急于发公共牌,而是凝视着我的眼睛说。 ) ]1 f% I( `( W1 G O3 l$ C" u9 o1 L9 T$ E& z( D5 f( P6 k: r
“那就是……”: R L0 g; U$ l% H* Y; ^9 Y2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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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港币左右。”他快速的回答。3 a6 t, g; { s- o+ \. I% V
! T% ]6 d& K f+ y& w. u 我开始犹豫了。如果我跟注,可以想见当公共牌发下来之后,我面对的将是更为猛烈的下注,如果我拿到些什么东西,我有可能将十万块全部搭进去。这个数字对姨父根本不值一提,但我绝对承受不起。我想弃牌,但又有些不甘心。 : M) a2 h: o' q" y' D' ]6 X' d9 G f8 W) e; K3 z8 o' }6 L
这种自己的心理斗争是很残酷的,一个声音告诉我跟注,而另一个声音告诉我弃牌。但不管怎么说,我扔掉了手里的牌。% T) F! z% ?% m1 o: z% n
8 J; B0 `9 o! W. M7 a0 S( o: D “那平夫人现在……还好吗?”% U. P x( O# |9 Q) y0 e9 M2 D'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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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还好吧。”我没有办法明确回答这个问题。我的姨母在姨父走后就再也没有笑过,也再也没有走出那套别墅一步。她整天整天的呆在姨父的书房,我知道她的精神已经完全垮掉了,如果没有我的话,我确信她不会选择活下去。' `! X) \* I4 D2 v3 K
0 ~2 k! l+ R/ u “是他们把我带到香港来的,而且他们一直把我看成自己的孩子。”我叹了口气,“我只不过做了每一个儿女都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W- |& y. P: R1 }. y" {
2 n& J& C' W4 Q& V x& G “每一个儿女都应该做的事……”杜芳湖沉吟着,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很累很辛苦吗?你完全不必这样的,香港有破产保护法。”$ B9 c: [" a1 W# @
6 E' t/ w7 z/ v. S$ {0 I- v! L “是的,很多人都这样建议过我,可是那样的话,我姨母就必须搬出那套别墅。以她的精神状态,我不敢想象离开了那个家,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敢冒险。而且,我想让姨母住在那里,那里有她的回忆,和一切。”顿了顿,我继续说下去,“和钱比起来,姨母对我更重要。” 7 W$ x3 I. S% I& { 0 I. C4 x' G& R0 A “那她知道你玩牌的事情吗?”8 }5 e' l' `7 N' @- H; ^
, l% V7 k2 ]7 J! h “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我的舍友龙光坤……” 8 h# ^! v& {6 S) Y% i/ m# T1 h& n$ `- h, M
我突然停了下来,杜芳湖看着我痛苦得有些扭曲的脸,试探的问:“就是他拿了你的身份证……”1 c+ M$ Y1 {" U: X8 t1 }: X% n p
' L* Z" m8 K: X. e z9 Q i, f 我点点头,那个秃顶又开了口:“小朋友,你带来的这个好像比你年纪更小啊。” ' k- j; b6 {7 W0 R8 w8 d & l- z/ e7 ]+ ` “是的,你们可以叫他小不点。”龙光坤说。1 r4 X5 Q7 P% ` E$ |( y
9 ^' N. d8 e6 |- k1 g !我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我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我坐在秃顶的下手,而龙光坤坐在他的上手;我们分别掏出两千一百港币现钞给发牌员,筹码已经堆放好了,接下来是确定庄家位置,发牌员把手里的牌一张一张发过去,发到秃顶的时候,是一张红心A。+ Y3 i: L& c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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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就说今天的运气很不错。”他得意的指着那些红心A说。, p9 ?! a" F4 @. G
/ J# U/ x; ?. u$ R “是的,是的,等轮到你下盲注的时候它就已经涨价了。”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络腮胡子说。 1 G; _ |+ X9 R0 J% s, t1 V; q- F 4 q' z8 g3 n- V" S9 z9 a$ z7 `$ `0 E “不,他根本没机会下盲注,因为在那之前他已经出局了。”桌上唯一的一个女性说,她的话引来大家一片笑声,就连秃顶自己也笑了起来。 / v! V, X1 [- B0 @: Y) _, w9 e2 E0 k6 F: M0 l
发牌员收拢牌,洗了几次,然后把代表庄家的那个圆形的、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递给秃顶。 , o' i8 v2 I, s: W$ h 1 C* S2 b: x& H* R8 @ 我的下家下了四十的大盲注,我也扔了二十的小盲注,接下来是发牌。 * _2 u. e* O& g2 h2 ] - ~% B. O) a5 {. I8 G8 D( R 我以为我可以像和龙光坤对战那样,通过下注模式观察出大家的底牌实力,但我错了。哦,我的天,那个时候我只要面对龙光坤一个人,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可是现在,除了我之外,桌边还坐着八个人。他们大声的谈笑着,不停的抽着烟,不断的洗着自己的筹码(用右手把一叠筹码,通常是20枚,分成两半,然后像洗扑克牌一样单手把他们又洗成一叠,并且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 X3 C3 }4 P)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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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察得到一些信息,不,不是一些,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信息淹没了——是的,那个秃顶连续三把牌都加注、发牌员不耐烦的再次提醒那个女人轮到她了、那个络腮胡子总是喜欢用手去抚摩自己的胡子、而龙光坤则不停的玩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4 V* g# N8 M/ _1 A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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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下,我完全没有办法猜测他们的底牌,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够记得自己的底牌就不错了。 6 p1 a9 r1 @$ F+ O# j$ t% \5 u% E8 d! Y2 M! Z) z j! [ |
有一把牌我记得最清楚,我拿到了一对J,于是我决定跟注看看牌。 . Y. Z( @. @7 _' n 5 C$ |3 c0 C. E0 i# F$ s 但是马上络腮胡子就对我说:“小不点,我加注到两百。” 1 H8 G, V5 l7 B) L, Z" x8 t , _- U/ ]$ `! T5 \ “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这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V8 h+ x9 ]4 M- b* x6 P3 o; p- K: Z( ^
“我弃牌。”这是龙光坤。 0 U1 L, Y% }+ \8 A( _3 H- [ , U% ^5 R% n) P. l 秃顶站了起来:“嘿!死胡子,你要为你的加注付出代价!我再加注到四百!教战手册里说了,拿到AA要加注再加注!” A: @, j4 V$ w- E% Z&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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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拿到了AA,但我认为,他们两人中的某一个,有比我的JJ更大的牌,于是我明智的选择了弃牌。 ( R) H2 P8 k4 C7 s: C& E " H5 u# S6 V% c+ N3 I6 B 然后我看到络腮胡子也站了起来,他的手比划成鳄鱼的嘴巴:“我再加注到六百!你说得一点也没错,不过AA在我的手里……”9 Q4 }, S7 \5 j' E8 G, G'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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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说自己有AA,结果翻牌的时候,他们一个是910,另一个是99;而我的JJ比他们两个都大…… 7 |$ A% ~0 @" K0 m5 N" w3 ]$ y' X L, q, q( H( c.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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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机械的玩着牌,除非确定我拿到了最大的牌,否则一有风吹草动我就会盖牌。我知道,大家已经把我看成一条鱼儿了。但没有办法,我找不出桌上的鱼儿。0 L- ]" H6 \/ E5 b- q( x( D) K
+ |& B. o @# Q" e/ v0 t 盲注从20/40涨到100/200的时候,我拿到一把KK,可是,那个女人全下。9 W) x& \3 e P3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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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注。”我已经完全放弃了猜测对方底牌的举动,不过我的KK除了一对A之外,什么牌也不怕。 7 |0 `7 p4 B/ p ; ^6 } U9 m/ e% Y5 E “嘿,你难道不知道美女只有拿到AA的时候才会全下吗?”所有人都对我这样说,秃顶甚至把自己扔掉的QQ找了回来亮给我看。 ( A9 S8 a8 r. R9 n0 n' w P9 c7 s+ s# e% c1 _3 X U
“她真的是AA,还是在骗人想要扫走盲注?”我反问,接着我得到了答案——那个女人翻出自己的底牌,对我说了声谢谢。 2 v/ v& P& r( n& s" M8 \1 w , P D; f! v8 t- o 那是一对真正的A。4 a* S/ `' f/ Q& d' Z; W
8 b0 W q# e6 \- _% } 五张公共牌对我们谁都没有帮助,我看着自己的筹码被全部搬到了她的面前——我的第一次SNG比赛,就这样结束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2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上)- a8 L' O/ L1 O, z x/ H$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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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陈大卫离开牌桌的时候,并没有带走他的橙子。 , v- o& ^# H5 S2 @( }, K6 U8 t4 r+ u" n' B
令我惊讶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它的所有权应该属于我。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那个橙子一直被摆放在我的手边。 4 X; g A: a6 U6 P& B/ N! G1 ` - v# i! f+ t2 |# \2 z& i4 }7 {: J# l 地球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止转动;牌局也是一样。陈大卫走了,更多的人坐了下来。盲注再度减少到100/200港币,每个人都必须重新买入两万港币的筹码。 . t( D3 X3 `6 P, R) M8 M9 u' U0 X3 ?7 r' j
杜芳湖给我留下十万筹码,她自己带着剩下的十万去了另一张牌桌。' f6 v& s$ i' S Y4 Z5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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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样做到的?你竟然猜中了陈大卫的底牌!”0 K* o9 X' u8 Z* y, @: t0 v
( G( s* r& f) y* _" { Q& D 几乎每一个加入牌桌的人都会这样问我,可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们。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是我的沉默让他们对我更为敬畏。- D0 g: W9 c. _; h,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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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连这样的优势都不会把握,那我就真的不用玩牌了。我开始改变自己的风格,试图像杜芳湖告诫我的那样玩得更凶。我不再苦苦守候一晚上也拿不到几把的、真正的大牌;在拿到边缘牌时,我也选择持续不断的下注、加注、再加注;绝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给对手施加压力的机会。 / Z) G* o% h+ I) J6 {7 r, Z8 f$ `$ {! m/ V8 N% {9 x C* u0 G) Q7 Z
所有人都在议论着那个橙子,他们似乎真的认为,是它给我带来了好运气。是的,就在我抚摸着橙子加注的时候,大家不停的弃牌,而我则不断的赢钱。我惊奇的发现,比起从前,牌桌边坐着的那些人更尊重今天晚上我的每一次下注和加注。0 L& x( [# i!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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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很清楚,那是因为陈大卫的缘故。我战胜了陈大卫,或者说在那一把牌里,我奇迹般的击倒了他。于是所有亲眼目睹那把牌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觉得,就算他们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在技术上还和陈大卫有一定差距,但也绝不是他们所能对付得了的,于是他们会尽量避开一切我挑起的战争——尤其是在我像陈大卫一样抚摸着那个橙子的时候。( G; Y2 p) U( U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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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从初始的两万赢到了十一万港币,这已经差不多达到我和杜芳湖的预期目标了。就在考虑要不要就此收手的时候,我看到那条鱼儿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 u0 Q/ h' V7 C7 Y! i2 q3 ? ( F* V$ A N+ N3 X6 x “嘿,你今晚的运气似乎比昨天要好得多。”他对我说。 * ^& T( [3 Y$ d; ^) W1 d: Y# e3 N: O6 k5 F4 f( I
我刚又赢了一把,正整理着发牌员推过来的筹码,于是我头也没抬的回答他:“是的,我今晚的运气确实不错。”; C8 V. E9 `6 E# d
% Z2 M& j4 v a7 g1 K \ “不过我的运气比你的更好,我一直这样认为。”他坐在发牌员指给他的座位上——我左手边的那个座位,在德州扑克的规则里,我可以称呼他为我的下家。 & ?" z( |) h8 z: g/ d3 N# j3 Z) v: L" g$ b0 w6 ^# z
那条鱼儿把筹码从盒子里拿出来,并且整整齐齐的摆在桌面上,他指着我面前的筹码对我说:“谢谢你帮我赢了那么多。”9 |3 _, K9 J3 F' h
) U+ Z. z0 i' h2 Z/ T 我笑了笑,并没有搭理他。这把是我的小盲注,我往彩池里扔下一个100港币的筹码。 # t. g0 C* [* [8 ? 9 h G% o" k2 J+ v1 j, l3 m, q. `2 H 他是大盲注,扔下两个100港币的筹码后,他接着喋喋不休的说了下去:“嘿,我想其实你是知道的,就算你赢得再多,明天早上之前,它们最后都会属于我。” % y# Q3 _5 b4 n2 N7 x$ k" `' @ % t6 L. g6 H8 w6 R. m “你的话太多了。”我说。然后我留意着牌桌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突发状况,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弃牌,就连庄家也不例外。 $ Z, G/ g& G0 _8 r 5 C: v5 B& W& Z1 y7 n) Y. d5 s/ H, o! I 现在,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P. O$ K' K* k3 g+ N4 D' k
9 [; f; u& f! B- P; A 我的牌很小,只是一张方块4和一张黑桃8。如果在昨天晚上,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弃牌,把那一百港币的小盲注拱手让人。但今天晚上,我决定做一个相反的决定。& R/ H1 W+ F- i)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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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需要跟注一百港币,于是我扔了一个100港币的筹码进去。 0 v3 w" a. w6 I* O- I0 K. E( m; {* x$ k! z% r. X! Y4 `$ r1 E5 l0 X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看到牌吗?”他对着我摇了摇头,“我加注到1000。” / r- I; ?: W! D v) x. B5 G* L3 i% P' I7 y 如果说,他的目的是挑衅我的话,那么他成功了。+ Z* f1 |7 w& ~& n1 B! m3 d) S, N2 f
! v5 }. T- l7 m- J6 e0 i 我看着那个橙子,从那条鱼儿的声音里,我知道他拿到了不错的牌,但远远算不上真正的大牌。我决定行动起来:“我再加注到3000。”( j% r. h7 j6 @' r& f
1 l8 g8 A2 Q( [0 g; z 他不得不正视我的这一次加注。他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在痛苦的考虑了一阵后,他决定跟注。 - s/ r0 i7 Q8 D( H7 n& `& \8 b: ^( M, Y3 R
发牌员发下了三张牌——方块5、方块A,红心K。 ' c1 \/ A( M: m$ R- o4 W* G + E7 I& L; p. d1 g4 u 我像陈大卫一样,温柔的抚摸着那个橙子,另一只手轻轻的在桌上敲了敲。' ^2 F: }% y6 K0 e( a4 [5 ^; Z+ O
# M! @0 j' T9 B/ p e# { 他马上推出了5000筹码,并且用一种傲慢的目光看着我。 : I1 T& B8 G3 P/ ]. o 3 b! L% f) c! c2 A! a0 m& g 他知道我会弃牌,如果这把牌发生在昨天晚上,那确实是这样。我什么牌也没有,但现在和昨天晚上截然不同,和他相比我有巨大的筹码优势,这甚至比手里的底牌更为重要。 7 Q! K v3 I4 ?+ t- x! B0 |2 i* `2 x0 Q4 s9 A& b
“我全下。”我淡淡的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个橙子。 ' R9 y+ J/ {. g8 Y2 G3 C' ]) m+ F0 O# O4 Z% e1 e1 N2 Q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有A?”! Z8 N& t) k3 h! {1 n W
- h/ D+ L, e4 Q l3 h) e “没有,我怎么会有A呢?你觉得我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吗?”4 b- }9 u6 S- j. U/ }7 L+ A3 j9 Y
( g7 y3 [& G `1 b+ i8 r3 I 通常我都会这样很诚实的回答别人,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 B7 k$ g3 z: b" ]% y1 d6 B 1 X f r2 d$ w1 [5 x" [ 他努力想要分辨我这句话的真伪,但他最终还是判断错误了。他悻悻的扔出手里的K4,然后对我说:“我知道你有A,甚至可能是AK或者三条A,你一向玩得很稳,这把牌是你的。”$ A8 y# S& R! T; X1 x) P& V% X
! {, x6 `; m! V9 ]0 l* @ 在他进入这个牌桌之前,所有不需要翻牌(在所有人弃牌后获胜的时候,你可以选择翻出底牌给大家看,或者不翻)的时候,我都会把牌背面朝上的扔给发牌员,这有效保证了我在大家心目中紧手的形象,但我决定要刺激一下那条鱼儿,于是我这样做了,我把底牌翻了出来。. E7 |0 A; ^( y, l5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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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我笑了笑:“我没有去浪费力气猜你的底牌是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会弃牌,你的幸运女神今天没法再关照你了,因为她不得不站在我这一边。” & g. C: ~8 Q8 N: _ 6 @( b T) y [3 w 这一把,我成功的赢到了他八千港币的筹码,但更重要的是,我把他的心态弄乱了。 $ i+ B( I$ J" d& I* e9 S! g0 a+ o- k: d7 ^- s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心态乱了的时候赢到钱——澳门流传着无数教人Dubo的书籍;其中最畅销的,是一套八本的《百家乐系列》书籍,而里面最重要的一个技能,就是找一个已经乱了心态的人,当他下庄时你下闲,当他下闲时你下庄……只需要保持和他相同的注码,这种玩法可以保证他输多少你就赢到多少(不算抽水);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很多人都宣称,自己用这一招赢到了多少多少。 5 L$ j: ~4 H* k 4 x' O8 q$ B4 `8 F 那条鱼儿也并不例外。事实上,在控制自己心态的能力上,他甚至还不如那些菜虫——澳门DC周边的很多老头老太,每天都会去DC赢几十块钱买菜,这种人被称为“菜虫”,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文化,也完全不懂得Dubo的理论知识,他们唯一的长处只不过就是心态把握得很好而已,但这就足够他们能够从DC,拿到维持他们生活的一切开销。9 o4 ]" z: q4 U' z
- R& |2 B5 @1 W+ s1 o 在无言的弃了两把牌后,那条鱼儿拿到了一对3,他贸然的在翻牌前全下,那把牌我拿到AQ并且跟注了他的全下。公共牌里没有出现任何一张A、或者Q,如果没有全下的话,我很可能会在中途弃牌——但他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 u- J$ G* q" G
6 s/ p8 T3 b6 \. u 10、10、4、6、4。这就是那把牌的五张公共牌,他非常气恼的看到,那对3,神奇的消失了。 * A7 o) q# U* B0 g. b! O) L8 U) d1 ^% x/ g+ a
凭借一点点的运气,我扫走了他的两万港币,但这一切远没有结束。他再度买入,又在翻牌前全下。是的,他有一把不错的牌,KQ,但我的手里却又是一个AQ,发牌员没有给他发出唯一能击败我的那张K,于是他的两万筹码和刚才的那两万一样,再次被发牌员推到了我的面前…… \5 t7 \* @' x* h1 e! z5 u
; [* _7 Y$ k- r. \ 他已经疯狂了,再度买入,全下;他每一把牌都在翻牌前全下,无论拿到什么。以至于同桌的另一位牌手不得不叫来巡场,他指着那条鱼儿说,他已经妨碍到牌桌上的所有人正常玩牌。$ j( p( }8 P. l- J
) V) m, |. m& Y" E- c# G 巡场征询了我们大家的意见,几乎所有的人都指责那条鱼儿,只有我笑着对巡场说:“德州扑克里,有哪一条规则不允许别人在翻牌前全下?” # Z" L0 V5 K7 J! q, F; D 5 ]( M: C8 e7 [, Q$ T* P 没有这样的规则,于是牌局继续进行。那条鱼儿继续在翻牌前把把全下,偶尔有些沉不住气的牌手也会跟注;每一次他亮出的底牌都比别人小,但一半时间里,他总能凭借运气赢到几把。每一个被他干掉的牌手,无一例外的都决定不再买入,在离开牌桌的时候,他们总是会说:“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牌局,这太疯狂了。” # C: |. t8 w& C2 ]; w! r C L7 d8 N9 [/ _* P
最后,这张牌桌只剩下了三个人:我,那条鱼儿,以及另一条被鱼儿吸引过来的鲨鱼。在没牌的时候,我和鲨鱼会简单的弃牌,把盲注让给那条鱼儿——他就像一个辛勤的搬运工一样,扫走一次又一次盲注,然后在我和鲨鱼有牌的时候,把自己的所有筹码、一文不少的交到我们手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3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中) & } p( m( W& A( e+ d1 n# }9 ~+ i2 `, Q2 i1 [# O4 ?
作者:阿梅这种玩法极其轻松写意,我只需要选择弃牌或者全下,甚至不用费心去考虑任何别的事情。我悠闲的抚摸着橙子、偶尔点上一支香烟、或者抿一口侍应生端来的冰水,并且愉悦的欣赏着面前的筹码不断增加。 # z; r/ G! C! j7 W8 s9 x! y4 _2 p
大约三点钟的时候,那条鱼儿终于再也拿不出哪怕一个筹码了。 ' F( [7 W( K6 ]# J5 L. _/ q* s 4 A" |* g7 k$ }9 e+ [6 P7 w “今晚我的运气不好。”他站起来对我说,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愤恨,“我总是撞上你的大牌。但我不得不承认,你今晚的运气比我好多了。”* ~9 H" p# j( K- x& p; F/ T% V" g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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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今晚给我发的大牌实在太多了。”我递给发牌员五百港币的筹码做为小费,并且对他说了一声,“谢谢。”4 T: ]* V9 x3 Y/ i+ `/ e# z
% e$ B g" }" F 四十万三千,这是我在澳门赢到的最高纪录,那条鲨鱼也收获颇丰。我们心照不宣的微笑着站起,彼此都知道是时候离开这张牌桌了。 * u( b! w5 |$ u, J S* G3 R- V5 d* h' d2 R1 U. u4 D6 [
我们熟练的把筹码放进盒子里,他比我动作要快,但那是因为他没有我赢得这样多。鲨鱼在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今天玩得很开心。”5 h8 W' \9 D. J! L0 c
! i( l! p: `8 \ “是的,我也一样。”% F+ s( M/ X! r4 }
$ {" v7 o8 j# G: T7 U3 }( S 然后我听到杜芳湖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阿新,阿瀚,你们刚才抢劫了银行?”- T2 U5 p0 o( Q" c' f# o
4 o9 T$ x* N' r( I: v 我笑着回过头去和她打招呼,那条被她叫做阿瀚的鲨鱼也冲着她笑了笑,然后阿瀚走开了。杜芳湖则走到我的身边,她把自己的筹码盒放在牌桌上,帮我整理我的筹码。 1 Y3 w: p& F8 H: E0 X( j- c% [4 v! a* @7 ?
我抽空看了一眼,她的盒子里大约有十七八万筹码的样子。3 Y* |/ F b* i E6 y2 Q( r+ {
# E2 a# Q3 J/ H" j0 p U. _ 她微笑着,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其实我只是想过来和你说一声,我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 ?, z8 c( S, H; N7 `, m6 E
3 Y4 P4 ^: r9 l3 Q “可我也刚好结束了这边。我想我们应该先去给阿刀还钱,再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我们可以坐早上的船回香港。” 7 ~% N2 s" Y* m6 h 8 ]8 Q* P N$ ? “是的,你干得真不赖,我知道你能行的。”收拾完筹码后,她由衷的称赞我,而我则再度回报给她一个微笑。0 _5 J: \" c4 @* m$ A
! b9 X3 H3 u5 l) x1 F2 Q 我们端着各自的筹码盒,一同走到兑现筹码的柜台,并且把所有的筹码都换成了现钞。7 |+ M4 {1 \ J, j4 c' m
' C/ K$ h/ y Q5 o' s! I0 C 我点出七十张一千的钞票,连同两大捆钞票一块递给她,“这是还给你的,一共是二十七万。” 0 n+ z9 [0 T( E% ^6 A) `! _/ Y5 N3 T9 n7 z5 w
“不,你不用还我这么多。”她只拿走了那个零头和一捆钞票,“对陈大卫那把牌,是你赢的。”9 n) P9 K. l1 t
' U$ ^3 S! b+ ?; r* i2 l 我坚持把另一捆也塞到了她的手中:“好吧,就算是这样,但事实是你救了我的命,难道你认为我的命不值十万吗?”# F, q+ L/ k X& Q0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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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神注视着我,眼波温柔如水,她的声音依然沙哑,但却让我在这冷酷的世界里,感受到最后一丝温暖:“阿新,永远都不要再用金钱来衡量自己,你是无价的……好吧,这十万就算是我代你保管,你随时可以从我这里拿走。”; X, k; S( I5 }4 A0 a9 ^' [
/ Z" o8 I2 t0 g! M1 n 作者:阿梅在杜芳湖和我开始备战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还算幸运的事情。& ]$ o0 T) h; b: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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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们长期以来都只在现金牌桌上捕鱼;但无论她还是我,都有着异常丰富的SNG比赛经验——这是一种至少要玩过一百场以上的SNG比赛,才能得到的经验。 % x% u$ M- _1 e# Y- F" C, d) N% B9 ]: M3 i6 e( P0 M8 b
她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和哪些人玩过SNG比赛,我并不清楚;但我却知道自己的SNG生涯是何时开始,又在何时结束的…… 4 J6 |1 T6 M' t l H, W" h$ q( U9 F# i0 B( c
在我人生的第一个SNG比赛里,我拿到一对K,并且跟注了那个并不算漂亮的“美女”的全下。她翻出了一对A,对我说了声谢谢。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筹码被发牌员移到她的面前。 1 N. @% E9 m. \( u1 k5 ^ ( o' K( ]7 Q& J: r6 }- P! P$ q 我很不甘心,但我必须离桌退出——赌局如人生,永远不可能重来。 ; x4 W1 ^. k) T3 x- |+ `3 U+ B + F8 E8 h$ F! t* S; D( m# y 入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很快结束了,我和龙光坤回到学校。周一,我习惯性的在早晨六点起床,走到阳台上,把《牛津大词典》放在手边,开始朗读那本《超级系统》。 2 C" b8 D" z+ E% }; V4 C 4 @$ ^8 ]6 ~8 ^8 Z6 F% C' F 通往阳台的门打开了,龙光坤穿着裤衩、睡意朦胧的出现在我面前。 - n0 k7 v" C3 {2 i& s 3 |% n8 _+ q3 X6 d 我很是有些不安的问他:“阿坤,不会是我吵到你了吧?”% C, v5 j+ j# j0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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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他说,“不过,你总不会是躲到阳台上偷偷看**小说吧?” 7 }: t5 T1 \- Q$ P6 Q) J9 ~* B1 R& y7 k* n/ i' @) m/ A
他夺过我手里的书,我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我以为他会马上还给我,但是我错了。在看清楚书名和作者的时候,他发出了一声惊呼,整个人也精神焕发起来。 $ z( s) Y4 `1 h% s2 }7 @$ w& p% q" b5 `/ Q, ~: s. ]
“啊!哦!阿新,你太不够朋友了!你怎么能不告诉我,你有《超级系统》这本书!”- `5 F. v) c. ~
7 ~5 S5 h5 P! w7 O9 c; L% k 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这本书怎么了?” 3 l* P: d6 a% Q) B4 R6 y' \; q 3 r' G, s! i b; p% T9 V “怎么了?”他已经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你说怎么了?这是《超级系统》!是德州扑克三大圣经之一!你知道我找它已经找了多久了吗?不行,这本书我要看!看完后再还给你!”/ p. U. k5 r+ c; T9 w5 L; w
& g8 g9 T/ d a8 N* N7 k “这当然没问题。”我说。 - \& w5 [6 a, P& _: u3 w+ n9 l $ n9 ^* U" K4 l' _% ]( y9 ? 他紧紧的攥着那本书,像是生怕我会反悔一样。他走进房间,然后又走了出来。手里换成了薄薄的三本书,也是英文的;叠在一块也没有那本《超级系统》厚。 4 P% w& W9 [0 O$ \# ]2 i" ?- O5 T) B- s8 _- ]8 _
封面上,是一个戴着绿色太阳帽(这是真实的)的中年男子。$ M+ Z0 B# w" U8 \, f
: M. i" C, \& {7 f4 O6 | “我想我们可以换着看。”他说,“这也是三大圣经之一!丹-哈灵顿写的《哈灵顿在牌桌上》——你可以从里面学习一下怎样玩SNG和MTT(Multi-Table,德州扑克多桌比赛)”* j# a5 N( w2 e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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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一亮,这正是我现在需要的。我从他的手中接过这些书,然后问他:“你不是说有三大圣经么?那还有一本是什么?”5 e- s R7 @& Z#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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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我满足了龙光坤长久以来的愿望,他对我的问题解释得非常详尽:“所谓的三大圣经,排名首位的就是这本《超级系统》以及《超级系统2》,书里几乎囊括了所有现金游戏的技巧和经验教训。其次是《哈灵顿在牌桌上》和后续的第二本、第三本;它指导一个人怎样打好一场比赛,SNG,或者MTT;从早期的策略直到盲注疯涨之后的玩法;从满人桌到缺少人手的情况……至于剩下那一本,那是米勒的《SSHE》,我们不用看它。”( h& y/ g; E! r( L7 ^4 C' Z9 s
% h% b$ B f$ O, D1 C4 } “为什么?”% R. _: a/ G; u" P
+ P$ d; Z( U( c( L6 v# E$ x “这本书的全称是《S-mallStakesHold`em(低限注德州扑克)》,明白了么?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去玩限注的德州扑克,那是给小孩子们玩的,所有的人都会跟注到河牌出现,就像扔骰子或是老虎机一样凭借运气来决定胜负。”# L' `+ k3 L6 g;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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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听他这样说过之后,我对限注德州扑克也没什么兴趣了。我打开手里的《哈灵顿在牌桌上》,随意翻到一页,并且朗读起来。+ X# s7 F |8 V2 q5 K
9 \( E7 A5 W$ @6 h( P+ M: ?! o “这是你参加主赛事的第一个牌桌。你决定开始谨慎保守的玩牌,建立你紧手的形象,然后渐渐的放松,随着盲注变大,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偷得彩池(完美合理的方法,合理到大部分新手都会用同样的方法玩牌。)在前十五把牌里,你拿到了很多大牌——对K、对Q和两个AK。你领先下注这些牌,抓到几个很好的翻牌,赢得所有的前四把牌。你没有一次亮出底牌,在前十五把结束后,你翻倍了你的筹码。” # e; ?5 p/ `" h2 w7 L6 @: h . P( h& Q6 {0 j: b “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呢?”8 s3 q8 o7 O& p6 N
" _: b8 d' ^/ g* o6 {7 e/ H7 C( W. g “从你的角度看,你没有做任何其他事情,只是正常的玩牌并且谨慎的游戏。你接连拿到大牌,这不是你的错。但在其他人的眼里,你是个疯狂的、狂暴的牌手,你正残酷的威胁牌桌上的所有牌手,他们没有看到你亮过一把牌,他们只知道你不断的参与每一个彩池,加注并再次加注。” 2 a. W! _4 @5 J 7 y! _1 @+ U3 o “如果你坚持最初的战略,试图渐渐放松你玩牌的要求,那不会有效果。当你决定开始玩较弱的牌,你的对手会有效的让你停下疯狂的步伐。当你用同花连续牌采取行动时,你后面的家伙会用任何一把好牌全下来对抗你。你开始本来想玩得谨慎,但是你的牌桌形象没有成功的建立起来,所有人都觉得你非常大意。现在正确的行动只有一个,继续玩谨慎的游戏,甚至比以前要更加谨慎,因为你知道,你的好牌会得到巨大的收获。” ( T+ l" _! l( k# l$ J. z # O/ C0 }1 M% @ ^- A; x, a. c 我陷入了沉思——自己的牌桌形象,这是我在此之前从来不知道的东西,我感觉似乎自己踏入了另一个天地。 - i% X: E. X+ Z. o: E* I* L) A. [; a2 t1 |! u5 N9 c
我终于忍不住推开门,问龙光坤:“阿坤,在那场SNG比赛后……大家是怎样评价我的?”1 ^2 ~. n+ m! I0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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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坐在书桌前,如饥似渴的啃着那本《超级系统》,他阅读的章节我在之前已经提过——那是些诸如勇气、罗曼蒂克之类的东西。 . L; a8 x( c4 Q4 L S ) K1 t# ` V& F1 ]1 H! W “评价?”他掩上书页,似乎很认真的从记忆里试图寻找出答案。我紧张的看着他的嘴巴,然而从那里说出来的答案,却让我彻底的无地自容,“嗨!没人评价你,你觉得谁会没事干去评价一个超级菜鸟?” z; e1 r. D6 G" a* Y: Z
8 k3 d) D) }- c$ Z. t 我走回阳台,一直到开始上课,我也没有和龙光坤再交谈哪怕一个字。* x% ? w3 ^+ Y" l! l: B4 {2 n
) `! A: }4 A9 ]# d3 k/ N$ V$ ~ 香港的高中课程大致相当于内地的初中,对于已经经历过一次填鸭式教育的我来说,这些重复的内容只会让我昏昏欲睡——但有一点他们做得相当好,老师对学生有着无比的宽容,只要不影响别人,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 $ v+ Z* b& j- q# g# g 6 f+ J' v: x' @ 我不知道是香港的所有学校都这样,还是只有第一纪念中学才这样。但我把课本扔到了一边,然后拿出那套哈灵顿的书看了起来。 / w% b6 }/ x7 N 4 D9 b4 _$ ]2 v2 ?4 O! y 是的,牌桌形象,整套书翻来覆去的就是在说这个。 ' G& m+ b+ T' R8 m* p . d2 D7 k( b: S- k( o SNG和MTT差不多,但它们和现金牌桌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游戏——现金牌桌随时可能有人加入、有人离开;筹码输光了也可以再度买入;在这种情况下,你必须把精力完全集中在你的牌上,猜中对手的底牌非常困难,而且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 D& W9 V- f2 l' D& P / ]) i) t. k' _ 但一场SNG比赛从开始到结束,你的对手就是那几个相同的人,他们不可能被轮换,也不可能中途退出——除非输光所有筹码。6 S& M" J/ A% m3 w" t4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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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人与人的对抗,在SNG比赛里比什么都更为重要——筹码优势、位置优势、甚至底牌优势……哪一样都没有比摸透对方的心理更让你接近胜利。 & N) P% o/ G" e; \, D t: ?7 ]2 L" c: Q8 W9 Q
这一个星期,我是在哈灵顿的陪伴下度过的。我知道自己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我急切的想要建立自己的牌桌形象——然后我渴盼着周末的到来;而周末,终于到来了。! X# ?+ ^$ `* H" B' m( ^' r) o: c
( m( g3 C5 q& m8 y7 F7 Y3 w K 吃过晚餐后,送走了姨父姨母,我迫不及待的找到那家游戏室。 : ~! {. E7 ^: K : N0 H* E6 p: `+ a 可想而知,所有人都会非常欢迎一只超级菜鸟加入自己的牌局;所以我轻易拿到了这一周的暗号。我一个人穿过那些游戏机,走到那张台球桌前,压抑住自己的兴奋,对那两个年轻人说:“我来找史密斯先生。”/ P- u7 l5 w5 [6 G/ a+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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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史密斯先生在里面等你。”他们推开了那扇门。 4 b0 f6 |4 T+ S0 z3 h ! @3 l, r5 {9 {2 F" w- N 八点整的时候,牌局开始了。哈灵顿告诉我,我必须注意观察这三个人:在这一次的牌局里,是龙光坤,他坐在我上家;以及美女和秃顶,他们坐在我的下手。; M# \, ^+ c! _5 ?0 _9 k% G: I
$ i$ L/ O0 T" H' N. S3 r& v 而且,很快盲注就会呈倍数增长,下一级只是50/100,这看上去没什么;但再下一级将会是100/200;再之后是200/400……在被盲注吞没之前,每个人都觉得,在不必付出太大代价的前提下,是时候做出一些行动了。6 k% z P9 u: L/ f( Q6 u3 i
" M: W$ d5 R( X: l' i 只有两家弃牌、但却有四家跟注!而这把牌,我再次拿到了一对K!3 `1 e; T+ n* R# f) a
! o- S& N1 L& s6 V/ ?0 | 现在轮到我了,后面只剩下了小盲注位置的美女、和大盲注位置的秃顶。+ T) b9 i4 B* R2 \6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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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上,我应该加注。手里有大牌的时候,人们总是希望看到大的彩池。有一些牌手会在这时,纵容甚至鼓励小牌跟进来,以构建一个庞大的彩池。但我绝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也希望看到大的彩池,但我想要面对的是尽可能少的对手——KK是除了AA外最好的牌,但德州扑克里没有哪手底牌是无法击败的。AA在一对一的时候有85%的胜率;可是在十个人全部跟进的情况下,胜率只有不到三分之一。 4 G1 }5 Z5 r! x4 I' J. P / ]4 S7 f% l6 j$ G4 l 只不过……秃顶还在抽烟,他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弃牌的打算…… ) D _% t7 \4 I) k; ~2 c$ j - L. [" H9 }. ]9 H( |+ M% r$ b" |* n “我也跟注。”我做出了最好的决定。之后,美女抵挡不住巨大彩池的诱惑,也扔进彩池一个40港币的筹码,她跟了进来。' P, E" r( z8 D' d# P6 L#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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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六个人跟注,加上秃顶的大盲注,彩池里有560港币。这个数字是每个人初始筹码的四分之一;已经不算小了;我知道,秃顶会对这个大彩池实施一些行动。 $ Y( J2 ^( J6 F' z1 ^+ |5 w$ J7 M8 \8 _+ A
是的,秃顶的行动完全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我心情愉快的看着他加注到240港币——这确实令人心情愉快,哈灵顿说得一点也没错,没有什么事情比看到对手听命于己,更让人有成就感的了。1 A# m% }: Q+ ?$ a/ D8 N* k! y
9 j f" m* B! } 但我必须要说,这个加注是极度不负责任的表现,尤其是对其他牌手而言。因为他们如果跟进彩池的话,必将面对我的再度加注——这就是哈灵顿所说的三明治效应,那些牌手就像夹在三明治中间的火腿一样为难。& S7 a- c2 Q- _" H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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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的有人弃牌,只有络腮胡子勉勉强强的跟注240港币。 + k# w0 ^ \: w* A - |' Q/ d9 Y8 d 彩池现在是880港币。对于我的一对K来说,这个收获已经相当不错了;我并不奢望更多,我现在只想没有争议的一举拿下彩池,于是我淡淡的说:“我全下。”" b3 ^5 J& i4 W5 l8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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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摇摇头,弃掉了她的牌;然后是肇事者秃顶,他公然在翻牌前加注,却不敢跟注我的全下,不过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 F: i2 F x$ T/ m ) I F/ _0 a% l1 t( { 而原本不在我计划内的络腮胡子,却给了我意外的惊喜。 ( a" Z5 y# M4 L* D6 v' j- n4 l: f/ E- v; O* m: @
“小不点,你先前只是跟注而已,我知道你没有大牌。”络腮胡子也推出了自己的所有筹码,“我跟注全下。” 4 p1 J' ~* Q6 h. {: W- B, C 7 U$ x4 X: B; \, d2 Q) q4 A9 B 牌翻开了,他是一对10。没有任何悬念,我拿下了这个可以称得上是庞大的彩池。6 f: G3 ~: ?% l& s |; i3 i+ m s0 h
% q: r* E) {9 j8 |% D | 络腮胡子摇摇头,离开了牌桌。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小不点,你这把牌玩得很不错,我们下个礼拜再见。”8 F' C/ f- j$ I&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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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把牌玩得很不错,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当秃顶、美女依次出局后,我突然发现,我对牌桌上的其他牌手一无所知。 % O: o8 z: X2 G" p3 a6 A3 x * a" L+ X( J: B6 q4 a 巨大的筹码优势并没有被我发挥出来,在一把牌里,我拿到了A10,而翻牌出现了不同花色的2、5、10,我下注,这并没有错,但我被一个被大家称为“甩甩”的眼镜男加注;我跟注。# e0 | C- a+ E- D- x2 J( p6 [#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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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牌是8,我继续下注,他继续加注,我再度跟注——我认为他也有一张10,但边牌没有我大;我想通过下注再跟注的方式,给他设下圈套。是的,河牌出现一张5,这是我乐于看到的,没有任何同花和顺子的可能,而我拥有顶对和最大的边牌,我确信他不可能在河牌前,只用一对小5加注;于是我下注,并在他再度加注的时候全下。4 h/ f4 O$ d: x' |# J(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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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注。”他毫不犹豫的说,然后他对我说,“你可以不用翻牌了,我知道你是A10。” ) E& U2 g J% ~* Q4 ]4 n. C- c3 t6 V
他把手里的一对J亮了出来,并且对我说:“我想我把底牌已经表达得够明确了,但你却完全不信任我。” 9 C1 L0 v: S, D! } , w* ~4 a% o' L- ?: t3 N 我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我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可能性!他不断猛烈的对我加注,我竟然天真的以为光凭一对10就可以击败他!这把牌让我乱了阵脚,再之后的牌玩得一塌糊涂,我第四名出局——距离奖金只有一步之遥。 " s( x6 t0 S: k* _/ A7 w' |$ A9 E2 V: t% _
可是,再下一个周末,我就令他们不得不刮目相看了——我拿到了第二,只是在一把运气牌里被秃顶击败。他们每一个人都盛赞我的表现,但我知道他们其实打心底里认为这只是我运气不错。 7 q, e7 J( w3 v" p9 g. ^4 u% x! h- B# U* `- v) W0 y7 k
再之后,我稳稳的把持住了所有这种周末SNG比赛的、一个前三名席位——众所周知,进入前三名后,在盲注涨到一把牌就必须决定生死的时候,牌手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全下,然后听天由命。而运气,向来不是我的强项。/ P1 b( A8 g; W$ A+ D7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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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从哈灵顿那里学习;我在一个月内,读完了他的《哈灵顿在牌桌上》那三本书,并且读了一遍又一遍;他使用的紧手玩法似乎就是为我量身定造的,我非常容易的接受这种玩法,并且把道尔-布朗森抛诸脑后。我天生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我并不喜欢在刀尖上跳舞的那种感觉。 , G, E8 B# q: g! P! n3 @4 P# n7 I 9 b4 i" {/ ?+ O" _' e8 T 龙光坤一直惊讶于我的神速进步,虽然他从来不承认我的技术比他好,但他总是拒绝和我在宿舍里单挑玩牌。他崇尚道尔-布朗森,喜欢松手玩法;但这不是问题所在—— 5 P& r' |3 w3 ]- n0 S+ B, p$ l9 F0 T- j
每个牌手都有自己的风格:斯杜-恩戈、道尔-布朗森、古斯-汉森、陈大卫、丹-哈灵顿、丹尼尔-内格莱努、萨米-法尔哈、詹妮弗-哈曼、蜜雪儿-卡森……所有这些人的风格都不同,但他们都属于盘踞在食物链最高层的巨鲨王,能给他们造成损失的只有他们自己人;他们的每一场牌局,胜负通常都在千万美金以上。 : q% p8 L! [- B7 T( h * G3 U. K9 n8 ^4 b9 }+ a# V$ p 有电视录像可以作证的赌金最大的一把牌,发生在丹尼尔-内格莱努和古斯-汉森之间。内格莱努底牌66、汉森55;翻牌前两人重注将其他人吓退;翻牌9、5、6;内格莱努下注,汉森跟注;转牌又是一张5!内格莱努继续下注,汉森还是跟注!9 k- ?: S8 b# m# f+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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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牌不是6,内格莱努只是三条6带对5的葫芦,而汉森是四条5;内格莱努下注,汉森加注;内格莱努再加注,汉森全下!内格莱努也跟注全下!那一把,他输掉了5700万美金!) R3 h4 J0 e! A9 s% C- `# \* p&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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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钱对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算是小数目!但是三个月之后,是的,仅仅三个月时间,丹尼尔-内格莱努就将这一把输掉的钱全部赢了回来! 7 z. U# p- u% w1 j! u @& G9 M0 z+ z
哦,我想我过于兴奋了。关于这把牌,我是在龙光坤的那台笔记本电脑里看到的,他的电脑总是装满了德州扑克的视频和录像。历年Wsop主赛事和决赛桌;HSP(HighStakesPoker,超大赌注扑克比赛)录像;还有以上我提到名字那些人的一切比赛录像。 $ P% C' g0 m# M @( j2 A % K8 E! C+ d3 y+ i- \4 c5 F& z 龙光坤喜欢看录像,而我则热爱书本——但无论如何,我看过的书他都看过,而且他学习玩牌的时间比我早得多,为什么我在SNG比赛里的成绩总是压过他一头呢?他很爽快的得出了结论,那是因为他并没有太认真。 ; M- R" o( ?! ^% |5 B' ^8 d, u) |" t! R; i
“是的,你赢得太多了。”龙光坤总是这样抱怨我,“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那么认真,这点钱对你不算什么。我早就和你说过,他们都不是有钱人。他们把这看成一种工作,可你却非要让他们失业!” # ?/ W0 @1 _4 C5 {& b/ z : n. q, {; O5 E V$ z 但我没法不认真,钱对我的确不算什么,我只是不喜欢输的感觉。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这是我永不更改的原则。 ) H: V' H5 L3 }/ \- j- f/ b# c' W5 R% M- D4 x. B7 P% A
我依然每一个周末去和那些人玩SNG比赛。我得到的,不仅仅是那少得可怜的金钱,而是别人拿再多金钱也未必买得到的经验和教训;有了这些经验教训、我就可以更好的理解哈灵顿传授给我的理论,而这些理论反过来又让我在牌桌上获得更多的经验……我的玩牌水平越来越高,我甚至坚信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去和那些巨鲨王对战——毫无疑问,一年后与陈大卫对战的那把牌,完全可以证实这一点。7 [" Q$ [; x"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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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有这个必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我都不会去拉斯维加斯那种地方。我要过的,不是那种风尖浪顶的生活。我知道自己承受不起动辄数百万、千万美金的大起大落——哈灵顿在第一页就告诉了我,这是一个只存在高手、却没有王者的世界;任何人都有可能被小概率河牌击倒;再狂暴的巨鲨王,也不例外。& B0 w1 y# j: W0 F" F8 t: ?: c
. I( F# s) C! @4 a- N! W" e3 j) d( L6 u6 G 可是,再平静的生活也常常会有意外发生——二零一零年圣诞节前夕,秃顶、美女、络腮胡子那些人,终于拒绝我再度入场,这种有收入(虽然极其微薄)的特训,终于划上了一个句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4
正文 第十一章 抛抛(上)" A% o1 `# N3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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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那个圣诞节,我收到了阿莲的第二封感恩信。 7 x0 s4 Y9 N4 B7 }, p# u/ }4 W0 u
事实上,我一直关注着她。她已经不再扎俗气的马尾辫,而是留起长发并且把它们烫得弯弯卷卷的;她开始学着使用昂贵的化妆品、口红、香水;定期去漫步云端做面膜和肌肤保养;她掌握了上层社会必须掌握的社交礼仪;交际舞跳得比我还好;她的行为举止也慢慢向学校的其他女生看齐……在这些方面,阿莲进步的速度和我在德州扑克上的进步几乎完全同步。 ) ^0 |- L0 q+ U1 B; t0 C . b8 m) J5 A$ O [ 唯一不变的,是她的微笑。她笑起来,依然会先皱起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3 q% \3 l! G!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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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很容易理解。第一纪念中学并不是一个纯粹的高中学校,能够在这里念书的人非富即贵;只有在童话里,灰姑娘才能够和王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而现实,是不相信童话的。& [1 n# I5 S6 ~4 R#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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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上层社会”,就是这个世界里最现实的一个阶层;所有身处其中的人,都无法更改这里的一切规矩——约定俗成的、心照不宣的、或者潜规则。任何一个想要加入的人都必须也只能被同化,我不也穿起了西装、打上了领带?难道我还有什么资格指责一个被上层社会包围着的灰姑娘爱慕虚荣吗? : k! p5 D) C: d* f . O" x- f. f: O% C4 R5 t$ | 是的,无论她如何改变,她都是我深爱的那个阿莲;我从未因她的任何改变,而让这份爱情变淡。我一直告诉自己,她是值得我一生都去爱惜、呵护的人!3 O+ l ~7 D5 }1 R1 Z$ H. d8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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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想四万港币的生活费对现在的她远远不够——当然,对于一个普通的收养孤儿者而言,这个数字已经非常巨大了,每个月拿四万港币出来,完全可以收养四五十个孤儿,甚至更多!但前提是,那个孤儿绝对不能生活在第一纪念中学这种环境下! 8 H u6 F6 }: q0 K6 V8 b2 F. Z# g }! P" |. W$ s
在读完那封信后,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0 o' Y5 ^: b5 d K6 K 1 w; |" A" u* u3 a' R 这封信用的是第一纪念中学的信封;信笺也是。它们的价格并不低廉,但应该是物有所值的——打开信封时,一股浓浓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让我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顿时明亮起来。 0 k8 |( G% P( q5 H. R' {7 q$ E# ]5 U8 `9 w
比起上一封信来,这封信的字迹明显要潦草一些(但比我的字还是好多了);照例是以倾诉对暗夜雷霆叔叔的感激之情开始;以“期待着与您相见”告终;但我看到,在信的最后还有个附言。 ( c& u+ @% Y: w7 ?; }5 j7 m5 l- j! {: V" e
“附言:阿眉(我的舍友,也是最好的朋友)约我这个寒假一块去瑞士滑雪,可是我没有足够的旅费;所以我想我只能拒绝她了,虽然我很想和她一起去体验一下异国风情。哦,暗夜雷霆叔叔,我并不是向您哭穷,也不是想让已经对我非常慷慨的您,再为我花费更多;我只是单纯的对您说这样一件事而已,您知道的,我想把所有关于自己的事情都说给您听;是的,我想这个寒假我会留在香港。再祝圣诞及新年快乐。”3 s5 I. a) l5 P6 i+ Y#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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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段话,我能怎么做?我会为了一笔旅游的开销而让阿莲失望甚至伤心吗?当然不!我提笔开始给她回信,这一次我写得异常顺利,连一张信纸也没有浪费。 ' o% n2 m* r8 Y$ L% n$ }- E1 w, v/ @
“阿莲:见字如晤。既然你想要和阿眉去旅游,那么就去吧;开阔一下眼界并没有什么不好。关于旅费的问题,你大可以放心,已经快要新年了,暗夜雷霆叔叔还没有给你新年礼物……那么,你觉得去瑞士滑雪的旅费,这样一个新年礼物怎么样?” : L, I- [: u( j8 S1 X+ y2 _ ^1 D5 z/ B7 h
在把信交给姨母后,我去了学校。当然,我没有忘记给阿莲的银行卡里,存进十万港币——我没有太多的开支,平常的花费都是从牌桌上赢到的;到圣诞为止,我已经攒下了大约三十万港币,所以这个数目对我而言,并不是特别为难。" ^+ h. Q2 s& Q9 d, {
% w* k" F( c0 Y+ n: z$ A, c 圣诞之后很快就到了元旦,当我回到别墅,想要陪着姨父、姨母共度新年的时候,玛丽叫住了我。 ! m/ S2 j' ~! I6 y1 C 5 A( K! V9 p6 J3 s" G4 X1 y “邓少,平先生让您去他的书房一趟。”, B3 _+ E# i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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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吗?” y3 m: r7 a* p# ^0 O; p- f; `2 \. r' R. H4 \7 b
“是的,平先生说让您一回到家,就去他的书房,他在那儿等您。” & X: n6 A0 E6 H5 d P- w; R6 ~9 q7 r7 n( e0 O9 q( A# w9 G
我有些惴惴不安的走进姨父的书房,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我不太喜欢这间书房,因为平素和蔼可亲的姨父,在这里总会板起脸来说话,严肃得令人窒息。- \6 g' ~1 b+ f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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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新,你来了?坐。” : Z8 N3 p- p7 Z- D x. \: U: ]8 }( A2 N: H2 c) t
在我坐进书桌对面的那张会客椅后,姨父一边用他的那支派克金笔敲击着桌面,一边对我说:“这次叫你来,是有两件事情想要问一下你。第一件,是关于你收养的那个孤女杨永莲。你姨母对我说,你给了她一笔去瑞士的旅费?” 3 X1 t3 A5 R! M, m: t# F$ E& H8 i) z. R& j3 P
我点了点头:“是的,她说寒假想要去瑞士旅游,所以我给了她十万港币。”& p$ _# w( @+ s% t) n+ ]* J2 W
0 [" B- u' [4 j3 X0 S 每一封我写给阿莲的信,都是通过姨母审核并且转寄的;她完全知道信里所写的一切——所以我根本就没想过,能对姨父和姨母隐瞒这件事情。% O0 \9 a* e: c"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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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的声音像是从高耸的云端传下,那一刻我以为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股市大鳄,而是一个大法官:“我还听说,你非常喜欢这个女孩?” 4 t, }, N/ p$ T, |1 h$ l/ E# _* s0 i* U
“是的。”我这样回答,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慌乱,并且想要为自己辩解些什么,我结结巴巴的说,“可是,我才十七岁;而且,我还和她签了黑暗收养协议……” 5 O% \& z4 r! J5 @9 q! l/ R 6 P" ?' I# Q; I+ N3 @' t; \ “那不是问题所在。”姨父挥了挥手,“收养协议是可以转签的,比方说转到你姨母的名下,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她接触了;还有,我并不赞同你姨母关于门当户对的看法,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当年就不会娶她了;至于你的年龄嘛……哪个男儿不钟情,哪个女子不怀春……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 ; k# F; {, z* y " E/ W. l0 E$ S# ?9 ^& }% N “歌德。”. A2 \2 e. S% U0 P5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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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笑了笑,但这笑容却令我更为紧张:“是的,你说得没错;在你那个年龄,我已经和你姨母走到了一起;所以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 @( L5 \: M1 X6 o8 g& ^8 c
: R u" q5 e; X j 他沉吟了一阵,然后他加重了语气对我说:“阿新,作为你的姨父、你的法定监护人、或者只是作为一个比你年长的朋友。我现在想给你一个建议。”7 T8 r4 B7 q. j8 n+ i/ K
$ ^- h, \6 p, [1 E3 J ? 姨父的话让我有些惊讶、还有些感动,在我有限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一个长辈,会对我说出“朋友”这两个字。) ]! y. O' y3 f, B4 \7 R,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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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建议,你把这份黑暗收养协议转签给我。我会让她转学,第一纪念中学并不适合她;我希望她和你的生活再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你可以放心的是,我一定会继续负责她的一切生活开销,合理的,或者不合理的。” 6 U1 ^* @) y% e, e6 q- v7 ?! o( P ' P( O- \" `: L 大家完全可以想到,听完前两句话,我就像挨了当头一棒!我站了起来,但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姨父收回这个明显蓄谋已久的打算! : x( v0 ^4 a; _. D/ Y# \5 ?& X/ e9 M/ O! a% U1 E$ M3 y
“你不用反应这么激烈的。”姨父一直看着我,他继续用那支金笔敲击桌面,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说过,这只是一个建议,你可以选择照做、或者拒绝。”: k! X; j# X; n0 L1 q3 N
6 ]; w o; M; H" \ “我拒绝……哦,姨父,我不是……只是……”: g3 w5 V/ P3 r! x*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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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站起身来,并且按住我挥舞着的手臂,止住了我语无伦次的说话;他走到饮水机前,给我倒好一杯温水,并且看着我一口喝了下去。$ |; c& D& t- \3 V/ m; R+ ~
! Y+ f& `! t9 U 然后他坐回自己的老板椅,微笑着说:“我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反应,三十年前我父亲和我正式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我和你的反应没什么不同。我觉得,我应该把当年父亲教育自己的话复述给你听——你是一个男人,以后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等着你去面对;所以,你一定要学会镇定。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得意忘形;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一蹶不振。”3 B& ^. H7 A! h0 |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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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惭愧的低下头:“是的,姨父。” . S5 ]7 p1 u5 H ? ( e0 h( a4 _$ \% ` @: ~) Z “既然你拒绝了这个建议……那么有些你不知道的、关于杨永莲的事情,我必须要对你说明。” : e$ _, c7 z; o- v4 q% B) h5 N5 T: R+ j9 c
我对阿莲的一切,可以说是了如指掌!难道她还有什么事情,是连一直关注着她的我都不知道的?不可能!: h: d5 J+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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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虽然这样想着,但却更加认真的倾听姨父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j, R! q! b }% l* ]8 D
, I4 k" w- n2 v: X9 Q+ t+ s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甩甩也全下呢?” ! U" W q" a& g/ D- j2 z ( T# `; {: g. K* p “那他就是顶张大对,A、K或者Q,我会弃牌。” ' s& ^/ l$ I# s 6 F I1 b- Z" W6 H 姨父看着我,然后轻叹一声:“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的确应该加注到600的。” . y: z- U5 ]. z6 F " O. A0 f- O4 C" a: W# I4 L" I4 y “不过,我们还是继续讨论这把牌吧。秃顶跟注,甩甩跟注,美女也跟注。他们都挤进了彩池。现在彩池是1600。翻牌是——草花J、草花3、红心2。” 0 C) z! m s& ^" M- b& @5 o; {& o% M7 T5 |0 J( B8 X
“美女让牌,轮到你了。”0 s% i% f2 u. D: B&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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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牌。如果在比赛初期,我会下注以避免让牌到底的危险;但现在盲注和彩池都已经够大了,后面的人会考虑到这些,他们会为了彩池而行动起来。” : e! v, r- ?' y6 |4 ?3 c8 l & d; F3 E# V: j! n B+ Q, P “是的,我让牌了。秃顶用他剩下的九百全下;甩甩跟注;美女在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跟注。”/ {* q% d. K: ? ^( P8 d; F& _
; b* a6 {/ B( H. g+ A8 f “跟注。” $ R; v; c( y+ v7 d8 d* M1 U" h6 t2 a. {, q/ Y3 ]- E
姨父又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和我一模一样,在我进入彩池前,它已经非常巨大了;4300港币,而且还有一个人准备参与,这在比赛的中间阶段很难看到。任何夺下这个彩池的人,将会成为牌桌上筹码最多的人。无论怎样加注,都不可能吓跑他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虽然我们已经几乎稳操胜卷,但还有两张牌没发下来;美女很明显是在抽牌,如果她抽中了,我们会蒙受不必要的损失。”姨父说着,继续发下转牌——红心4。: ^# c# ^3 W% X/ Z _( H4 [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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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和你都让牌,甩甩现在下注400,美女跟注。” 6 q* {3 A0 m% ^" g3 z& Q7 w ' z/ S5 X) W( p% z& ]8 J/ Z; ^ “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确了。”我说,“秃顶拿到了一张J和一张2或者3,他是两对;甩甩是一对Q、K、或者A。如果这张4让美女成顺的话,她毫无疑问会全下;所以她的底牌是草花4、5,她现在只有一对4,但河牌有九张草花和除掉草花的三张A、三张6给她抽牌,甚至她还觉得另两张4也可以让她拿到最大的三条。十七张抽牌让她敢于参与彩池,但却还不足以令她全下。” s- w9 `+ s$ b% H0 z4 _0 \
* l- [0 v6 n' u. o7 z2 M" N “你的猜测完全吻合实际,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敢和你玩了。”姨父对我轻轻的鼓了鼓掌,然后翻开了除甩甩外,其他两家的底牌。 7 |$ ~7 z. J0 H4 y . S, S8 s. Y* M" u7 r. ^ 方块J、方块2。1 v: f; b% ~3 r+ z/ Q @1 k0 v6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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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花4、草花5。$ u& j- N m" S8 k+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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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了这个鼓励,我说:“我会全下,我想让甩甩跟进来,他只有两张牌能赢我;美女的机会多一些,但她的筹码比起甩甩少很多,我们完全可以稳赢边池,还有一半以上的机会连主彩池一起吞下。”" ]. W- i& @ w+ ^) K. K' ?) y( W
9 T; g' I( p. N5 g7 r$ G “也许你是对的。”姨父说,“但我总是喜欢玩得更保守一些,我不希望全下后,却只能眼睁睁被河牌击败的感觉。所以,在这里,我只是跟注。”* @; D1 Y& V- ~% w
2 M5 a; l8 x. N t3 |8 H 然后他翻出了一张方块Q。 * R* q' K) l! M8 C# f 1 I# ~8 i9 Q# {+ O# Q- r; l “这张Q没有帮上美女,也伤害了你,于是美女和你继续让牌;甩甩全下,美女弃牌,现在轮到你了。”' {" _# h2 j) [( e) X; O- d m0 c: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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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下。”我毫不犹豫的说,“现在主彩池有5200港币;边池也有1200;巨大的彩池会让人发疯,甩甩知道我们大致猜中了他的牌;我想他是一对K或者A,已经意识到自己被秃顶击败了。他知道美女会弃牌,但不知道我会怎么行动。所以想吓跑我,抢走边池以弥补损失——如果他的底牌是一对Q的话,他会下个轻注,以诱惑我们跟进来。”2 q9 d" F- W7 C: [; C- b% F
|0 B G# A& R! x w5 S 姨父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最后他说:“我在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弃牌了。”+ U; j( \3 K' X6 B# |, ~6 S
# a3 |5 D" `% k7 t7 Z( W }# W 然后他翻出了甩甩的底牌——红心Q、草花Q。0 ?; g' I$ ]6 h9 Q: q*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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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SNG比赛,我拿到了第一;之后我就开始去澳门玩牌。阿新,你要知道,你还年轻,在你人生的道路上,还将面对无数的选择,而有的时候你必须选择放弃——不懂得什么时候应该放弃的人,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牌手;而人生如牌局……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在讲什么吧?”. @ y6 }4 i2 m
& N1 G+ {0 H9 C5 M! i4 S “是的,姨父。”我点了点头,然后在他的示意下,走出了他的书房。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上) + T. h% F1 e# E& E8 O) Y& E8 w5 y
作者:阿梅“我们两个,都要报名参加周三的那场卫星赛,即使为此浪费四万港币也值得;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就在于敌明我暗,他们都还不知道代表阿刀出战的,是我们两个。所以……我们必须在大战役打响前,摸清对手的底。”杜芳湖对我如是说。1 X/ ]) p! k3 {) F3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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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正斜倚在床头,整理被水溅湿的头发。她已经洗过澡了,就算我躺在另一张床上,也能闻到那股沐浴露的香味;她穿着葡京DC免费提供的睡衣,这睡衣是淡蓝色的,总是让我想起那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女孩;柔和的橙色灯光洒在她的脸上,让那张脸倍添光彩;我留意到她的嘴唇薄薄的,在灯光照射下,看上去非常性感;但这张嘴发出来的声音,却一下子打破了这份诱人的画面。4 _$ U7 N: o% t3 r1 z9 F7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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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这么觉得。”我懒懒的说,“不过,我必须先回香港一趟,如果周二能过来的话我就过来;如果不能,我会在周三来澳门。” ! s1 E5 n* ]' P9 i) K' }# O1 T$ J8 |9 ^% Y1 U0 a
“我们一块回香港。”杜芳湖沙哑的声音低沉到了极点,“我想……我们都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1 `5 h# W3 X' r5 ]; g% B# Z6 U4 g8 a& j$ i: x5 e6 k. i* b4 Y% F
我当然明白她说的事情是什么……房间里的气氛在那一刻异常压抑,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她叹了口气说:“睡了吧。”' e2 l9 c& H' {
, U% P" J* l, c( }4 F; k 然后房间的灯被关上,刹那间,房间一片漆黑。- [! p) r4 V# n9 o( C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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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睡眠并没能持续多久,大约两到三个小时的样子。六点整的时候,我条件反射般的醒了;而杜芳湖在我起床的那一瞬间,也睁开了眼睛。 ! L' s4 }& Y) B) y. w + N# J' ?% |' I# n! B3 f; K+ Z “我吵到你了吗?”我问她。 " K$ c* U3 k% y6 M! m8 l, E$ d; c) b6 W6 U
她睡意朦胧的摇摇头:“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睡得很浅,只要一有动静就会惊醒。怎么,你要回香港去了吗?”0 S/ [1 J* O( B5 A; {! y1 K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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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梳头、刮胡子、然后换上自己的那一身行头——衬衫、领带、西装、皮鞋。& K3 c6 _' j/ u4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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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种生物,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以前我一直很反感姨母总是要我穿得整整齐齐;可是等平家到了现在的地步,姨母已经不再管我,而且我无论穿成什么,别人也都不会在乎,我反而会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好像不穿成这样,就觉得很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姨母和……姨父。 5 a. y9 u; |# V1 i ' t- f5 E" |" c% ^ W 当我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杜芳湖也已经起床了。她走进卫生间,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一切必须要做的事情;然后她走出来,拿起她的坤包,对我说:“我们走吧。”% _$ Z7 Z5 [' C( a' I5 d9 H
D7 d" v) }% x, M4 B) V 我们在路边拦到一辆的士直奔港澳码头。可是,当我们走下的士时,正好看到最近的一班喷射轮渡刚刚开走。 # e% h) i* c3 S9 d3 I " F+ I9 Y7 L* D) I' F6 L. p2 { “是我耽搁得太久了。”杜芳湖带着一些歉意对我说。 2 ~! w8 Q" ]- v. B1 e' y( s 5 d: S( p, S$ I) K6 S 我摇了摇头:“没有的事,你已经够快了;只是我们运气不太好……还有半个小时才有下一班船,要不要去吃些早点?”! o* J; R0 E7 l
: o, U$ A5 u* x7 j) {+ e0 D# `! q “她教得很不错,你也学得很不错。” 2 C1 |' Y: C' k& K u8 l& N1 l2 X9 v4 a6 ]
“是吗?”杜芳湖有些欣喜的笑了,“阿新,我想你一定看过很多教人玩牌的书吧?”% j) ?2 f9 l( C* v5 t
) J/ h' I: E) b' } “嗯……我只看过《哈灵顿在牌桌上》和《超级系统》。”1 W2 o" R7 i" A P/ A5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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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笑了笑:“这就足够了。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看过哪怕一本这样的书。‘美女’阿姨也从来没有看过。但她对我说,轮到自己大盲注的时候,再差的牌,也要进到彩池里看看。”$ M% m) H& ~" I: e W( K: n' f t8 p
: X6 s' D1 g0 l# [2 ? 我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C8 E0 b; M$ f+ R/ t
' r0 J6 A* c) k# d “可对我是。你不知道,我以前玩牌,总会觉得别人的牌会比我大;每当有人下注,哪怕只是下注一块饼干,我也总是会把牌弃掉。但当我听‘美女’阿姨的话,开始在大盲注位拼命也要跟进彩池后,一切都变了。我惊讶的发现,有些很凶狠的加注,其实底牌还没有我大;有的人更只是在偷鸡……从那以后,我才算是真正学会了玩牌。” ' J5 O& T+ ]0 H1 X) e- @0 G) f9 s7 t6 ?8 R Q* S1 i" j: O
“我也有过这种时候,很害怕别人的下注……”7 I! E9 Y- g" J, @" u5 g
" a& j3 d7 L9 e% S5 l% h “那你是怎样解决这个问题的?” * I' O1 K8 G6 R( l, b. U/ F4 d, |2 D: S$ J* M3 b
“第一课是我的姨父教我的,所有的扑克游戏玩的,都只是人心。第二课是龙……那个人教我的,你永远不可能在没有投入的情况下拿回一分钱。第三课是从书里学到的,通过观察和分析,你可以让对手就像翻出底牌和你玩牌一样……”- ?& b; k" j% v) A) a/ T
# S8 z/ W, A* |; E 杜芳湖格格笑了起来:“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不敢去网上玩牌了。是不是猜不出别人的底牌,你就不敢跟注?” ! M1 P$ [; f! X- H1 z0 p* x4 A2 \3 c! F
我摸了摸鼻子,很坦白的承认:“是的,我很怕输。在猜不透对方底牌的时候,我是个天生的悲观主义者。” 1 ^! M; u4 H7 l; {% k: O0 M* S% _: v
“这并不奇怪。其实,我也很怕输。但我的玩法注定我必须要不断的冒险……所以我起了这个名字。”杜芳湖说,“我就是想要告诉所有人,我会像一堵墙一样,牢牢的保护好自己的盲注。就像我们脚下的这条海堤,迟早会有垮掉的一天;但只要还没有垮掉,它就会牢牢的守护着堤内的所有人……”2 F' _% d3 C2 q# [6 M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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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似乎有些过于动情了,我忍不住试探着问她:“你要保护的……不仅仅是盲注吧?”$ Y6 m6 z7 P9 t, u
0 J& d' g! ]8 h 杜芳湖有些惊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她低下头去,吃吃笑了起来:“我怎么忘了,你最擅长的,就是猜透别人心底的秘密……是的,你说得没错。”8 ~# y; d3 ~/ ?, B! ?. w% _
5 w$ @5 ]% T7 T# P 她向前走了几步,把一颗石子踢进大海:“每个人都有一堵墙,都有一些需要守护的人和事……就像你的姨母;还有我的母亲、和那些弟弟妹妹……”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中)6 N$ o' z0 y# T+ h
+ o1 l1 X! l1 B" W0 r4 [; K! Y 作者:阿梅潮水继续拍打着海堤,激起一层又一层浪花;海风带着阵阵寒意,呼啸着袭向我和杜芳湖。我们开始往回走,这一次,我走在前面,而她,走在我后面。 - @- N9 M/ g7 c0 s. @) v8 e Y+ u/ j% q- d5 h/ D2 b
“阿湖,我总是听你提起你的母亲、和弟弟妹妹,那你到底有几个弟弟妹妹?”3 f, g) t/ F9 T9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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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 ( m9 V! a0 ]* W# d& A! [3 B) [6 Z ' s# e! S9 t) ^: t 这已经很多了,在内地这个数字是令人难以想像的。像我就没有一个兄弟姐妹,这是拜计划生育的国策所赐——不过这未必不是件好事,有我一个就够受了;如果再来几个的话,我很难想像,失业后的父亲怎样养活他们。+ v2 b2 f U! z! Y4 O* y; M*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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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你的这些亲人吗?” 4 j6 v. c& [; ]" H) ]7 R) V0 C# o/ a3 M; {
“当然可以。”杜芳湖很快的回答,“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了,可我一直不知道,还能和谁说这些事情;没人会关心我的生活……你是第一个。”' z8 J8 V Z3 D( D" x4 |
' F6 [6 y# z2 Q" | 我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悲哀。有一首歌叫《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如果照这个逻辑,那么所有的鲨鱼都是可耻的,就算是拉斯维加斯的那些巨鲨王也一样。 4 A' g3 s# o- @2 ?2 f% O" a& g5 D2 q U4 k
他们在聚光灯和摄像机前战斗;他们一直胜利、或者偶尔经受小小的挫折;他们玩过的每一把牌,都被人记录下来,留待后人传颂;但当他们走下牌桌,没人会去关心他们的生活;从来没有—— ( p) }/ b/ M2 B9 Z! b) s9 [" @0 v, T" a, I& ], Z
所有人都公认,斯杜-恩戈是上世纪最强大的牌手。他一生参加过三十场Wsop的各项比赛,二十多次进入决赛桌;十一次夺冠;现今的世界赌王道尔-布朗森被斯杜-恩戈连续击败十余次,在他面前就像只菜鸟一样可笑;所有与德州扑克有关的书都会使用斯杜-恩戈的牌例—— ?$ C; i8 D: |" \6 q1 }/ G( e1 H5 L
然而,1988年11月22日,斯杜-恩戈在一家小旅馆里因为吸毒过量而死;直到他死后的第三天,人们才发现了这件事情。2 h7 m' R A4 b; E. f" U#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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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一条鲨鱼,我也有很多话,不知道可以对谁说。姨母不行;阿莲更不行;龙光坤……还是不行。/ J. D/ p, }, @. d- r' G& {
' D+ q/ u4 f9 ?- i) n+ X: j 并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生活的世界,是他们所没法理解的。3 r- i) S9 v'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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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杜芳湖加快了脚步,走到我的身边,她仰头看着我,“阿新,我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如果你愿意的话,一会到了香港,去我家坐坐,好吗?”( n1 G; n* L1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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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有些迟疑,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要做、这些事情都需要很多的时间——我预计自己这半个月都将呆在澳门,而在此之前,我要安排好姨母、阿莲;还要找到……龙光坤;我想,我和他之间,应该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 c' e: ^# q% H9 J U3 \9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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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已经走到我身前的杜芳湖,并没有发现我的迟疑。她幽幽的叹口气,说出来的话听上去更像是一种哀求:“我家已经好几年没招待过客人了;我想,如果你能去坐坐的话,我母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4 ~5 I6 |; _& o* P
% ^7 J& [- B5 m' Q 潮水依然不停的拍打着海堤、海风依然不断的吹拂着我们;不远处,传来了海鸥的阵阵鸣叫,突然,我想起了年幼时,隔壁家的姐姐用录音机经常放的一首老歌…… 3 ~/ e! R+ z# v7 G: R; H+ `- s+ Y, B; i" z7 A6 _. d5 U- H$ P2 G
“……琼楼玉宇倒了阵形,来营造这绝世的风景;” 5 l. v% N2 m+ H1 c/ T 5 d, b! L& H2 V" \* X “传说中痴心的眼泪会倾城、霓虹熄了世界渐冷清;”/ j7 V1 G7 o+ q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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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会谢、笙歌会停、显得这故事尾声、更动听……”9 P6 ` T4 }- Q6 O9 U) D
5 X6 B9 o- F! D5 C3 l0 l+ |5 `% X 这是一首粤语歌。在小的时候,我一直不知道里面唱的是什么,只是单纯的喜欢那份凄婉欲绝的乐调;但在香港呆了这么久之后,我已经懂了。懂了烟花为什么会谢、懂了笙歌为什么要停、也懂了故事的尾声,为什么要动听……/ ?+ q/ m) G,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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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笛鸣响,我和杜芳湖在尖沙嘴港口下了船。这里有无数等着载客的的士,我们上了其中的一辆。2 |4 {' R( @& |1 Z2 L)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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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司机打下咪表后问我们。 5 p7 q8 h8 ]( Z" o8 n9 i9 e5 s) C1 r: ^ 7 l/ g" p) _% C" k0 ` “深水埗、钦州街。”杜芳湖简短的对他说。司机应了一声,很快的,这辆的士就融入了大街上的车流之中。) t# x- j' |1 I7 c& g: T- H: X
- s+ C: n: N* u' n “深水埗?你住在那里?”我问杜芳湖,为了不使得这个问题过于刺激到她,我的声音很轻——我从来没有去过深水埗区,但也曾听说过,那里是香港的贫民窟。 - z4 D% x' m! ^) z, X- B t, Z/ H0 r/ L8 }$ n) I “是的。”杜芳湖的脸一直对着车窗外的那些高楼大厦,我没法猜到她现在的表情、和心情。 $ D9 U/ x! A: R3 W! P# N3 f2 n5 R, C& P w% c" Z n. D6 ~
从九龙到深水埗,的士大约开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当我们在钦州街下车时,气温已经很高了。举目所及之处,都是一些老古董式的房子,在这里生活的人并不像普通香港人那样,总是一副神色匆匆的样子;而是悠闲自在的坐在凉棚下喝大碗茶、闲聊,偶尔还会从某个玻璃坏掉的窗口,传来阵阵麻将声。 - A" i' \% P# D; K2 ~$ L0 n5 N8 }, L0 S6 _! Z
一路上,不断有人和杜芳湖打招呼,所有人都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我们——我已经发现了,西装革履的我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还有几个老妇人把她拉到一旁,一边偷眼看我,一边嘀咕些什么,杜芳湖则一直陪着笑,耐心回答她们的一切问题。8 \$ j$ E" q6 E'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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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拐进一条小巷,这条小巷留给我的印象是如此深刻,以至于永生都无法忘记——砖屋白垩脱落的地方,原本艳红的“拆”字已经开始褪色;路边的阴沟永远散发着阵阵恶臭;小孩子就在这阴沟旁、常年积水泥泞的小巷里奔逐嬉戏;街角有一个架着油锅的老妇人,一直就那样冷漠的看着,看着这些不懂得忧愁为何物的孩子们。' y3 i2 x: a C
& r5 [$ G z5 N4 \4 P7 M 很难想像在香港还有这样的地方,在那一刻我居然有回到了从前的感觉。以前,我居住的县城里,也有些地方和这里一样。我的父亲那时经常骑着单车,载我飞速的穿过这些地方。然后他会对我说:要好好学习,否则以后只能生活在这种地方,一辈子被人瞧不起。 3 C' F: E" N% }+ P% I2 ~ ? 3 u$ ^0 H6 T/ M1 j 被这种环境包围着,可想而知,我的心情也开始阴郁起来。杜芳湖走进一间没有关门的房子,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u8 z4 h0 i% K' U9 S: Q" p/ ^3 J
' t9 y' g: g& E0 V Q: l3 W 这间房子很小,总的面积加起来大概和姨父的书房差不多大小。我猜想这原本应该是个一室一厅的套间;但现在却被用布帘隔成了好几个空间。我和杜芳湖走进的这一间应该算做客厅,大约有四到五个平米左右,客厅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桌,和四只瘸了腿的椅子。 ( _1 J' [+ R8 |9 p0 p% c3 ?8 R2 V( o, ]1 k$ m0 c2 q% t, v
我很小心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杜芳湖也坐下来。然后我看到一个女孩掀开布帘,把手指竖着放在嘴前,作出一个“轻声”的手势。1 _& `0 p$ V1 r" u2 T$ o5 d: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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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露出的那种表情,我实在无法形容。杜芳湖对她招了招手;她有些别扭的走到我们身前。然后我听到杜芳湖轻声问她:“芳华,这两天家里没什么事吧?” / G$ L1 w* Q n6 i3 T) u- L# P8 O9 v 8 W7 J3 j D& [) T 那个叫杜芳华的女孩子摇了摇头,又用手比划了一阵。杜芳湖一直很注意的看她的手势,然后笑着点点头说:“好的。” ' g8 S0 y0 ^1 n! S6 ]/ v# L/ a: x0 J1 A/ p4 V9 H- g u- e
杜芳华几乎是跑着进到了布帘后的。杜芳湖卸下那副笑颜,有些为难的看向我:“这是我的二妹,她说要去给你倒杯水喝,还说妈咪刚刚睡着。你……你能在这里等我妈咪醒过来吗?” 6 y9 o' w0 \/ I; H) G; A( G, ^1 Q0 M* R
我点点头,既来之、则安之。来之前,我就已经有了在她家浪费一天时间的心理准备,这并不让我有什么为难。 * g5 D' r, B/ D# N + H( N4 S* g F5 h8 ] 我只是迟疑着问她:“你妹妹,她……不能说话?” " l* ]& f4 G+ L7 U* |4 U* v9 g! A( L& H, e+ x; D. |
杜芳湖点点头,叹口气说:“她小的时候发过一次烧,家里没钱治,最后就……就这样了。”2 C: \- F, O$ r& I& t ]
4 v' T0 N D! p" {5 q 在船上和的士上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我知道杜芳湖的家庭条件一定很困难,但这里的一切依然让我很震撼。我们沉默的坐着,谁也没有说什么。3 Y, O: X* \; q# S&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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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听到了门外有一个声音问:“大姐,街坊说我们家里来客人了?”( V2 s0 h2 \1 c4 ], ?/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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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他们的年纪和我差不多,但他们的衣着打扮却和我完全不同;我像是一个办公室白领、而他们则像极了“古惑仔”里的小混混。 . W3 ^% u2 N& {6 J; U: m2 l3 q+ W2 w, J# d, V6 M# [
我站了起来。杜芳湖也站起来,给我们介绍:“这是我的朋友,你们可以叫他邓生;这是我的两个弟弟,这是车逢;这是车迎。” ; M2 b c( F' q! E3 I 4 j3 o ^' h' p- x6 _5 Z 我对他们伸出手,他们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两个都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他们的力气都很大,我的整只右手被他们握得隐隐发痛。4 P: _9 N/ [, S$ }1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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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过手后,大家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杜车逢刚坐下就问杜芳湖:“大姐,这不会就是我们的姐夫吧?”/ F9 C- j6 i9 t4 A1 f# A, b' Z"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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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马上嗔怒道:“你怎么说话的!邓生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Q! Q* f2 G; k% H9 _8 A$ h
6 y$ |3 q$ k R) i 看得出来,杜芳湖在这个家庭里很有权威。杜车逢马上就低下了头;另一边的杜车迎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看了杜芳湖一眼,也马上一言不发的坐好。0 K* m# J3 W( S4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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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杜芳湖带着些歉意对我说:“阿新,我这两个弟弟不怎么懂事。” : b& `: C) V3 F' q$ z + }& {0 }7 a) ? J: L6 m0 O3 c “没什么。”我说。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下)3 c/ n& l& o2 S, q. R1 [5 P6 P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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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杜芳华端出两杯温水放在桌上,又对杜芳湖打了一阵手势。杜芳湖点点头,从坤包里拿出一些零钞给她,然后她对我笑笑、走了出去。7 M( @" e( v4 n2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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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孩子也趁机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 ` L" {" p# g$ X8 I' [0 \! E% n3 {5 x B) p% {
“芳华去买菜了。阿新,留下来吃个饭……可以吗?”$ h0 N+ p' E8 f; Y* Z4 w3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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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9 x, j; u$ P! \. V B! V5 h( u ) Q, a/ S9 N4 `6 q4 T 杜芳湖有些无奈的笑笑:“这就是我的家庭,一个妹妹不能说话;两个弟弟没有文化,只能跟着别人瞎混,有时干些力气活贴补家用;还有个最小的妹妹在念中学,今天补课去了。至于我妈咪……”2 A! l8 R" ^9 u' s.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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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尿毒症,每个月都要去医院做两次透析。”杜芳湖很艰难的说完了这句话。8 x' ~( I$ P: d0 Q P: D-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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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她,我们一下船就上了车,所以我并没有买些什么东西,我有些后悔;但又隐隐觉得,杜芳湖并不需要这种廉价的同情和怜悯。 , ^. v# O/ Q1 M/ Q y , N3 M# J+ A) W3 ]) c0 M “阿新,每一次在澳门的时候,我都会想,要是不再回这个家;我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可以不用再那么辛苦的玩命……”! h% E" b Y# Y( q8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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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苦笑着继续说:“可是,每次回到家里,我都会觉得,只有这样的生活,才是我真正想过的生活。不管弟弟妹妹们再怎么不争气,母亲的病再怎么要花钱;但他们始终是我的亲人。我知道,要是我遇上了什么事情,我可以指望的,就只有他们。” ! c' M5 a1 }! d( ^% ~3 H1 N4 p. ]4 Y4 E9 r8 ]4 E: n
她顿了顿,低下头去,声音轻到我几乎没有听见:“现在,还有你。”; u5 j7 S7 l- c+ I8 N- b& [
" \3 U* Q I3 T% S7 Q! c5 [+ j 杜芳湖说完这句话后没多久,门外的巷子里升起了阵阵炊烟;很快,杜芳华就做好了饭菜。看得出来她是以招待贵宾的规格来的——菜盘摆了满满一桌;甚至还在我的面前放了一个酒杯。) s8 |1 O8 B: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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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后,杜芳华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杜芳湖。杜芳湖点了点头,她掀起布帘走了进去。 0 J! i7 Y' h' \5 Q7 r- q+ ?1 w. g* m
“她去叫妈咪起床。”杜芳湖对我说。8 o. Y- Q, v {" L; T' y. t.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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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布帘再度被掀开。杜芳华搀扶着一个形容极其憔悴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 o, h. [: ?' q, U4 C2 ~9 x " U0 ~4 R1 v. t “妈咪,来,坐这吃饭。”杜芳湖指着我,笑意盈盈的说,“这是我朋友,邓生。” 4 r3 I7 n5 ^# T 6 h3 z) v R5 @- c 我站了起来,对杜妈妈说:“阿姨好。” 7 P! d6 h" w8 y6 Q+ ^7 O7 Q( O5 o% M. i" O- T$ J! G5 {2 ]
杜妈妈打量了我几眼,赶紧让我坐下。她看上去有些兴奋,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两道红晕。她不停的给我夹菜,还一直要杜芳湖劝我喝点酒。4 J; a m1 r& D$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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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真的不会。”我笑着推辞。但她还是一直念叨着;一直往我的碗里夹那些鸡腿、鱼皮。 + K: b0 v- x. R: m9 F* r- |3 y6 e' X( a, H) v) c9 ~' C
从我的母亲离开我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这样吃过饭了。父亲总是很忙,难得和我在一起吃顿饭。姨父姨母和我倒是经常一同吃饭,但那间餐厅实在太大了,餐桌也一样;我们总是隔得很远,而姨父也不喜欢大家在吃饭的时候说话;我们总是默默的,各自吃完面前的那份东西。 * S# c) w. J$ m: r/ E , C. J( T0 d" L! d/ C 直到这顿饭吃完,我还没有从这种时空错位的感觉里恢复过来。虽然杜妈妈一直留我多坐一些时间。但我还是坚持说,我该回家了,姨母还在等我。# E& N- e1 g( [( i. S: p
4 v6 F! B6 q% L; ~* l; `' A “大姐,那你代我送送邓生。”看到实在留不住我,杜妈妈只能这样说。她一直笑咪咪的,带着洞悉一切的表情。从那份表情里,我知道她也像杜芳湖的两个弟弟一样,误会了我和杜芳湖之间的关系。9 w9 A0 q c0 Y' s
[1 @ X+ h, B “不,妈咪,这次公司安排我和阿新一起出差,我和他一起走。”杜芳湖笑着说。. A8 W* D1 h8 J& y) h(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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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那好。邓生,大姐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有你在她身边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8 u1 t, }) {6 s! e3 f%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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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您放心。我会照顾好阿湖的。” 0 u. q) ~( c# `% { ; C" q& U5 a) @: {$ |# ~ 杜芳华把一直笑着点头的杜妈妈搀扶进了房间。等到她再走出来,杜芳湖从坤包里拿出那些钱,放在桌上。: @2 H9 x5 c7 V/ C X
3 o; ]& p; U. C l g 她正在大厅里看电视,这也是她唯一的消遣了。看到我进门,她站了起来:“邓少,银行的人昨天又来过了……”- a' L7 g$ `2 c# b"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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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停住了说话,因为她看到了跟在我身后的杜芳湖。 , E9 N6 q3 v" v% b# h3 _* n0 j4 J1 m6 B N. C" w( ]
我把银行卡递给赵姨:“他们会从卡里扣的,这个月不会再有人来啰嗦了;扣完后卡里应该还有四万。” 1 v8 \- y" Q. n7 A7 B% } 5 x, ~& k1 j8 e5 n( Y5 Y S “嗯。”她如释重负的接过卡,“邓少……我已经给您做好了饭菜,是现在去热还是等一会?” % K/ y( N2 i& q5 {+ W/ O1 d: Q$ s3 {- g% _. L& t, Y7 ]
“不用,我吃过了。对了,赵姨,我们学校组织一次旅游,下个星期我回来不了;要是家里没钱了,给我打电话。” 4 h; b, V8 P2 f- e. P# x, z ! p2 T) s4 [" Z/ Q. f; `! b 说完这句话,我走上楼,径直走进姨父的书房。 6 w( G6 a) H$ b4 ^/ d$ m6 K7 E ) U- B% @( [& H. ~( R7 z. l9 v 房间已经很久没有收拾了,显得有些灰暗。姨母就坐在那张老板椅上;她低着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就像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了一样。 7 g r/ i8 [3 O6 W; `: i/ |; T6 u! m4 b" z3 {; G* V
我坐在她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杜芳湖则站在我的身后。我们都没有说话,这样大约三四个小时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5 @4 b( i3 _: \
% p) l9 e. y+ K6 r- d “姨母,我要去学校了。”我站起身,对姨母说。" u8 a% u! u- m,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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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太分明,但在出门前,我还是听到姨母“嗯”了一声。; b. j( j8 z1 u* F; e) ]4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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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别墅,杜芳湖终于忍不住问我:“她……一直这样?” , \& x1 t: D% d3 q4 v e : `% Y; u$ t: r7 i “是的,从姨父不在后,她一直这样。”0 N( I5 E, ^# s* p+ N
0 y) [% B5 [6 O; x" ~# ?. R( |8 X9 u 当我们走进宿舍,龙光坤正坐在电脑前;他回头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慌乱根本无法掩盖。我站在门边,就那么一直看着他。而他则手足无措的坐在椅子上。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很久,他对我说:“对不起。”) r/ p7 x: E5 N& u. E3 k
* F4 p/ S6 r) N- H 我没有说话,而他继续说了下去:“阿新,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网上打卫星赛,可总是只差一步!现在网上卫星赛已经没有了。可是我想去拉斯维加斯,我想去打Wsop!我只有二十万,我想到你总是在澳门赢钱,就拿了你的身份证去了……一开始我赢了十万,可后来就把把输,牌老是和我作对!AQ撞AK;AK撞AA;AA被77赢……”% b5 q7 s# ~* _& M) Z3 j!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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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我冷冷的问他:“说完了吗?”: D/ z- s; W8 f. }# j& j3 Z'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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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澳门玩牌的事情;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在那里有很多鲨鱼等着吃人;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千万不要和那些大耳窿拉上关系……” - v2 x5 T r! O- C+ N7 N; Q, X9 Q( K. [! g' I6 i
“不、不。”龙光坤打开抽屉,拿出一大把千元大钞,“钱在这里;这是十五万,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你全部拿走,剩下的我下个月会给你还清。我不需要你再告诉我什么。我知道你玩牌的技术比我好,可你只是个懦夫,我至少还有胆量去拼一回,你呢?” C4 z4 D* K6 G1 K z
# K$ s; Q$ K1 R2 M2 h! e, X “胆量?你和我说胆量?”我感觉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部,“你这个笨蛋!我可不是为了那些所谓的‘胜利’而玩牌;我要还清银行的贷款、我有一套别墅需要保养;我是为了赚钱而玩牌的。我和我的姨母等着这些钱吃饭;没有这些钱我们就会饿死,你听明白了吗?是饿死!我可不想把这当成白日梦,为了一个虚无的可能,就把一切都押进去……” + m; w. l& ?, l8 r 8 ]# P4 n1 i7 a' ^) b 我感觉杜芳湖在我身后拽了拽我的衣角,这让我有些冷静下来。: B: N/ W1 a' t, c0 ?7 t- u
" {' r7 w8 T2 E0 E2 b$ j: m 我走到龙光坤身旁,接过那把钞票,并且问他:“你的电脑里,有没有托德-布朗森的比赛?”: h/ i( D4 S5 N2 t# f,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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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 b# c" y1 ~& [) K' t2 Y# J1 j M" o' |/ A I
我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放在他的书桌上:“把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全部拷进来;一个小时后我来取。另外,给我请半个月的病假。如果半个月后,我还没有回来……麻烦你把那本《超级系统》和牛津大词典还给我的姨母。” % v. Z! U8 z6 n" @) G W1 Y- M' ]6 F, A5 k9 q* n9 @# @
我走了出去,撂下最后一句话:“然后,我们就两清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6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上)7 B$ ^, F- a7 g6 Y5 Y& S
% X; E7 R" r. E' o, A 但两百桌也确实是他们的极限了;而报名的人实在太多,于是主办方只能让牌手们轮流出场——2006、2007年的Day1(所有选手的第一天比赛)都分成了A-E五天;2008、2009年的Day1分成了A-G七天,而2010年的Day1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天!4 p2 C0 L/ a. A9 l1 ^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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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规模庞大的比赛,令主办方大感头痛。于是,Wsop于2011年改制,报名费升到十万美元(正因为此,龙光坤才不得不来澳门拼一把;他可以很轻松的拿出一万美元,但十万对他还是很困难的);但即便如此,目前已经确定了2011年Wsop参赛资格的人,仍然已经超过了五千;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着。" d6 q. k8 W! s: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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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要打的这场卫星赛报名费是两万港币,这大约相当于两千五百美元,十万美元除以两千五,得到的数字是四十。也就是说,如果谁要从这场卫星赛里突围而出,拿到Wsop入场卷的话,他就必须击败三十九个对手。; r# V9 b) t7 f! k. E( h+ h
* R4 i% I& `; Y, O 这已经是个很小的数字了。2007年,有家扑克网站推出一项网上卫星赛,报名费只有50美分,大约合港币四块钱,即便当年的报名费只要一万美元,但要想从那场卫星赛里取得最后的胜利,也必须要踏过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对手的尸体!(这是真实的,阿梅就报名参加了这场卫星赛,结果战斗了六个小时后,倒在第1206名,那把牌阿梅对A起手全下,某个对手对8跟着全下,公共牌出的是A5679……吐血狂郁闷) 7 y& c! B, F# W1 {" @+ X# w$ u- K' x6 H. R( d/ N8 k
这种卫星赛,除了运气之外,我真的看不出还能有什么技术含量了…… $ D' c5 T+ n9 l) \( t4 T # i# N) |2 P# g: J' B 无怪乎好几年的Wsop金手链得主,都是从网站上杀出一条血路得到入场卷的。归根结底德州扑克也是一种Dubo,能从卫星赛里拿到入场卷的,怎么看都像是运气旺到极点的人……1 V3 _4 m; i3 S% r' v"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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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穿着制服的巡场提醒我,应该填写参赛卡入座了。 : A2 |3 V9 l' Y/ K! S2 j5 z: r) g; \6 V4 o) R9 r0 K. g
我坐在B桌3号位。面前堆放着整整齐齐的两千五百美元筹码;我看到杜芳湖坐在了C桌;而我们要关注的对象阿进、那个留着小胡子、干瘦干瘦的人,坐在D桌。 # W" V5 [& t8 s6 B9 \( v$ o: R- }6 |1 |2 g
参加这场卫星赛的,大多是经常在DC里混的鲨鱼,彼此之间知根知底。因此比赛显得很沉闷,似乎大家都做好了一场比赛打一天的准备。很多时候,都是某个人加注,然后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弃牌。就像这并不只是一场卫星赛,而是Wsop的决赛桌一样。 # H* U+ W6 V; I: P. L0 h. l& m- p- f4 J; P5 q
这把是我的大盲注。三家弃牌后,第四家那个山羊胡子跟注,再一路弃牌到庄家,小盲注加注到80美元。$ K, y4 M& \$ n: s7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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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底牌是草花J、红心5。这是很烂的牌,但盲注已经花了我40美元,只需要再放40美元进去,就可以参与2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很好的彩池比例,唯一的不确定性是,山羊胡子可能会再度加注,把我当成三明治夹在中间——我逼视着他的脸,他似乎有些不安。1 e2 `& G! A# F* \" L! w
0 f' h" v1 K. X ~5 V7 T8 J 我已经很长时间都扔掉手里不能玩的牌了;而且牌桌上的所有人都认识我,我保守稳健的牌桌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是的,这一切都应该是回报的时候了。我知道如果我跟注进彩池,山羊胡子不会敢于再度加注。 & d, \1 {# Z. h/ a7 I) m6 p. C* { 3 [& H3 A1 I' `+ e& ] 于是我扔了四个10美元的筹码进去;果然,山羊胡子也只是选择了跟注。+ r3 m, [7 Q0 A9 k2 Z- G
2 X0 e; d7 V0 q* o1 h1 f1 P0 f 发牌员发下三张公共牌——方块5、草花3、方块K。( M! z- Y3 r3 Y* o: O% s, l8 l
/ W# l4 X0 d; L9 R$ E' p# ? 小盲注让牌,我也让牌,山羊胡子下注100美元。小盲注弃牌。 ( C1 p2 }6 |9 @3 \. { " L# {" ]4 J5 b/ G 这是一个需要决断的时候,我只有一对5,跟注100美元就可以参与4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不错的彩池比例——在比赛初期,每一个彩池都不会很大,但却都非常重要;我不想轻易放弃。0 K5 J+ X o'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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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杜-恩戈曾经说过:Wsop比赛里,从一万美元赢到五万美元,比拿五万美元扫掉所有人拿冠军要他奶奶的难得多!: m/ a+ K% q8 y$ t* I
3 u, r0 z& l: O! P! K% P 我知道山羊胡子的底牌不是对牌,但却不知道他的手里,到底有没有K。可我并不需要猜测,我可以用行动验证这一点——我加注到200美元。 ; \2 p7 @- R8 ~+ ~6 ?( Z. ^) t) W# n ^' e* R# p5 ?2 r
他狠狠的盯着我;好几次都无意识的把手移到牌的上方,似乎想要弃牌;但最后,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对发牌员说:“跟注。” ' T; O6 [" i _9 Q9 [ ( f. i( ?2 o) w5 |* Z" F4 g4 P! | 我完全放心下来,他没有K。# A/ J |& Y) U& T' [3 C
* @8 G$ F" P6 ?, P: s: D 转牌是红心J;我现在有了两对,我猜他是在做同花抽牌,现在彩池已经有640美元了,我不想冒险,于是我下注400美元。 3 ^' K9 }; R6 {4 \! K* t! [ j' H* L U, ~; p
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整个彩池的一半,如果山羊胡子真是在抽牌的话,他就应该放弃——彩池比例是每一个鲨鱼都要计算的东西,明显这把牌的彩池比例并不适合他。- U5 `1 p6 L& t3 ~5 O3 ~+ @
0 G6 N. e2 n. Z6 u* m6 C# H0 @ 然后他继续转过身去,对着大海发呆。他留给我们的背影,给人一种极度孤单的感觉。阿进很瘦,如果不是双手抓住船舷,我怀疑他会被海风吹走。( ]1 a$ y. c4 `, x1 C5 L
3 n9 f; c# Z( L# U 我和杜芳湖跟着阿刀去了他的房间。酒菜都已经叫好了,很丰盛的样子,但我却没有一点胃口;倒是杜芳湖吃了不少——我发现,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能吃完自己的那一份食物。 ' \5 w( g7 d( g; x 0 c& a8 c) y5 W 七点五十分的时候,阿刀带我们走进一个VIP包间;包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牌桌。& i- `6 B3 G" G7 c.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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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已经坐在桌边;同样坐在牌手位置上的,还有两个认识的鲨鱼。他们站起来,微笑着和我们打招呼;我和杜芳湖也回报给他们以同样的微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场指引我坐在一号位的座位上(发牌员左手位置为一号位,顺时针轮下来是二号、三号……直至发牌员右手位置是最后一号);杜芳湖则是四号位。 ' Y5 G v$ [# {6 [1 V! c, v 7 `# a% ?2 E! J& K 那两条鲨鱼分别坐在五、六号位,阿进在三号位;现在,只有二号位是空着的了——那是托德-布朗森的位置。 - G+ _9 l3 `5 n5 ^4 `1 a / b$ z+ H o4 w 这个位置安排得很令人头疼。我是最痛苦的人,我所有的行动都必须直接通过托德-布朗森;而他的一切决定,都有可能被阿进重新推翻;阿进也不得不郁闷的再次接受杜芳湖在他之后行动的现实。3 g$ m) j# [ d0 b* b1 s9 k+ z
6 c+ _$ W J8 l [# y5 P 杜芳湖是最幸运的,她下手的两条鲨鱼,也许对上别的鱼儿会有很不错的表现,但在这张牌桌上,他们根本不值一提。 # E$ p2 G% ^: ^9 \ ' V% M8 ^) g8 a9 `6 u: e) R 八点整的时候,VIP包间的门被推开了。9 l- p' e" u! h% C: v
4 ^; C+ d1 P M$ u" B 率先走进来的,是三个穿着唐装的老头;接着,是两个和阿刀一样西装革履的人——我猜想他们就是阿力、和阿泰。因为他们的身上有和阿刀同样的杀气。) a9 ?* z: {4 c/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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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言不发的走进观众席坐好。三个老头并肩坐在第一排;阿刀、阿力和阿泰三人坐在第二排,他们彼此之间都隔了好几个座位。* m' z/ A" h. s, @5 i
% A) {4 o/ C4 P" ? 接着走进包间的,是陈大卫。他先是走到阿进身边,鼓励他说:“好好干。”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然后陈大卫拍了拍我的肩,笑着对我说:“我很想和你再玩一局,可我却不想和那个死胖子交手。所以这次就算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好好玩几把牌。” " ^6 x0 a1 c8 n) G2 H. L! f) O, _ , A7 ]; _8 r5 U% |& x- G 我勉强对他笑了笑:“一定。”; j+ |; [" X1 s) S$ l. X
1 J% A# i' q, ^! d! n 陈大卫也走上了观众席。最后,走进房间的是——托德-布朗森。1 S' y) v' s6 x( K0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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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非常胖,比电视屏幕里的样子还要胖得多。他嘴角叼着一支烟,很随意的穿着一件花格短袖衬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后,他甚至还打了两个大大的哈欠。 $ _6 F( F: r/ v9 Q& c- A+ q0 I0 n- k" |% s9 p6 N
是的,这种比赛根本激不起他的战斗欲望。对他来说,这张牌桌上的,全是鱼儿!全是他的食物! 3 ^9 U4 Q! ~* E+ Y! `9 k1 c( B3 f: a2 m
倒是陈大卫在观众席上开了口:“嗨,死胖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上手的那个年轻人,曾经赢过我一把十万的大牌!”0 s0 R" y7 u7 Z; x7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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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托德嘟哝着,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埋下了头——老天,他竟然在比赛前就开始打瞌睡了! . C1 ?* a8 N+ y3 D! t4 C" X7 W' [/ e2 P/ l+ [: J( m
三个老头对看了几眼,然后中间的那个站了起来。* S( o2 @$ e+ E' D: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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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抑扬顿挫的说着,就像背书一般:“自古江湖纠纷,久已有之;以和为贵,方是正道。澳门的地盘这么大,谁也没可能全部占完;要是各位还听得进我老头子这一句,那……这场牌局就这么散了吧。”0 o& H) I4 V: n, d4 @4 d) Z" H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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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人搭理他;除了托德-布朗森均匀的鼻息声,包间没有任何声响。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那个老头尴尬的坐了下去,有些自嘲的说:“照例每次都要说;也照例每次说了都没用。”; G9 H5 T& a( o9 a8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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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右手边的那个老头站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退出,那么按照规矩……他妈的,这种牌的规矩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好吧,我就说一条,谁敢联手作弊、出千换牌;照规矩是要斩手的。”# ^, F2 p' S2 e' ~! P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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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然而,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巡场对发牌员点了点头,发牌员开始一张一张的给每个人面前发下扑克牌。* K" Y/ E1 f8 ]. ?* T+ F
% {) \) H& ~5 q8 } 杜芳湖拿到了一张A,她微笑着接过那个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然后她下手的两条鲨鱼分别下了大小盲注。2 x# K4 D' }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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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SNG比赛中,六人桌和九人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六人桌要求牌手玩得更富有攻击性、参与更多的彩池。因为人数偏少,盲注很快就会轮转一圈。在这种情况下,你很难像九人桌那样慢慢玩下去;因为在你耐心的等待真正的大牌时,你的筹码已经被盲注消磨得差不多了。5 t z: d- B5 ~! M6 O. M3 N$ S
! T3 l. z; ^0 o3 J. B" `9 `' ^$ b 发牌员把那个牌手的筹码全部推向我——在我整理筹码的时候,托德-布朗森转过头来,含糊不清的对我说:“漂亮的一手。”9 P; }8 h. x$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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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又说了一句:“非常漂亮。”/ O2 t8 q' b- _8 S' E8 E' y% E
, `4 l* M4 x; N' i' l9 @ 我对他报以真诚的微笑:“谢谢。” - Q$ E: O+ E; G F# m) z7 u 6 h. K% h9 `1 g 杜芳湖也轻松的笑着,对我竖起大姆指;这表情和河牌发下来之前,她的那份紧张截然不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没错,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可以高兴起来——这把牌后,我的筹码已经增加到了4200港币;差不多相当于总筹码的一半,遥遥领先于整个牌桌。 + g. F9 v: l9 U! g { ) G5 @' P g/ Y$ Z+ g 现在,巨大的筹码优势,使得任何人都不敢再轻视我。1 J$ q0 [% j5 @2 \/ X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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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再度拿下几个彩池后,我悄然转回自己的风格,变得保守起来。我知道,在未来的某一把牌里,我将会很欣喜的看到托德-布朗森跟注我的加注,因为他已经把我定位成一个超-攻击流牌手了。 * T) O% W0 X$ x {/ X* Q) v ; F0 W+ Y/ a6 c2 K0 Y `: B- s$ V/ s 牌局的前半个小时是最重要的;就像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往往是第一次最重要一样。在这半个小时里,我完美的给托德-布朗森造成了错觉——这正是我想要的。他仔细的观察了我们半个小时,但却不知道自己观察到的,全都只是假象。- }( b% W+ O) {! _ Y.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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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的比赛非常沉闷。是的,你很难在正式的牌局里,经常看到那种精彩的全下对决。牌桌上更多的,是所有人沉闷的弃牌——在电视转播里,这些都被剪掉了。' t1 X/ j" g3 \9 O- ?( S
$ K3 u7 L: T! @$ P' b 事实上,这些被剪掉的,才是德州扑克真正的玩法。 8 L1 V' [+ i2 [' w2 a/ F. x+ p- y7 a8 @2 a8 O. O
托德-布朗森终于不再瞌睡;他开始习惯于在看完自己的底牌后,看向我的脸——这是他即将准备出击的冲锋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我和杜芳湖研究了他足足半个月之久,虽然不敢说,我们可以明白无误的、猜出他每一个动作里蕴藏的意味;但至少,这些过于明显的招牌动作,我们还是看得出来的。" l% ` T1 I8 F- c" F0 ^
H% a+ \3 ?; G& y 我玩得更加保守了——整整五把,我都弃掉了那些还算过得去的牌。然后,我看到托德-布朗森出手了。& m6 I$ ?+ o2 O9 m* v
# h0 K5 L- A2 V ^$ L. P 当托德-布朗森在河牌后全下的时候,六号位的那位牌手开始犹豫不决。虽然我们大家都希望他能够跟注,并且把托德给干掉;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实在是很没有可能的一件事。- q% X- Z+ s* G0 {; K* ?8 e' C5 W1 |5 ^
/ @ d( m# S- {4 }6 S& J7 p) J 我看着牌桌上的公共牌——3、9、10、9、J;不可能出现同花。我猜想六号位的牌手有一把好牌,很可能是顺子;也可能是三条。但既然连我都看出来了,托德-布朗森就没有任何理由看不出来。. K5 g! N9 P7 K& ?! s"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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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够说得通的是,托德-布朗森有一把更大的牌。 # ?* W( B$ d0 h# ]) x0 a% b$ c2 \8 ^) T2 A- M
是的,在痛苦的煎熬后,六号位的牌手跟注了——他翻出底牌,一张7、一张8;他确实是顺子;但托德-布朗森以底牌10、9凑成了葫芦。' E6 P. a7 v% T0 g, O7 v& i+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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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牌桌上只剩下四个人了。筹码数量上升到第二位的托德-布朗森,一边快意的抚摸自己肥大的肚腩,一边大笑着对我们说:“这是一个速战速决的牌局;希望大家保持下去;我希望在结束的时候,还能赶得上晚上十点的那场走秀表演。”$ a4 J+ e( u/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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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确实很快。直到剩下三个人的时候,盲注不过才涨到50/100港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这把牌是我的庄家位置,杜芳湖第一个弃牌。我拿到不同花色的K、J,如果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加注;但现在,我只能选择弃牌。就像哈灵顿说的那样,当别人给我打上“攻击型牌手”的商标后,我就必须比平常更为保守。 4 D5 u0 s# E# R 8 ]' \. Y8 ]9 a4 U& \# k. M 托德-布朗森一直盯着我,当我弃牌后;他还有些不太肯定的问我:“你在干什么?” 3 Y# d( Q6 @& c1 N8 j4 _% a( m # u3 ^9 `1 D. J3 G# {8 l “我没拿到牌,当然弃掉。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p( f. E: F6 U4 H1 Z#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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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为什么我拿到大牌的时候你却弃牌了?上帝,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我本来还想翻倍我的筹码。可你把一切都弄砸了!” 3 g6 ]- a- j9 k& H* |! B: ?6 n/ ?5 d% Q7 c2 }! p
托德-布朗森一直含糊不清的埋怨着,我敢打赌从牌局开始后,这一分钟里他的话比之前所有的都多。最后他悻悻的回过头盯着阿进,很有火药味的扔出三个100港币的筹码:“我加注。” 2 C6 }/ Q- N) d# z 2 f7 v# u% U1 B5 X+ s# H 牌桌上,只剩下阿进一个人可以对抗他了……阿进确实没有辜负我和杜芳湖的期望,他思考了一阵,然后低着头说:“我加注到500。” " Z& ^9 P! g+ C/ i/ J5 `. u3 ?/ f: `$ M0 ^! T
托德看着阿进,一会后,他点点头,并且指着自己那宽厚无比的胸膛:“你不知道我有一把好牌?难道你还想要唬人?你只是想要拿下彩池而已,可你不想想,你能从我这里通行吗?不!我加……不,不,不,那样会把你吓跑的,我跟注。”9 v/ D6 e6 E! z9 E3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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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牌发下来了——红心A、方块K、草花5。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还没等牌全部翻出来,托德-布朗森就迫不及待的说:“我再下注……500。”: F% Y$ k' \& z; q% l, i8 k+ V
; L$ o; @" ^2 T) t" d. W 我不知道阿进怎么看这把牌,但我感觉这就像是一场闹剧。托德-布朗森已经拿到了一把真正的牌;他并不只想要拿下现在的彩池,他想要从阿进那里套出更多的筹码—— 6 l8 @( B& U3 | : T+ s) p$ i; [+ K4 }$ C 事情确实如此,阿进很干脆的把所有筹码推出去:“我全下。”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正文 第十六章 坏习惯(下), C2 R6 }+ R1 R' G
8 E/ q; p% T# L, s% U5 L; x0 Z+ |( z 作者:阿梅随着阿进的这个动作,托德-布朗森笑了。; n4 u2 L0 e3 F1 M7 ?
1 B- V' G1 ~3 u& q. }' ]+ c 与此同时,我看到观众席上的陈大卫也一边摇头,一边笑了起来。( G0 P9 Z" @/ @- _6 ?( z3 Y
. i& S9 J& O6 d8 j% W* _8 y “嗨,死胖子,欺负小孩子么?”陈大卫笑着对托德-布朗森说;不过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取笑,而非责难。 : n. ?- R! ?) S) F+ s; R' ?( x: M$ `5 E$ Q+ w2 `! H% S" @) Q
“嘿,东方快车,你看到了,是他全下逼我的。”托德-布朗森回头对陈大卫大声的说。然后他转过头来,把所有筹码推进了彩池。 ( Y% ~! m: j1 m5 f / a& i6 F4 A- o% e4 w “我跟注。”他说。他全身的肥肉都在颤动,已经快要笑到喘不过气来。 ! D! d( G& q7 ^! h- f) a- p$ Q; H8 a4 I9 N! M0 {- E, L( ^: `
托德-布朗森好不容易止住这笑声,然后他骄傲的翻出底牌——黑桃K、红心K。 + S* y" m. |" r0 K6 O m! q0 G% m! V
阿进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在发牌员催促了他好几次后,他才颤抖着、翻出自己的底牌——方块A、红心5。 ! c) u2 I; C+ u8 f5 X! M1 E; q- t1 T$ f2 F
转牌是方块Q。* k: o8 @% t+ `+ ~* b
) s6 G; F3 u* j0 F# P 阿进的脸更苍白了;河牌只有两张A可以让他赢托德-布朗森(如果河牌是5,这固然会给阿进一个三条5带对A的葫芦;但却让托德拿到三条K带对5的葫芦)——这个概率很小,只有不到5%的样子;但无论是我、还是杜芳湖,都在帮他祈祷。3 g1 @# N& ^1 \& j/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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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邪恶的想:既然我都能被一张牌机会的同花顺击倒,托德-布朗森为什么不能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豆大的汗珠在刹那间布满了阿进的额头,这汗珠打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我突然有些不忍心再看他现在的样子。我想要扭过头去,可就在这个时候,阿进脚下突然一个踉跄,他的双手无助的挥舞,似乎想要试着扶住牌桌,他确实做到了,但他手按下去的地方,是他面前的筹码堆——0 d- ~" [ A8 ^( S: _. k&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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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筹码垮了下来,接着它们撞倒了另一堆;那些筹码们在牌桌上欢快的弹跳着、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在这响声里,河牌发下来了—— # {, u3 c! ?7 _( ^- Y& S f' F5 T- A9 x/ ]" G
红心Q。 . Q# a% j% }' o1 |4 P' @& P2 A3 Y! |4 Z' ~
托德-布朗森赢得彩池。5 s6 a) |% [5 z- M$ ~ l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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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把很精彩的牌,但我们谁都没有鼓掌——大家的目光都注视在阿进身上。0 E* W$ G: M7 T+ I2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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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和观众席第二排的一个人(我猜想那是阿进的亲哥哥阿泰)走到阿进的身边,他们扶起了阿进,然后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 W4 \9 j ]9 ~* w% t$ X6 b+ L6 v( G9 e( u5 A- C; v
一口殷红的鲜血从阿进的口中喷出,像是一道彩虹划过天际;接着又是一口……这血染红了他面前的筹码、染红了筹码下的牌桌、也染红了发牌员面前的那两张牌……# C( y* {9 g' O(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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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张牌;一张是方块A、另一张是红心5。它们本就是红色的;但这红通通的血染在上面,使得它们看起来更为妖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剩下的三个牌手都怔住了。我们谁也没想到,只是输掉一把牌,阿进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 G. E' z; w/ K, n& Y# h' E* g( A' O5 t& h% j; Z% }& M# w
托德-布朗森走到陈大卫的面前,不断的嘟哝着什么。他的语速极快,而且含混不清,我们只能通过他不断划着十字的动作,判断出他正在为阿进祈祷。0 B- P, i, ~% m1 s; W+ q9 D- e' ~. h
/ w3 Q Q; L' f# [ 当祈祷结束后,他终于对陈大卫说了一句我听得懂的话:“对不起,老朋友。我没想到会这样……”8 q# K C, c+ ]) w' w+ o, c
+ d, |4 I9 F! a' Q “这不关你的事。”陈大卫安慰他说,“是阿进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认为我们应该马上叫医生。” 2 s5 ^( |6 K5 Z9 P7 H ; |& P- {: @. k: R9 B% d/ L “赌船上有医生,我去叫。”阿泰说,他匆匆跑出包间。 " J# ?, H+ t4 ]- I# |& |5 B( L6 E X! i7 U2 ~
杜芳湖几乎是挪到了我的身后,我们的身体贴得很近,我能感受到她的颤抖。- ]2 z& l" f. N
2 C2 Z" H" ?: d. \ 无论谁看到这一幕,都不会像没事人一样的——我很理解杜芳湖,因为我感觉自己的双腿,也不听使唤的不断颤抖着。* c' e4 O. |7 [6 O5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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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席上,阿刀和阿力不约而同的,走向那三个老头。他们五个人低声商议了一会。在此期间,我看到阿刀不断挥舞着手臂、而阿力则一直摇头。0 o, l$ x4 ~3 M
X# L* y6 A! b9 A, y “我们觉得……牌局应该暂停。有谁有异议吗?”中间的那个老头站起身来,对我们三个人宣布这个决定。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托德-布朗森听不懂中文;而我和杜芳湖,谁也没有异议。于是牌局暂停了;巡场找来一些玻璃罩,罩住我们三个人的筹码——当然,原本属于阿进的那些,已经被发牌员移到了托德-布朗森的位置前。2 B) E& N, k6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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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来了,陈大卫、阿泰和医生扶着阿进走了出去;接着是那三个老头、巡场、发牌员…… ' V' s/ r% w* P* s0 @0 o% U& y8 s. w2 W" v
我和杜芳湖在他们之后走出房间,房间外是一条不算太长的走廊。走廊的一头通向赌厅,从那里,不断传来赌徒们声嘶力竭的喊叫声;而走廊的另一头通向甲板,从那里传来的,是悠扬的音乐、这音乐声里,不时夹杂着一些女人们的娇笑声。 l4 d0 F* M3 O$ ?% x ) y0 C& L% N# Y' L3 D 托德-布朗森和阿力也走了出来,他们从我们的身边擦过;在一个距离我们有些远的窗口前停住。我听到托德在不断的大吼大叫,而阿力则一直陪笑解释着什么。9 ]9 b* C: m' t t7 ^
% {+ P6 x0 Z" a3 K 最后托德-布朗森走到了我和杜芳湖面前,他大声的问我们:“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1 x2 H9 [& Z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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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什么?”我反问他。 5 j; p9 _+ d/ R6 h' q2 s& v# U) n 3 A+ E) \6 [1 N2 A “嘿!这只是一个牌局而已!”托德-布朗森重重的挥着他肥短的手臂,“听着,一个牌局而已!难道这把牌让他倾家荡产了吗?难道这把牌就把他彻底打垮了吗?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这把牌对他有多么重要?”; W: \7 a! s+ ]# E% I% X" W& F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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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沉默下来。我们都不知道,这把牌对阿进究竟有多么重要;但我们知道,如果最终托德-布朗森击败了我们两人,我们的下场可能比阿进更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嘿!我要回拉斯维加斯!这是我没法理解的世界!我要回去!”从我们这里得不到答案的托德-布朗森又走回阿力身边,他不断的吼叫着。# S2 {! ] Y: E* W
" O1 d9 s; T2 e4 n8 B9 X8 V “我们只是玩牌,不是玩命!丹尼尔-内格莱努一把输掉了5700万美元,可他走的时候也没忘记给发牌员小费!还有,Mr.Moss,I_have_to_let_you_go!”" ?' C6 a1 F( g) H
- t/ P- \* f! p: C. n% E3 x “这句话什么意思?”杜芳湖问我。" j9 U. |2 B% }8 s" T3 E# r* x
- a5 X( D: ]; H3 P. J) v 这个故事姨父曾经对我提起过,我组织了一下词句,对她说:“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希腊赌徒尼古拉斯-胆大劳斯和美国赌徒章尼-冒斯在马靴酒店单挑;两人把能想到的扑克游戏都比试遍了,战斗一直持续了五个多月。五十多岁的胆大劳斯终于流尽最后一滴血,输干了全部二百五十万美元的赌资;那时的二百五十万,至少相当于现在的2.5亿美元。最后一局结束,胆大劳斯站起身,向四十多岁的冒斯微微鞠了一躬,他说,‘冒斯先生,我不得不放你走了。’然后转身上楼睡觉。后来,他的这句话就成了所有西方赌徒的名言。你知道的,那边的人,就算是赌徒,也要讲绅士风度的。”' K' r1 f# W- s+ R7 P4 ~
+ j+ ]5 y- l8 Q 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但对现在的我,只有一种。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它可以让我赢钱。”/ t. g8 l# S&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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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笑着摇摇头:“那么,为什么你不去玩百家乐、轮盘、21点、或者骰宝……而非要玩德州扑克呢?” % L6 k# Z9 F+ U0 z, X7 r/ r; z) A/ U/ U" j
这次是杜芳湖回答了他:“因为那些全是凭运气的Dubo。每个人的运气总是有好有坏;而德州扑克可以凭借技巧,弥补运气的不足。”+ t0 }4 y$ L+ B4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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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巧?”托德-布朗森笑了起来,他全身的肥肉不断颤动,“你们真的认为,用技巧能弥补运气的不足吗?”; p( Y3 b! k/ @3 G) O" Y
' q! n- }) E2 r$ z; M- m \0 c 这当然是毫无疑问的。于是我和杜芳湖都点了点头。* X0 s8 W; u" d$ b+ }. l6 P/ C"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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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德州扑克和任何一种Dubo一样,都是要看运气的。”托德-布朗森摇摇头,“就说刚才那把牌吧,如果河牌是张A的话,想必张进先生就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吧……”9 w. h/ i! ]) \* e C
1 z3 z. X) ]; p/ Z, Y+ u9 x: l4 Q “但河牌出A的机率只有不到5%。托德先生,如果您不是占有极大的优势,您也不会选择跟注全下吧?”我不服气的反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当然不会。但是,你敢说河牌就一定不会出A吗?” 0 O5 y# Y! d( c8 z$ e $ T4 p3 ^* n" F$ O. Q& M 这句话让我哑口无言,我想起了那张价值十六万港币的方块7。 7 a( z E4 ~2 ^9 L- d5 t $ }, {/ H# Q% }9 p5 q m9 M “德州扑克最大的魅力所在,就是用任何两张牌都可以赢。”托德-布朗森说,“任何两张牌,就连27对上AA也有13%以上的胜率,这比百家乐买中和的概率还要高……” % |/ l0 i. ?- y0 q) x% {, N& N, a+ P) O- I/ y4 b# }* d( I* Y- M
“嘿,死胖子,你又开始欺骗小孩子们了。”陈大卫也加入了战团,“你们不要听这个死胖子的。德州扑克当然是一种技巧的游戏,运气在其中不过占据很小的成份罢了。”- u% {0 S+ }4 J! k% ^/ B0 Q#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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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快车,你总是要和我抬杠。照你这话的意思,那你连续两年拿到Wsop金手链也是因为技巧了?”" E$ F8 f* M( |- e7 G1 N" V2 t% G;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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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b5 B4 O5 p: c2 T6 i6 U7 D @6 a- g- S9 `# b @; S
“那为什么后来你就再也拿不到金手链了?甚至你的徒弟都拿到了。”托德-布朗森双手举过头顶,用一种怪腔怪调的语气讥讽陈大卫。 $ Y9 v* w+ H Y& a; h9 \" y9 g+ f$ X5 i% y1 y% g
“难道你的技巧就像这个汽球一样……”他的双手猛的向两边张开,“‘嘭’的一声,就全部消失不见了?不,不,你要明白,消失掉的,是你的运气,而绝非技巧。”, o: @/ ]) B. {8 q7 T6 p
& o0 ?* j6 t- X8 d; F( q “当然。”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这是下船前,陈大卫给我的。” 3 W6 f$ ^% t# h; e. E1 p) b5 d! F2 r1 Y; L5 j
大约半小时后,雨停了,我和杜芳湖走出咖啡馆;二十分钟后,我们分别提着花篮和水果篮,走进明德医院。 / N' O' c7 f) X$ B$ p + C% C) v* @0 b. C7 @, i0 _6 f 在大门那里,我们看到了陈大卫;他正好在朝外走。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他也看到了我们,并且笑着和我们打招呼:“我知道你们会来看他的……可是我不能陪你们了。我要回拉斯维加斯;那里来了很多老朋友。对了,杜小姐也拿到了Wsop的入场卷吧?”$ q' E1 `, R7 W# z8 O1 ]/ i
5 B; z- a4 }) a* T 杜芳湖微笑着点点头。 0 k4 f0 t4 }9 y- l8 S & k5 |, c/ u- n1 U0 L A “很好,半个月后,我在拉斯维加斯等着你们的光临。”说完这句话后,陈大卫对我们笑了笑,然后他走出了医院的大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下)* [ s/ A5 c$ L% c: N;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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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本来我以为,像阿进这种身份的人住院,身边一定会有大批照顾的马仔;但当我和杜芳湖走进特护病房的时候,只看到了他一个人。 . N9 p+ u+ E' D B. |$ ^/ E3 h: I5 B+ L
阿进似乎发现了我的疑惑,他放下手里的小说,笑着对我说:“我哥哥很忙,而我也比较喜欢清静。尤其是输牌之后,通常……我都会一个人找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 D! v% _# f* _* d4 L3 |5 Z6 k h
' t1 c! ^8 d& C. L8 l( d; d$ j( }' | 看上去,他的精神状况还算不错。我和杜芳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并且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本来我们和阿进只是泛泛之交,除了一起玩过牌,没有别的什么交集;但如果撂下东西就走的话,也未免太失礼了。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天南地北的、谈了一些关于玩牌的事情。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扯到了刚才我和杜芳湖争论的话题上。0 P, V) W1 n9 v(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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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笑了笑,他问我:“邓生,你有没有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你手上是3、7;很没有价值的牌,于是你弃牌了;然后你极其郁闷的看到,翻牌的前三张牌,都是3或者都是7?”# w0 D2 U* {5 [. t. J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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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我说话,他马上又问:“这种事情确实很少;但你有没有经常弃掉两张同花色的牌,可下面发出的前三张就给你凑成了一个同花?” + [7 M$ g' c1 x: W! a; i: M6 u, y/ G4 S' r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我想很多人都遇上过。”我回答道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4
是的,没错。”阿进说,他继续问我,“那么,通常你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会不会后悔?我指的是……让人可以失去理智的那种后悔。”: R1 _6 e0 F3 }1 w( o# e) }( S
5 i5 r9 {0 }$ o& D “当然不。”我摇摇头,“我玩牌有自己的原则;而这些,是原则之外的收益。在大盲注位置并且没有人加注的时候,我会让牌溜进彩池;偶尔也会幸运的遇上你所的这种牌;比方4、5翻出3、6、7;这些牌会让我小赚一笔;但这不能做为原则使用。我一直认为:你可以在路边捡到一次钱包,但你不能从此就开始守株待兔,一天到晚就呆在路边等人掉钱包……”) P. H* h: P- ]5 Z8 T
% Y" V; t S+ F “是的,每个人的风格都不同。但我想说的是……事实上,当你拿到小牌时,反而输不了多少,因为你可以很轻松的放弃它们;能让人输大钱的,都是真正的大牌。而我的师父和托德-布朗森;都曾经历过这样的牌局。每个人都有一种惯性思维,所有人都会记得自己赢得最多、或者输得最惨的那些牌局;然后从中总结出一些规律出来,这种规律体现在具体的玩牌行动上,就成了一种风格。托德惧怕他的父亲道尔-布朗森,因为他曾经在两次Wsop决赛桌里,都被道尔-布朗森用一张奇迹般的河牌击倒出局;而我的师父则在1989年最终的两人决战里,被对手偷鸡成功,最后屈居亚军……”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如果没有阿进,我们很难想象,这场争论的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毕竟,陈大卫勇夺两届Wsop金手链的时候、托德-布朗森被父亲连续扫出Wsop决赛桌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 ( @7 J: Z& Q1 _8 o 4 Z0 ~: i, P8 [% i' k 阿进摇摇头,接着说下去:“虽然我和师兄同在师父门下。但我们也有各自总结出来的规律,或者说各自的风格。其实,我开始玩牌的时候,也相信过运气。曾经有段时间,我一拿到大牌,就用所有的筹码全下;大多数时候我都能获胜,于是我认为扑克牌就应该这样玩。直到那个晚上,我遇上了师兄,他在牌桌上的表现让我激赏不已;他从不全下,但筹码增长的速度比我快上五倍。在那之后,通过他的引荐,我才拜倒在师父的门下。直到现在,我依然偶尔会拿大牌冒险全下……可最近的这两局牌,都给了我深刻的教训。” , g6 Z/ Q' m* l7 B9 z8 @ 5 I. v4 v L3 w3 \; T0 M7 j 阿进所说的“这两局牌”,当然也包含了杜芳湖赢他的那把。杜芳湖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她试图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那么张生……你刚才说所有人都会记得自己赢得最多的牌局;我很有兴趣知道,你赢得最多的牌局是哪一局?” 0 A* F2 `& L, l) Q3 c& G' K% ?$ @- [0 p$ ]
“在认识师父之前,我并不是一个职业牌手;只是一个去美国留学的学生而已。所以我很少玩大的现金桌——即使是现在,也是一样。我想二位都知道,我的所有开销,都是哥哥提供的,我没有任何权利胡乱挥霍他的钱。” % j, I/ O! T! i, f* b2 b 5 ~) _) B+ U' S 我和杜芳湖都默默点头,阿进接着摊开双手说:“所以和他们比起来,我没有什么光辉战绩。最多的一把牌,也不过是在永利的100/200港币盲注牌桌上,一把赢了六万多、不到七万美元而已。那把牌,他有一对A,在第四家位置加注;第七家跟了进来;我加注,他再度加注……”5 \" R7 L& B, o9 z
7 y- e$ ]0 m. F5 s4 G2 t 我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了一个数字:四十八万港币;六万多、不到七万美元…… 1 D' l8 j7 i; ?9 q2 Y * w0 S- F# I$ x3 S$ L7 w8 O- Z1 H0 P “你在小盲注位置,你有草花K和草花J。”我冷冷的打断了他。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阿进停下了说话,他狐疑的看向我,问道:“那么,你和平叔……” % p% u. V: N7 D8 R4 E g) y$ X6 G P, f b6 u# j
“平叔是阿新的姨父。”杜芳湖代我回答了阿进的问题。+ f8 \/ q3 w5 b! n'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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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难怪你的牌也玩得这么稳,原来是家族传承。不过……”阿进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眯起眼睛看着我,有些迟疑的说,“虽然我一直在拉斯维加斯和澳门两地;可香港的事情也略知一二……邓生,如果不觉得冒昧的话,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 Z) [6 g! T: b' c4 J( g7 `% Y' L " |$ q2 H K; m 我点点头:“你问吧。” ! G, m; l* R$ o1 X6 {4 f3 L$ N8 M" n& J% o$ F/ t
“我和平叔玩过很多次牌……所谓牌品如人品,平叔玩牌比你还要保守得多;那他平常做事情的风格也应该是这样;没理由在投资股票方面会那么冲动。金融风暴刚刚到来的时候,我还一直在想,就算全香港的投资者都被击倒了,也绝不可能轮到平叔,可是……” 0 x9 m/ K0 T4 p: d% h; L* t ; H) \5 t4 I& f7 w# ?7 ~ 我的脑海里像是有一道电光划过,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当我再想努力思考下去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再捕捉到这个瞬间消逝的念头。9 q4 x- z* F0 x4 n. Q
/ x; J) V7 |+ ^0 I 阿进还在说着:“现在像斯杜-恩戈那样,把所有钱都放在DC保险柜里的人,已经没有了。难道邓生和杜小姐不懂得在哪家银行或是哪个别的地方,存上一笔以备东山再起的钱?既然是这样,那平叔就没有理由不懂……” 3 z3 N& L4 f0 W1 \2 a7 Q, ^1 W; n( F. G5 n: P/ [
我知道我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因为阿进明智的闭上了嘴。杜芳湖站起来,对阿进说:“我们该走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阿进站了起来,宽大的竖格住院服穿在他的身上空荡荡的。他伸出手来,分别和我、杜芳湖握手作别。他有些歉意的对我说:“邓生,如果我给你带来困惑的话,我想说声抱歉。其实这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只是瞎猜……” / |% K: k/ e3 y$ O" _ - Z8 H% c6 v% h& I3 o& o “没什么。”我很努力才挤出了这三个字。 $ n9 u' w, e3 I1 I3 Z( X9 m/ L0 u6 T- r4 j/ J$ ~
阿进又转过头,对杜芳湖说:“杜小姐,我师父已经给我在Wsop上报了名了,我期待着与你再次交手。” ) K1 X! J# I4 ]4 B! t6 O& l, v) x: g+ {, w. X/ l* p- C# `6 i
“我也是。”杜芳湖笑着回答,我们走出病房,她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G! c* |- X; F3 W; X0 H b/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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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在医院的林荫小道上,杜芳湖轻声的对我说:“阿新……其实,你不要想太多了。阿进自己也说了,这只是瞎猜……那场金融风暴,来得太快、太急了,又是在刚刚过完年的时候,平叔一时没有防备到也是有的……* n; g9 X$ l% c7 e$ f! f l" b
+ ^- d: Q# Z# k “不。”我摇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但阿进提醒了我。我了解姨父,他绝不是那种把所有筹码全下的赌徒。是的,我要去问姨母,她一定知道什么。” & E1 s' f0 X! G& n2 e* J, s3 p : S. z! ~1 C3 O$ e, A “那我陪你去。”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我停下脚步,看向杜芳湖;她毫不退让的和我对视。良久后,我终于被她的眼神打败了,我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那……好吧。”8 ]; y$ y. K* B5 c6 N4 R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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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走下的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周围所有的房子里都亮着灯;只有一幢别墅没有——我和杜芳湖走进这别墅,再次一道穿过那荒野般的草坪,进到客厅。: [/ V: d$ t: ]. T3 p
2 i/ D4 g) O( ?% ]% u# ~ “为什么不开灯?”我问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赵姨。 0 @+ V$ }8 ~- H8 M4 d) L/ i3 ] m" n8 Z/ f. a" H' }1 f, g' A
赵姨显得有些慌乱:“我想着……能省点电费……邓少,您回来了,我这就去开灯,不,不,我这就去给您做饭……” 8 R! \+ X! C l% h( W( B 6 [+ D; t" I5 A$ f' I# A 电视屏幕映出的阴森蓝光,照射在赵姨的斑斑白发上,我的鼻子突然有一些发酸。我摇摇头:“赵姨,不用了。你接着看电视吧。不过,还是把灯打开;这样对眼睛好一些。”2 N( X- S# g; W! E0 i! L' J6 b& }
1 f5 I- k( m5 B$ ~9 q# z ————————拉票宣言:各位书友,阿梅已经写了十多万字了;眼看就要超过十五万字的新人榜限制下榜;在下榜之前,阿梅还有最后一个机会进入新人榜。截止上传此章节时,阿梅位居新人榜第十六位,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进入前十五名的首页新人榜。因此,从来没有拉票习惯的阿梅,也在此厚着脸皮拉一回票。希望大家能够理解阿梅,并且用推荐票支持阿梅……谢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正文 第十八章 跳舞街(上) 5 L# [7 e" P: m7 }3 L 2 o4 |" g' M4 X" _8 J% P 作者:阿梅我和杜芳湖再次走进姨父的书房。! M8 {+ _2 ~ r* z( r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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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依然坐在那张老板椅上,像尊亘古未变的石像。我不知道她在这里,到底已经坐了多久,三个月?五个月?还是半年?& P3 a6 p: K' v C0 M; r* \
, H# X: c4 c) f9 ^- k “牌桌上,任何时候都绝不能掉以轻心。每个牌手的风格和习惯都不同;相同的,是大家都懂得玩牌的技巧。如果你要赢,关键就在于静观其变。而我已经变得迟钝了,我没有看到这个盲点。”* [4 _4 U. N! E3 r/ N0 S; B,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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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是姨父在最后时刻对我说的。可以说,这就是他留给我的遗言。如果真如阿进说的那样,姨父的死别有隐情,那我一定可以从这段话里找出些端倪……可不管我怎样绞尽脑汁的思考,也想不出这段话里,到底蕴藏着什么。$ t; Y" y P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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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到心烦气燥,我知道,自己再这样想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只能钻进死胡同。于是我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出去走一走。* J& G. P3 A/ x3 |& C4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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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觉得自己是在漫无目地的走路;但当我停下脚步的时候,却还是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学校舞厅的门口。; `/ d& e+ n" o0 d& j
0 I$ q1 M8 W0 g0 x: u 我自嘲的笑笑,摇了摇头。我想往回走;但双脚还是不听使唤的,把我带进了舞厅。$ I7 L8 ^/ o6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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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正在舞池里被舞伴带着满场飞奔。我站在墙角欣赏着这一幕,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形、灵巧飞旋的舞步、柔若无骨的扭摆,为她博得了阵阵彩声。所有人都为这一对舞者让开了地方,可以令得他们更好的表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一曲跳完了,阿莲和舞伴携手向所有人鞠躬示意;这个行动为他们博得了更狂热的彩声。很多人都在大叫着“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i% w) r @) q( l: N
" J) @: ?2 T2 d# ~ p6 R 但下一曲是柔情版的探戈——舞曲是二十年前、曾经风靡一时的陈慧娴成名曲《飘雪》。很显然,这首歌并不适合满场飞奔;何况已经休息了一曲的其他人纷纷涌进舞池……我看到阿莲走回了休息台。 & {* K( b3 {1 W 5 C. [5 F! n3 o- [9 c9 F 我走向她,微笑看着阿莲的脸;我问她:“杨永莲同学,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 c/ M m: ?5 n& R" T% z R9 Q _+ n! O' n- a: G6 ~
她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些不同的东西:“邓克新同学,我当然记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正文 第十八章 跳舞街(下) / K! d& y# i, ], q. I 0 z, A1 G4 I9 I 作者:阿梅“那么,邓克新同学,你的事情办完了?”悠扬的舞曲中,阿莲微笑着问我。8 }( [. S1 S5 H+ G3 K0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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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微笑和杜芳湖截然不同。杜芳湖的笑,沧桑感十足,总能让人感受到背后隐藏的苦涩、和沉重。但阿莲不,她笑的时候,会先皱皱鼻子,再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她灿烂的笑容总能引起别人的共鸣,让看到这笑的人,心情也会变得很好。$ P$ a3 X: x4 c*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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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现在,看到她的笑容,我感到自己轻松了许多。于是我也微笑着回答她:“算是办完了。” " {$ ^1 G2 C( H6 i3 R: H * \; \# ] t5 w! @3 E( i “那么,祝贺你。报恩结束后……又可以和你的女友在一起了?” 3 b: ?3 N; |2 m: z( ~9 x4 S; U) \% `* G! B
我忍不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A+ _0 y1 G! j- s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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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阿莲有些诧异的问我。 8 b7 H b6 X5 u# g 0 n: u- z: I" S5 |! u, ]( V$ y+ c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我只能保持沉默。* c8 X* j2 P4 T'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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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孩,她自言自语般的帮我解释:“某种不可抗力……”5 B. Z+ R& ^. ?$ t; i7 s
2 C- l, u2 r8 P A “是的。”我很快的回答。 ; p; _9 R0 h& Y3 t s, o; Y8 F7 f- L' w% H3 d( P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我机械的和阿莲跳着舞;感受着右手触到她腰肢的那份柔软。 8 i8 v5 J" C* H; w5 q4 M1 [/ q% ^7 j! e! p i
“那么,你又可以回来上课了。”阿莲满足的叹息一声,说道,“你请了十五天假,这么久才能办完的事情,一定很辛苦吧?” k6 s! E$ T+ o5 N# s0 U9 E5 @ \3 h' K* C* Y& v
“还算好。”我淡淡的回答。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却波澜起伏。我不禁回忆起,和杜芳湖那十五个不眠不休的日子;杜芳湖、阿进和我的两对A一对K大对决;还有被鲜血染红的那两张扑克牌…… 2 N f+ \, T. a& x3 F/ B6 o7 u+ c) C5 y+ l: e2 E* y9 _
我用力的摇摇头,想要甩走这些令人感伤的回忆:“不过,总算都过去了。”% m9 L6 G7 J0 o5 A( z; \3 u4 J
Q3 ~+ g4 L6 c8 O* g' I# { z “不管什么事情,都会成为过去式的。”阿莲理解的点点头;她的左手从我的肩上移开,掠了掠额前的头发。那一瞬,我看到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小小的戒指;这枚戒指不断反射着旋转灯的光芒,看起来很是耀眼。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是别人送给你的?”我问。 * B* s7 Z. K4 D/ o4 v' ?, S4 B, I9 P4 q. W# V8 a
阿莲顺着我的视线,也看到了那颗戒指。她对我笑了笑:“可以这么说。”6 A3 }- b; Z- U: k( i+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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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怎样理解这句话?”0 a$ R% s: t9 I7 S7 H* X/ N,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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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送我戒指的人,自己并不知道……”! P& `) A7 z& q% A7 F4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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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这种事?”1 B$ I5 B' @%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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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阿莲重又把手放回我的肩头,“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5 w8 {% @) F% b6 L) J2 O5 M. B" { - a& T' F& n2 G# w1 U# G8 V “这句话听上去很有哲理。”我说。$ P8 d0 |5 Y3 u- {2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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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谢谢。”阿莲笑着回答我。 8 o& C$ ?2 l; f& O5 Q" i) L& a6 n1 ~% S {: N
舞曲在这句话后曳然而止,我把阿莲送回休息区;然后向她道别。; z& `3 |3 X% o7 [* Y1 n
& x* B- R1 o: r& v* J+ y+ r 我从舞厅出来,站在路边,摸出一支烟点上。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暗夜雷霆!” . e! L1 b3 X, i : ?7 j1 V( G7 S+ o. M 我条件反射般转身,不远处的路灯下,阿莲正对我微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阿……杨永莲同学,你刚才是在和我说话吗?” & F* ^* [$ D$ {+ j8 O * c8 P2 w0 A |+ b2 O “是的。”她走近我,盯着我的脸,慢慢的说,“邓克新同学,好像你并不喜欢跳舞。”1 V2 D: ~" x& _" o& Y" j+ |
' W0 e# @; f* F' e1 d9 x4 u. |6 `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0 T0 o* |- m* Z1 b% }2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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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一次我们跳舞之前,我从来没有在舞厅里看到过你;半个月前,你突然出现,和我跳了一曲,然后你就离开了;而这次,也是一样。” 0 h# ] A( W0 t% c( R5 K4 B, N3 k1 ~! I, v( ~+ o, O2 V, N
“是的,没错。”我很干脆的、承认了她陈述出来的事实。, V6 ?9 T5 h7 l2 m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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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你心事重重,你说刚刚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也许这个决定会让你没命;可现在事情解决了,但你似乎还是有心事。怎么,事情办完了,不应该快乐一点吗?”7 b6 J* k& V' W'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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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倚靠在路边的大树上,吐出一口烟雾:“你刚刚才说……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总是一个麻烦刚刚解决、很多麻烦又随之而来……” / [8 f, {% F# |9 ]; ~ , x( R9 {+ o6 e; R& s “那么,可以和我说说这些麻烦吗?我想我会是个好的倾听者……暗夜雷霆先生。”0 w* _7 Z' m7 d1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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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后的称呼让我有那么一阵慌乱,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触犯法律……但我马上镇定下来。我看着她的眼睛,最后,我确信,她只是在试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杨永莲同学,你刚才叫我什么?”我装作不解般问他。5 p8 r) L, {2 e# ^9 w. p+ u9 k" Q
6 A. s3 V9 G9 a; o1 T7 ]5 q7 V6 E “暗夜雷霆先生……”她明显已经有些犹豫了。如果是在牌桌上,这个时候,我只需要再加上一个重注,就可以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q/ z C w# }% }# R/ h [) L! G, y
a1 D5 C; S( E5 v, V “我想你认错人了……那是你网友的名字吗?” 4 X$ {; @; I, i$ K, g, i* x: O 0 D3 p9 P9 }1 K+ a8 |0 b “不……”不堪忍受我的逼视,阿莲低下了头,她支支吾吾的回答,“也许……我真的认错人了,对不起。”7 T r% \9 V1 T/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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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没关系,我也经常认错人的。” 4 X( l+ t3 x# d R5 [ ( r9 l- n/ V8 M M E! p “可是,你是平光庆的侄子。不是吗?” ! A8 H" c, \$ J5 b: R 8 {3 T+ U# {0 H0 m* n8 S “是的。”; S. r& y' E/ v; O/ j8 y8 y
: T1 x* G/ {2 I1 y 有的话,就像一扇突然落下的闸门般,可以截断一次谈话。而这句“是的”,毫无疑问就属于这一类。 + T5 ^ I8 U0 N9 I9 t: c u9 ]) u4 q4 I, @( @& S
我走回宿舍,龙光坤已经回来了;看到我进门,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问我:“那天,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叫杜芳湖?”8 T$ Z, D9 ]) p9 Z)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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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阿莲、法律、暗夜雷霆……这些事情。就像经过了场大牌局一样疲惫。我躺回床上,懒懒的回答:“是的,有什么事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龙光坤走过来,坐在了我的床边:“嘿!阿新,我知道在那件事情上面我错了;可我也向你道过歉了,不是吗?我们还要在一起过一年多!我说,伙计,难道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你不觉得这样很怪吗?” - c0 J& c F' J& b* J4 `) S+ |+ F0 O- y
我不想说话,但他继续说了下去:“阿新,你和杜小姐……是不是很熟?” ' |6 O& l5 a: f$ v0 ^, } 4 h3 b% Q' W; j8 q “还算好吧。”我说。 7 m' c \7 w! P3 w% a5 [7 x! q* p9 D+ L" ~+ h
“嘿!美女告诉我,她在澳门打了场卫星赛,拿到一张Wsop的入场卷。是不是真的?” " A. t% C9 ~; v$ J4 x& B 3 O$ u6 D$ h" `3 O8 J) n% O “是的。” . R8 r0 k/ g+ o, n; Q1 z7 c" m6 T( z! @6 k1 b6 x8 t
龙光坤把大半个身子都靠了过来:“那么,阿新,你能不能帮手和她说一声,把它转让给我?我想已经有人报过价了吧?他出价多少?五万美元?六万?阿新,我愿意出到十万……” 5 T( h' w8 x9 u: }7 g: B( z5 r% I c+ U# @) J1 e4 w, m: l4 N1 t/ h
我笑了笑,移开了脸:“既然你有十万美元,那为什么不自己去拉斯维加斯报名呢?那样更方便一些。” 8 i; s- }4 {1 A8 ?' W5 T: Q i # C5 v' w6 p+ X: @ “你知道我现在没有……”龙光坤又靠近了一点,他每一次呼气都喷到了我的脸上,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可是我过段时间就有了。我敢保证,我会在半年内归还这十万美元,利率比照同期银行贷款利率的双倍!而且不满半年的话,我也会付清这半年的利率,怎么样?” $ Y* V# }7 u" X1 q. X7 A* l; \" D" r6 W9 j/ X
我摇摇头:“不是我不想帮你,但她未必愿意转让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龙光坤马上急切的说:“不试过怎么知道?” % w; w" x. r8 i7 Q: v& O 6 e$ L8 L& V+ r5 E' j 我突然想起杜芳湖借走我五十万港币的事情,她会不会很缺钱?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未必不愿意卖掉这张入场卷。正如龙光坤所说,这张Wsop入场卷,别人最高出价到五、六万美元;如果按龙光坤出的价钱,至少也能让杜芳湖多赚一些…… 7 z8 f9 }) Q# C( J0 x, a* |) Z" A% L7 [3 |$ w9 Z
“好吧,我会帮你问她的。”我说。 6 b' @- H! M* O/ q3 d% I5 l " `! F/ u& O0 E' u6 M& m 一样东西马上递到了我的面前——那是龙光坤的手机。 - Q! x. }1 l! M- T0 q/ k3 u4 Y) L' _! Y8 P" P' A
我苦笑着摇摇头,接过手机,拨通杜芳湖的电话,对她说了龙光坤的提议。; Q) `7 j# N+ S o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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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新,你没有搞错吧?”杜芳湖的反应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强烈,“你怎么认为我会卖掉这张入场卷?” . _1 Q$ x; E7 p% x3 u2 x1 U3 W, M. S+ J S1 K, X
她的声音很大,龙光坤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失望之情在刹那间写满在他的脸上;而我也很尴尬。 2 y7 C3 T) Q o$ g9 r* p- _ 6 x& B7 Y+ H3 V “对了,阿新,我也正好有事要找你。你……能陪我去拉斯维加斯吗?”- o$ V. ?/ z L3 @% }-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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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i+ Q/ L% {0 |0 \' S
1 \2 ~9 a. h- P5 V$ D( _# d “是的。”1 V: o! d/ P! ~; [* d% a- N
$ `( Y/ \( a K+ R “哈,为什么是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杜芳湖很快的回答:“因为我不想在赢牌后,举目四望,却找不到一个人庆祝。” * u% q4 ]8 ^6 `2 B+ G6 n3 Y A" A: M9 e% w 这句话,轻易的就击中我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我几乎是马上就对着手机说:“好的,我去。”" ?' Q. O% f" u*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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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电话后的第四天,我拿到了去拉斯维加斯旅游一个月的签证;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依然认真的念书;依然在周末去澳门玩牌;这种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6月29日。 5 e; V8 ]. |; Y2 c. x: d* T * K9 N1 V9 T9 l 我把两个周末赢到的钱留给了姨母和阿莲;然后去了杜芳湖的家里,再次上演一出“工作出差”的好戏后,我们终于登上了香港直飞拉斯维加斯的飞机。 4 z9 z9 ^2 @) [3 U7 [; z, w ' ` F0 o" T* W- ?$ d& H" V) b 在去拉斯维加斯之前,我一直以为那里顶多就是比澳门的DC多一些、大一些。但真的下了飞机,我才真正的明白到,为什么澳门被称为“东方的拉斯维加斯”;而拉斯维加斯却不被称为“西方的澳门”。 2 N9 K8 m u* w- g; t/ l( k# I& o0 x/ R' s$ l
不,我并不想在这里向大家介绍这座城市的风土人情。我只想陈述一个事实——只是第一天到拉斯维加斯,我和杜芳湖就对澳门的那些DC,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兴趣。 5 A9 k) p; z( Y; o+ G0 Q- L2 D+ v: x4 m+ m
这是一种牌手才会有的感觉;我们几乎马上就认定,这里,才是我们的天堂。 9 i% k4 }- U" \1 N 7 d8 a# F' u4 p# @3 Z, | 或者……是地狱的广告。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正文 第十九章 情意结; b. }$ V5 n% f(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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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HSP第七季的上半季刚刚结束;而Wsop正要开始。现在的拉斯维加斯,聚集着全世界95%以上的优秀牌手——几乎任何一个娱乐场(Casino,通常译作DC,但在美国,尤其是在赌城,还是译成娱乐场更贴切一些),都可以看到一些,以前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脸孔。 . x' o9 f. {6 \! |5 P. s p8 f2 ~& h1 e; L2 t4 ]
杜芳湖预定的是马靴酒店的双人套间——这也是Wsop本赛的举办地点。+ _. j# b: P" t$ @ S7 \' G
- @* P' P/ w( J+ ^& N9 I 从前台拿到房卡,乘电梯上了七楼。我们把行李包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杜芳湖有些歉意的对我说:“阿新,总是要委屈你和我住在一起,真是不好意思。”" V) ^& `2 F( n! e7 s%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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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笑着回答她,“虽然我从来没来过这里,但我至少知道,在这个季节,我们都承担不起两个房间的房费。其实,能有个住处就很不错了。” 2 E$ S1 Q1 L B0 m+ f Q 9 }" n+ C5 U9 {; G 杜芳湖微笑着对我点点头。她拿出坤包,走进卫生间;当她再回到客厅,看得出来,她的脸上已经补好了妆。 $ y5 g) F2 s9 g/ G5 v: i# F+ C# a% r4 t; H' D2 B* r, W
“怎么,你要出去吗?”我问。 9 {3 K! z1 R+ {; V! F* s- L2 Z0 m" h( {3 z2 {( d9 a1 i: n
“当然。怎么,阿新,你不想去看看那些真实的巨鲨王,是怎么捕猎的吗?”+ U* X. N* H" Z/ Z7 H# }*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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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摇了摇头:“比起这个,我更希望看到你在Wsop的比赛里一路过关斩将,勇夺金手链。” # F8 t: _7 R; T; U5 \' U3 g/ K7 \, t* C; Z+ W
“那好吧。”杜芳湖说,“可我想去看看那些神话般的人物:道尔-布朗森、古斯-汉森、丹-哈灵顿……哦,只是想想就令人热血沸腾。那么,阿新,一会见。” ! {+ Q8 C- q7 q. c & R7 B* O& T' U9 f$ R( D “一会见。”8 \% y3 |" A6 F. L5 e4 D$ |2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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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出去后,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俯瞰着这赌城的一角。无处不在的霓虹灯,在这白昼里,也不断闪耀着;举目所及之处,都是娱乐场的一块块特大号的招牌;街上走着的,全是西装革履的赌客。从这个角度看去,整座赌城像极了不设防的美女,诱惑着每一个人。就算我只是来旁观杜芳湖比赛的,也突然觉得有些热血沸腾。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进了《高老头》里拉斯蒂涅的一句台词。我大声的对着窗外吼了一声——, k9 Y- \2 o/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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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拉斯维加斯,让我们来分个胜负吧!”! g5 r' U1 @3 v) I w$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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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干完之后,我突然又觉得自己很无聊;忍不住笑了起来。 $ k f- a. R2 a 0 D& J% ~$ A5 L2 q' X2 j% U 在窗边又站了几分钟后,我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于是我打开了电视。, e% x1 g) W) r
4 W6 S5 [+ S4 W# y# A: j8 U 屏幕里,出现了一张牌桌;牌桌边,还有两个牌手正在做最后的对决。旁边密密麻麻的,至少有两三百观众围着这张牌桌。 , g$ A1 X: f w$ P0 s+ M. x . ?4 t& r0 w) L @- [ 屏幕下方,一行小字缓缓划过——" D) m' S: ] j
: |( P$ `/ J' [9 \+ o( T “这是2011年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的最后一场卫星赛;截止目前报名人数8361人;报名截止时间剩余:56分钟……” 5 Z) G0 C4 z- E5 ?, s5 U# a& F# y8 K8 z
我看到一个牌手全下,而另一个牌手跟注全下——发牌员发下五张公共牌,筹码少的那个牌手输了。 3 I ~. v B8 x$ ?$ [. H1 K8 h+ P l X9 d
赢得入场卷的那个牌手不断的对着观众们挥舞着他的拳头,他大声吼叫着,就像自己已经夺得了金手链一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然后屏幕下方的小字适时的变成了:“2011年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所有卫星赛事结束;截止目前报名人数8362人……” ! g3 L @ g8 S9 H( w! q; M L$ D, m) y A1 |$ z( } 突然,报名人数跳到了8363人;并且在这个数字上定格。我一直没有换台,而屏幕里那个讨厌的家伙也一直在庆贺;整整半个多小时过去,也没看到他消停一下。, R w! n7 v0 c4 i# {7 n" y& O7 S5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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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报名截止时间到了,报名参加本年度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的牌手,是8363人。/ u5 H- X( `" b- k( m) _
' F6 f% P( `8 C “看来十万美元的报名费还是很有效的减少了比赛人数;起码今年的人数就比去年少了一半。”当杜芳湖走进房间的时候,我对她说。" k$ c0 @4 i0 L
7 j& d) V% u) A" B! s$ z “嗯,只有八千多人。看来Day1只需要分成四天就可以完成了。”杜芳湖说。 b8 P. `7 j: D' @2 G% A
6 H7 v- |+ N8 l4 Z" W2 v8 S 我躺在沙发上,时差、长时间的飞机旅行、以及刚才的亢备状态;让现在的我有些疲惫。我勉强笑了笑,问杜芳湖:“怎么,看到了几条巨鲨王?” - T% N$ Y3 c" s! h0 o/ M5 L3 I* l8 v U. Z" X6 |
“一条也没有见着。”杜芳湖摇摇头,“他们都在4000/8000美元盲注的房间里,那儿最高买入八十万美元,最低买入也要三十二万;我没资格进去。”, c3 M( [/ p/ I/ }( E2 D
/ k. Q$ v" A. j! Y8 z2 Z: V “那你还去了这么久?”我问。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嗯,去办了点事。”杜芳湖回答,然后她拿出一样东西,扔给我。* c0 H. q/ F! k5 H4 U; E,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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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我太眼熟了,我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和它们打很长时间的交道……我伸出手去,用两个手指头准确无误的、在半空中夹住了这枚筹码。 ' \$ u7 H$ `5 H2 m" s$ ?( U e2 Q9 z& n' a" \# r9 | “怎么?你也捕到了小鱼?”我笑着问杜芳湖,“这算分红?” # y8 D3 n% n( j" Q0 B* E! n( n0 [& P 5 s' x* Q7 _9 d; V ?! }0 | “你自己看吧,我太累了,得休息一会。”杜芳湖走进里间,关上通向客厅的门。/ Y& Z& g+ \4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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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漫不经心的看向那枚筹码,只一眼,我就愣住了。9 D( E/ z6 m3 a4 ~0 Y5 x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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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枚筹码的边缘,是黑白相间的格状;正中间是一行大大的“Poker(扑克)”字样,在“Poker”字样的上面,是一行略小的“World_Series(世界锦标赛)”;而在“Poker”字样的下面,写的是“Event(本赛)” ; ~* i4 ], k) ]9 D " D) Z3 k0 g9 ~" f2 J 这枚筹码……是Wsop的入场卷。 9 Y5 h; F6 q+ i# q1 T$ t 4 d$ W C+ T0 c 是的,我可以确定这一点。在杜芳湖刚刚击败我和阿进,夺得这枚价值十万美元的筹码后的那几天里,她就经常紧握着它,在我面前憧憬她的Wsop之旅…… " X) R" c+ c8 _ f1 ]8 X5 t/ t 2 i2 h+ h& A- s/ L' N6 [9 a 我从沙发上站起,敲了敲通向里间的那道门。/ l* `$ F" i; f% ~9 D
, Q$ P5 n, D' ^ “门没锁,进来吧。”杜芳湖高声道。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我轻轻推了这门,门悄然开了,果然没锁。我走进里间,对和衣躺在床上的杜芳湖说:“阿湖,你把你的入场卷给我干嘛?”# d$ n" f8 }0 i&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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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我的。”杜芳湖娇笑着回答,“这是你的。”% G3 U5 O' x8 v/ H( [0 t&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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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难道你刚才……去给我也报了名?”, W( ^8 m9 g8 x1 p1 w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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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杜芳湖下了床,她满脸都是诡计得逞后的那种有些邪邪的笑容,“在来拉斯维加斯之前,我给家里留了十万港币。剩下的九十万,都是你的。可我知道你不会要……所以我就给你报了个名。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6 P- C! S8 ]2 u$ B9 W! H"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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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阿湖,我肯定不会怪你……可我也曾说过,那一百万里,有五十万是你的。” 8 n2 l- d o$ u; k. X' [) h. g( w- Z6 X9 X, v
“不,我只能拿十万。妈妈从小就教导我们,拿了自己不该拿的钱,肚子是会痛的。”杜芳湖走向桌边,拿起坤包,并且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倒在了床上,“阿新,我知道你身上没什么钱;你看,除掉回去的飞机票,我们现在还有两万美元的样子;省着点花,应该可以在这里坚持一个月。其实,这两万美元也是你的;不过,你总不会介意,帮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支付房费和饭费吧?” 8 v; v9 P5 D. h4 P! W; W% c1 ] % \7 {" ~. f& {3 I) c. [ 我被杜芳湖彻底击败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在她的房间里转了几个圈后,我终于做出了决定,我很严肃的对杜芳湖说:“那,阿湖,我得把话说在前头。如果我倒在钱圈外,那我们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但如果我进了钱圈……不管拿到多少名,我的奖金你要分一半。” ( ~, V. Y+ \# ^$ N) }* K8 F' F7 g1 j9 ^0 e
杜芳湖狠狠的点点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阿新,你要加油哦;我等着你给我分钱……还有,我要是进了钱圈,也有你的一半!” ! j, [9 j. k1 K6 Z8 X" T- f) ^/ o; m1 Q! P T, z3 J7 o8 D6 J
达成了分成协议后,我们各自占据了一个房间,倒头大睡。直到晚上,一阵敲门声把我吵醒。 5 G" q. T" B7 O- j2 e# |1 ~" a* C0 O8 ]2 ?# ^1 J
我无比留恋的从床上爬起来,走过去开了门。. b9 K; H) L5 v: P. \. e C
2 z5 y4 k. d, [0 M( z8 z G- Z 一个穿着侍应生制服的男子对我微鞠一躬:“请问,您是邓克新先生吗?”2 G( B, X( X: b6 i(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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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7 Q1 u! A7 g7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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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您的参赛卡,请签收。对了,还有一位杜芳湖小姐……”$ W/ j- l# b4 \, I) @
/ P/ D" [0 Z6 ~" i9 n, F0 l, E “我就是。”穿着睡衣的杜芳湖,睡眼惺松的走过来,从那个男子的手里接过参赛卡;我们分别在回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Q0 U. B. ~ k! y # i" Q g0 q+ e: b% V 拿到了回单,那个男子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3 L0 Q$ x; M; U" B* z